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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相视而笑,握着手忘记了在这雨中何去何从,然后他说:等着我!
一把伞,几条街。他浑身湿透地跑来,伞却夹在腋下,我嘲笑他:既然买了伞,为何不打?
他低下头显得腼腆,然后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怕你等急了,一时忘了!“
那一刻我的心甜甜的,像吃了一串红的花蜜,我两并肩走着,他为我撑伞,伞把微微向我倾斜,半身都雨中。我搂紧他的腰,靠进他的怀里,拉着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腰上,两人贴得很紧,紧到他不得不握正了雨伞。
记忆中仿佛没有下过那么长久的雨,那一次我们把买药材的正事都忘了,只记得买了两只玉石戒指,戒指很廉价,但白的细腻,就像狐狸的眼睛湿润而温暖。
回谷后我们都挨了骂,老爹罚我们打扫书房,我偷懒,坐在书桌上侧头看窗边的桂花树,此时恰好有桂花香,小小的花,就像是一树一树的星星。我拉着狐狸一起坐下,我说喜爱这样的花香,因为很安静,安静到可以遗忘,遗忘所有不开心的事。
狐狸的眼睛湿湿地,那么专注地看我,我便从怀中掏出那对玉石戒指,将其中一只戴在了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我说:
“此指与心脏相连,是给最心爱的人留下的位置,我要先占着!“
狐狸羞涩一笑,问我为什么这样说。我伸出两手,将中指向下弯曲,对靠在一起,然后将其它的四个手指分别指尖对碰。我让狐狸照着我做,过程中,五个手指只允许一对手指分开。
我说:“张开大母指,大母指代表我们的父母,能够张开,是因为每个人都会有生老病死,父母也会有一天离我们而去。“
然后合上大母指,再张开食指。
“食指代表兄弟姐妹,他们也都会有自己的家世,也会离开我们。“
接着合上食指,再张开小母指。
“小母指代表子女,子女长大后,迟早有一天,会有自己的家庭生活,也会离去。“
“那么,合上小母指,你再试着张开无名指。“我放下双手,专注地看着狐狸的手,狐狸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张开,他侧头诧异地看我,我说:
“因为无名指代表夫妻,是一辈子不分离的。真正的爱,粘在一起后,是永生永世都分不开的……“
回忆慢慢的往前走,而真实的却是迷失了回去的梦。掉进了无尽的沙漠,就像是没有水汽的海洋。坐着花轿离开太傅府的那一天,我终于懂得,迷路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可我还记得他为我带上戒指时的表情,还记得桂花树下那颤抖而羞涩的吻。
出嫁那天下着雪,覆盖了绵延的呼夜山,我坐在轿中睡了醒,醒了睡,梦中的雨终于停了,然后等待阡陌的尽头缓缓泻落的阳光,我向轿外伸出手,手心落下一朵雪花,然后静默合十,浅浅的凉意,就像清水般的温婉,浸润着心底。
我说:狐狸,人生总有太多的不得已,我不怪你,但你要幸福啊,我不要你等我,是为了让你学会遗忘……
我拔下手中的玉石戒指,迎着风雪,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