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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婚期的心情,紧张、焦虑、迫切。总之,慕容无双无法形容自己的复杂心情。
不惊所承受着的水牢之苦,她便如感同身受。
班师大捷的喜悦尚还没有完全褪去,皇帝新婚的欢喜又弥漫在整个都城的每一个街头。
都城的每一条街道都张灯结彩,街道如灯市般昼夜明亮,热闹的气氛不输于任何一个盛大的节日。
皇宫中,一样到处张灯结彩。各主要宫殿,都备足了鞭炮,红色烫金双喜字贴得到处都是,第一条御路上也都铺上了充满喜气的大红毡子。
中和韶乐设在太和殿前,丹陛大乐设在太和门内,文武大臣们喜气洋洋地站在太和殿庭院当中,静鞭三响后,便向云寒行三跪九叩之礼,山呼万岁,那声势,足令地动山摇。
皇后仪仗直奔赤影大将军府,沿途观者如潮,拥戴慕容无双的百姓尾随着,奔走相告,十分喜庆。
而赤影大将军府此时也热闹非凡,虽不如皇宫一般明亮辉煌,但也是光彩夺目。鼓乐声中,迎亲使者迎出了头戴凤冠,身披霞帔的慕容无双,升舆启驾。
文秀宫里,礼部官员奉上皇后金册、金宝,云寒与慕容无双开始拜天地,行大礼。
默默地望着慕容无双与云寒行礼的身影,一旁的云逸神情颇为伤感。他转头看了云重一眼,转身退了出去。
观礼完毕,离开皇宫的云重,在宫门口看到了并未离去的云逸。
“三弟。”云重轻拍云逸的肩,微笑道,“怎么,心中有些感伤?”
“哪里。”云逸看了云重一眼,笑了笑,“无双嫁给了二哥,最有资格伤心的人应该是大哥才对。”
“不要这么说。”云重拍了拍云逸的肩,两人并肩而行,“无双能嫁给她最想嫁的人,我们都应该为她高兴才对。以后,我们和她也是一家人了!”
云逸点点头,“是,大哥说得对。”
他默默地收起伤感的情绪,大哥说得对,能够嫁给自己最想嫁的人,那样的无双一定是幸福的!只要她幸福,这就够了!
文秀宫里,交杯酒摆在面前。摇曳的烛光下,云寒凝望着慕容无双,“这一天果然来了,就像做梦一样啊,玉锦!”
慕容无双心里猛然一震!
她蓦地抬头,望着云寒,此时云寒双眼微眯,凝视着她,那笑容似有似无,十分危险。
“皇上是什么意思?”她沉住气,微微一笑。
“你不会继续否认自己的身份吧?”云寒缓缓抓住她的手腕,双指扣在她的命脉上,唇角依然挂着似笑非笑的笑意,“没有想到,为了报仇,你竟然肯走到这一步。今天晚上,你真的愿意委身于我吗?看到我,不会想起三年前城楼上的那一幕?”
她默默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慢慢地燃烧、燃烧……
怎么可能忘记三年前城楼上的那一幕!
三年前,他冷冷下令,命人将她扔下城楼,他的眼神有多冰冷,他的心肠有多狠,她永远记得,永远不会忘记!
“怎么。”云寒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紧扣着她腕上命脉的那只手也同时箍紧了她的腰,迫她紧紧地贴上他的身体!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她仰头直视着他。他的脸上是满意的轻笑,“对,这身体,正是玉锦的感觉,那晚在紫薇宫,我便已经感觉到了。”
紫薇宫那晚,他果然是在试探她!
她的身子绷得僵硬,“你早就在怀疑我了,是吗?”
他轻轻点头,微笑道:“是的。”
她盯着他的眼睛:“即使我为你出生入死那么多次,为你云氏江山耗尽心力,也依然不能扫除你对我的怀疑?”
他仍然微笑着:“我知道,你也知道我并不曾真正地放下过对你的怀疑。”
虽然明知他狡猾如狐狸,可此时慕容无双的心中,依然心生一种被戏耍的耻感。“既然早就认出了我,为何却一再加装信任我、假装保护我?”
他狡猾轻笑:“对于一个不惜伤害自己来博取我信任的女子,我怎忍心令她失望难堪。”
她忍住气,冷笑:“你其实不过是想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想看看我之后究竟会怎么做吧!”
云寒哈哈大笑。笑毕,他收起笑脸,指尖轻轻划过慕容无双的脸,不,此时她应该还原自己的身份了,她不是慕容无双,她是福泽帝女,玉锦!
云寒的指尖,轻轻划过玉锦的脸,他的目光游离在她光洁细腻的脸上,双眉微蹙,眼神似探究,似不解:“你究竟有多恨我,能够让一个完全没有武学基础的柔弱女子,在三年时间里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究竟有多恨?
她冷笑,好无耻的问题!如果反过来,是她起兵造反,杀了他的所有亲人,血洗皇宫,夺走他的江山社稷,那他又该怎样恨她?
云寒修长的手指仍轻轻细抚玉锦的脸颊,口中微微叹息,“如果当初你就是这举世无双的模样,那该多好。那我,肯定也舍不得将你扔下城楼,让你去死了。”
玉锦冷笑,是吗?倘若当初她就如今时这般英勇无敌,她会容他血洗皇宫、谋朝篡位吗?他还能有机会像今天这样羞辱她吗?
“怎么不说话?好歹,我们也成了亲,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说到这里,他不由微笑,“没想到,这段缘份断也断不了,玉锦,你注定只能做我云寒的女人啊!”
她冷冷地望着他,他的手指轻抚过她的脸颊,又轻抚向她柔软的秀发,虽然仇恨的血液全都在体内熊熊燃烧,但她却不曾作出丝毫避让。
她只是凝视着这张英俊却也无比阴险的脸,告诉自己,这还不是爆发的时候!
“说吧,玉锦。”云寒用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语气却冷淡下来,“三年前,是谁救了你?又是谁救会你如此厉害的本事?”
“你之所以一直没有揭穿我,就是为了挖出深藏在我背后的那个人?”
“当然,还有更多的人。”他微微一笑,“我知道,崔忠节的死,只是你弃卒保车。你还有更多的势力渗透到了我的朝廷当中,对吧?”
她紧咬着嘴唇。崔忠节的死绝不是什么弃卒保车,她绝不会愿意去牺牲一个如此忠烈的老臣来保护自己!但是,云寒说得也没有错,否则的话,为什么当时她不曾挺身而出,保护崔忠节?
“不惊能在你们面前装作与你素不相识,我也佩服他了。”云寒缓缓地道,“他对你真的够忠心。”
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惊的忠心,他这样一个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是不会懂的!
云寒停下梳理,凝视着她的眼睛:“说吧,玉锦。崔忠节的死究竟是为了保护谁?我的朝堂上,还有哪些人是你安插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