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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燕楼？”莫雪鸳蹙眉，
“你知道？”金玖凌挑眉，莫雪鸳摇头。
“你是怎么查到它的？”莫雪鸳觉得以金玖凌的智商，既能追踪到老巢，没道理查不出归燕楼的主使人。
“办法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不过……以皇城为例，整个皇城五百八十一家商户，这其间有两百家暗自投到了本公子的聚点庄下，其余三百八十一家不详，但也一定有自己的关系网，眼下看来，他们不是投了朝廷就是投到了归燕楼门下！”作为商业机密，金玖凌原是不想告诉莫雪鸳，可考虑到接下来要求莫雪鸳的事，所以不得已和盘托出。
“然后呢？”莫雪鸳追问道。这种类似于商会的存在，莫雪鸳早有耳闻，所以并不稀奇。
“然后有一米行的掌柜原是投了归燕楼，后又暗中假借亲属之名开了另一间米行，却是投了咱们的聚点庄。”很明显，这商户坏了规矩，而金玖凌便是自这商户嘴里知晓了归燕楼的存在。
“那这米行掌柜现在过的可还好？”莫雪鸳不问也能猜出几分。
“你说呢！”金玖凌嗤之以鼻，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坏了规矩的人总要付出代价。
“你想本宫为你做点儿什么？”金玖凌虽不似恨无殇那样惜字如金，但能费这么多口舌跟自己解释这件事的原委，绝对不是吃饱了撑的。
“找出朝廷金部的名单，如此，本公子方可知道哪些商户是归燕楼的，再之后……哼！看本公子整不死他们！”金玖凌抬起倨傲的下巴，眼神从未有过的凌厉。
莫雪鸳知道金玖凌所指金部，乃是冷傲天下属五部中的黄部，金部的存在并不是朝廷可以公开的范畴，存在的意义是助皇族私下敛财，简而言之，就是冷傲天的钱袋。
金部虽属皇族，但却不能用过激的手段打压异己，否则会造成经济混乱，容易引发暴乱。如此，方有像金玖凌和归燕楼这样的民间商行出现，但为保护自己，这些商行的幕后操控之人，基本不轻易暴露。
“相比之下，还是你再接再厉引出归燕楼主事更容易一些。”自从瓦解冷傲天的黑白二部，收揽赤部之后，莫雪鸳一直致力于寻找黄部主事人，至今无果。
“引出他还不容易！但你觉得他能给本公子名单么！”金玖凌长睫微闪，眼底寒光乍现。
莫雪鸳闻声恍然，感情那损缺儿是真把金玖凌气坏了，眼前这位金公子是想让那人身败名裂，不能东山再起呵！
想当初聚点钱庄被坑之时，金玖凌恨不能拿出全部积蓄补偿了旗下商户的损失，所以才会在东山再起时一呼百应，迅速崛起。
而金玖凌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逼归燕楼下属商户破产，是对那损缺的最大打击。
“雪鸳只能说尽力。”莫雪鸳也一直在努力。
“你只把这件事放心上就成！”金玖凌点头。
临走时，莫雪鸳告诉金玖凌，若真引出那损缺儿，别忘了让她也瞧一眼，她倒有兴趣看看，能有本事摆堂堂聚点钱庄大掌柜一刀的人长什么样。
金玖凌犹豫一下，生出要将此人挂在醉仙楼大肆展览的念头，介时收取银票方可参观，价格不等，且叫莫雪鸳放心，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保证免费预留给她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位置！
且在莫雪鸳离开醉仙楼的时候，眸子不经意瞄到了旁边那座缀锦楼。冷子烨坦白，凝心是缀锦楼的老鸨，之所以被安排到这里，主要是为安全考虑。
一是保证凝心的安全，二来若他日冷傲天若对冷子烨动了杀机，那么缀锦楼便是他落脚隐身的最好地方。对此，莫雪鸳相信了。
“主子是想找凝心？”青宁看出莫雪鸳脸上的犹豫，狐疑问道。
“不必了。”她答应给冷子烨时间的，若是贸然冲进去，会显矫情。
此刻，缀锦楼的雅间里，冷子烨已然将自己的想法，也可以说是决定告诉了凝心，他希望凝心可以帮自己说服冷子瑶。
由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要当皇帝，若他有这野心，也不会等到现在。
然则凝心接下来的话却让冷子烨震惊不已。
“你这么说，可有证据？”冷子烨剑眉顿时拢起，忧心不已。
“敦亲王一脉皆有黑色月牙胎记，这件事在当年可不是什么秘密。”凝心肃然开口。
“可当年八皇叔满门抄斩时，确有一带着黑色月牙的婴孩儿被滚水烫死！足以证明那月牙胎记是真的！”一语带过的事实，在当年，却是何其惨烈！
“那是因为当年敦亲王产下的是双生子！而对外，却只称诞下一个！”凝心每句话都似惊雷乍响，震的冷子烨灵魂都似跟着颤抖。
“不可能……本王不相信恨无殇会是八皇叔的遗子……这不可能！”冷子烨不愿再提当年灭门冤案，即便当年的惨事与他无关。
“王爷，这件事的真伪很容易辨认。倘若恨无殇真是敦亲王的遗子，那么他为什么要收冷闲庭为徒弟，又为什么屡次帮助莫雪鸳，目的昭然若揭！王爷现在想帮莫雪鸳，其实又是间接帮了谁！一旦恨无殇得了皇权，便是天朝皇族的一大浩劫。”
凝心的话不算危言耸听，若恨无殇真是敦亲王的遗子，那么他得权之后，就算将天朝皇族一并斩尽也不过分，因为当年敦亲王府的每个人，不论男女，死的都太过惨烈……
凝心的话打消了冷子烨将归燕楼告诉莫雪鸳的决定。
诚然对八皇叔，他是有愧的，但却不能因为这愧疚，就将整个皇族置之不顾，退一万步讲，就算整个皇族跟他没关系，冷子烨也不想莫雪鸳被人利用！
适夜，冷傲天又来了琼羽阁，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让莫雪鸳弹了几首曲子。
莫雪鸳看得出，冷傲天对莫蝶衣的死很介怀，再加上没有莫府药物供上，他这几日多呈萎靡之态。
第三首曲子之后，冷傲天在椅子上睡着了。莫雪鸳轻吁口气，想着冷子烨彼时的提议，干脆杀了冷傲天？
这个想法一闪即逝，没有经历过极痛的死亡，跟久睡有什么区别？
且将景隆唤进来伺候冷傲天到睡到床上的时候，莫雪鸳注意到冷傲天龙靴下面有一撮红土，略想了一下，自皇宫到琼羽阁皆以青石铺地，冷傲天该没什么机会沾到土，尤其还是这种红土。
于是在景隆出来时，莫雪鸳特地盘问一番。
依着景隆的回答，冷傲天离开皇宫后并没有直接到琼羽阁，而是去了皇城南面一间很不起眼的仙食居，因为皇上没准他们一干人进去，所以冷傲天具体见过谁，景隆也说不上来。
“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莫雪鸳面无表情的挥手退了景隆，脑子里尽是疑问。不止莫雪鸳，青宁也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