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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黄昏日落时分。幕云书将百辉铺的账目送到百里府上。
百辉铺的账目记的很清楚,听了近一个时辰“框框锵锵”的算盘珠子碰撞声,账目就被三老爷审完了。只见三老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紧张的神色舒缓了下来。
百里晴看着三父在揉捏手腕,好不心疼,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在会计那儿见到过,是一种上一下四子的五子小算盘,心里一笑,来了主意。好奇的问道:“父亲,我看您算过整间铺子的账目,也没动过算盘最上面和最下边的珠子。这两个珠子不常用吗?”
“哦,年终算总账时会用到,像这样一间小铺,是根本用不到的!”三父两眼眯笑的答过,眉目慈祥。
“若是平时不用,为何不将这两颗珠子拆去,将算盘改小,这样既不会因为误拨算珠记错账目,也能提高计算速度。”百里晴机灵的说罢,眼里浮起一丝得意。
“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晴儿说的有道理,为父算了几十年账,都没想过算盘可以这样改!来人,给我按晴儿说的,做一副新算盘。”三父笑的都合不拢嘴了,高兴的言道:“不仅百里家账房要换新算盘,我还要给你母上说,在百里家各家铺子里,卖这种新算盘!”
翌日,其他掌柜陆续将账目交来百里府上,百里晴将百有铺和棺材铺的账本抽出,装在放满空账本的盒子最上面,盖了盖子,让小翠搬到马车上。送三父离开中城。
回到书房,小翠已经为他俩准备好了两套算盘和笔墨纸砚,看的百里晴“噗”笑一声。
小翠好意提醒道:“小姐,您心疼三老爷不假,可这账目,三老爷没两天功夫,都查不清楚,何况小姐呢?别又弄的头风病犯了!”
“傻丫头,谁说账本要一页一页算的?昨晚,一群掌柜早就把账做的跟镜子面一样平了。我要查的,只是他们新做的部分。”百里晴自信的说罢,粗翻过一摞账本,便将两家铺子的三本账目挑出,果真装订线绳比同期账目新。
她又将账本平放在桌上,斜侧身子,找出不齐的账页后,翻开一看,便找到被替换的账页。
林知琴翻看账簿时,眸光闪烁,深邃如玉的眸子里,不时闪过一丝研究,“这家酒肆掌柜还知道旧绳子留长重绑,旧纸留着做假,比你那边查的聪明多了。”
“知琴,你帮我配的药水呢?”百里晴问道。
只见林知琴起身走来,坏坏一笑,指了一下旁边的水丞,“就是这个了,你觉得可疑的地方,只用拿毛笔蘸药水,轻轻一划,若是昨晚增加的新墨,字迹周围就会淡淡发红。”
一笔划过,账册上的数字瞬间有了变化,涂改的痕迹,显于账页之上。
“这家账本改的有些多呀!待为夫帮你算算,这厮贪了多少。”林知琴皱眉说罢,拿过账本,边涂药水边记录,在一顿算盘珠的清脆声后,林知琴气道:“百顺店掌柜,一共贪墨了十九两三钱银子。”
“等到年底,可以凑个整数!”百里晴撇嘴一笑,“小翠,将账本收起来,待三老爷的账本审完,一并给各家掌柜送回去。”
“小姐!您就这么算了?”小翠不甘心的追问道,毕竟掌柜一年俸禄才四十两银子。
百里晴笑笑,逗弄道:“小翠,明天让你去当百顺店掌柜,如何?”
小翠直摇头,“我哪里会当掌柜?小翠,只会伺候小姐。”
“借账本,探掌柜,懂了吧?”百里晴说完,轻弹了一下小翠的额头。小翠算是想过来了。不能一次换掉所有掌柜,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就行。小姐不愧是小姐,竟然能想到借账本看掌柜人品和能力的办法,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太阳偏西,三老爷回到上城百里家宅,与二管家吴双交代几句后,只身去了家主书房。
一见家主,三老爷委屈道:“若女婿不是医门中人,怕是,我都没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