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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血洗皇宫之事,被封锁了消息,没有传出半句。但都城的百姓很快还是听说了。
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这一次一并发生了。皇帝殡天、齐王身死、洵王失踪。皇后不知去向,仅靠宰相与兵部尚书联手维持朝政秩序。
奇怪的是,云氏王朝的军队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这样的情况,真可谓是史无前例。
都城里,所有的百姓都在议论此事,没有一个人不觉得蹊跷且莫名其妙的。没有一个人不深感不安的,接下来若要发生什么事,只怕定是天翻地覆的!
文治殿里,玲珑精心地护理着云寒,三天时间过去,云寒的伤已经好了许多。
“还是没有皇后的消息吗?”望向刚刚进入殿内的狄城,云寒蹙眉问。
狄城低下头,面有愧色:“皇上,臣无能,没有打探到皇后的消息。”
“她究竟上哪儿去了?”云寒缓缓起身,喟然叹息。事发当晚,她带云重回过赤影大将军府,第二天两人便同时失去了踪迹,他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狄城跟到云寒身旁,轻声问:“皇上,国不能一日无君,如今已经过了三天时间了,皇后还不回来,皇上也不上朝,这国事……究竟该怎么办?”
云寒蹙眉,沉默不语。
“那皇上……究竟是怎样想的?现在是由宰相和兵部尚书联手掌管朝政,他们一个是洵王爷的人,一个是皇后的人,皇上的意思……是对江山放任不管了吗?”
怎可能对江山放任不管?只不过,既然玉锦要夺回皇权,他便要等她现身,问过她的决定再说。
沉思片刻,云寒说道:“传****入宫见我吧!”
“是,皇上!”
不惊入宫觐见。云寒开门见山:“不惊,可有玉锦的消息?”
不惊缓缓摇头。
“那她,现在是不要这江山社稷了吗?”
“如今的军队里都是我们的人,****也愿辅佐新君,”不惊反问,“现在的江山社稷,皇上还能管得过来吗?”
不惊的语气,却未激怒云寒。他只是淡淡地说道:“管不管得过来,一试便知。不过,玉锦要江山,我也愿还给她,所以,你不必对我针锋相对。”
不惊收回视线:“多谢皇上成全。”
云寒说:“我只想知道,玉锦人在哪里。”
不惊抬头望向云寒:“皇上要为齐王爷报仇?”
云寒冷静重复:“我只想知道玉锦在哪里。”
从皇宫出来,不惊一路紧皱着眉头。云寒想知道公主在哪里,可公主到底在哪里?连他也不知道。
尚书府里,拓跋宇正在檐下等候不惊归来。“师父!”
抬头见拓跋宇一副劲装打扮,不惊一愣。“太子这是要去哪里?”
“已经找了三天,还没有找到玉锦公主,我要去找她。”
“根本就不知道公主在哪儿,你要去哪里找她?”
“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就这样在这里干等。”拓跋宇说着,朝不惊拱了拱手,“师父,我会动用自己的力量去找玉锦公主,如果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不惊正要说话,突然门丁跑了进来,呈上一封书信:“大人,有陌生人送来一封书信,说是很重要的人交给大人的!”
“哦?”不惊忙接过书信,一看书信上的字迹,欣喜地道,“公主的来信!”
“公主的来信?”拓跋宇惊喜地一把抢过书信,“我先看!”
欢喜地拆开书信,一目十行看完,拓跋宇失望地将书信交还给不惊:“她连问都没有问我一句。”
不惊接过信一看,只见玉锦写道:“父皇辜负他人,复国有何意义。百姓安居乐业,却是云家功劳。愿做闲云野鹤,就此不问世事。”
不惊怔了怔,手中书信飘然落地。
拓跋宇捡起书信塞回不惊手中:“公主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的意思是,她不复国了?再也不要这江山社稷了?”
“恐怕,公主就是这个意思啊!”不惊喟然长叹,“三年来卧薪尝胆,历经千辛,深受磨难,却就这样全成了徒劳之功……”
拓跋宇轻轻拍了拍不惊的肩膀:“别太难过了,师父。公主不再执着于仇恨,不是更好吗?”
不惊仰头望天,再次发出长长的叹息。拓跋宇问:“师父,那你现在作何打算?”
“公主都放弃了,我又何必作无谓的坚持呢!”不惊缓缓转身入府,“我就此辞官不做,也去当一只闲云野鹤去吧!”
“别这样啊,师父!”拓跋宇忙跟上他,“师父有安邦之能,去做一只闲云野鹤岂不可惜?”
“什么安邦之能,”不惊怆然一笑,“公主把我安放在兵部尚书这个位置,也不过是因为我值得信任而已。我哪有什么安邦之能。”
“你有!”拓跋宇正色道,“师父若是不想留在这里,不如跟徒儿走吧!师父想当什么官,我西闵都可以!师父就到西闵去辅佐我父汗吧!”
“多谢太子好意。”不惊笑了笑,“我一介武夫,不是做官的料,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我还想去找到公主,能够继续保护公主呢!”
拓跋宇叹了口气,“恐怕我也勉强不了师父了。”
“不必勉强。”不惊摆手。
这时,门丁领着狄城走了进来。“尚书大人!”狄城面含微笑。
不惊疑惑:“不知狄侍卫有何要事?”
狄城微笑抱拳:“皇上已经收到皇后的书信,想请尚书大人入宫商议寻找皇后的事宜,请尚书大人随狄城入宫。”
不惊愣了愣,看了拓跋宇一眼,点点头:“好。我这就随狄侍卫走一趟。”
拓跋宇立即抱拳:“师父,那我就不等你回来了。徒儿告辞!”
不惊举手制止,说:“你先别着急走,在家等我一等。”
拓跋宇看了狄城一眼,没有说话。
去往安定山的山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而行。
“你真的不要这江山社稷了?”马车里,云重望着前面赶车、一身男装打扮的玉锦,问。
玉锦挥着马鞭,淡淡地说道:“我和你一样,走到这一步,才发现自己的坚持全然没有意义。既然如此,又何必徒劳坚持呢!”
“你对我二弟原本一往情深,如今误会也已解除,应该是二人冰释前嫌的时候,怎么却要弃他而去?”
一往情深?玉锦微微叹息,所谓的一往情深,原不过如南柯一梦而已!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互相怀疑、互相提防、互相伤害,一切物是人非之后,怎可能还能冰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