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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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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衣也在旁小心补充道:“少爷,前日我还应小姐的吩咐,在白手绢上用那线绣了首诗,线很细薄,平白看不出任何不妥,只洒上些酒水后,字迹便会立即显现出来,待等到变干后,字迹又会缓缓褪去,很是神奇。”说完还拿出那手绢以待佐证,显然侍衣觉得手绢的秘密重大,便一直贴身藏着。

    孟海听罢接过手绢,对着光线反复查看,又差人去拿些酒水过来。

    芳茵又道:“我想着哥哥与梅表姐平日通的信件,以我对表姐的了解,定会舍不得烧掉,长此以往,不免有被发现的可能,不如以后将字绣在手绢上,一来掩人耳目,哪个千金小姐手头上没百八十个手帕的,二来被发现的可能也会很小,且以我的名义与表姐接触更是安全,二哥的手帕放我这正正好。”

    孟海用酒水实验过后,果见有字缓缓显现,便道:“妹妹这里果然人才济济,不说这配药的侍药,就说你身边的红袖,要绣这种带字的手帕,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母亲从来就偏疼芳菲与你,也不见我身边有这等人才。”

    芳茵笑骂道:“那是我有调教人的本事,不见都是近朱者赤的,你身边的人怕是全都近墨者黑了而已。”

    红袖、侍药听了,嬉笑起身感谢少爷夸赞,一并谢了小姐知遇再造之恩。

    孟海抿口茶水,又叹气道:“妹妹想的周全,可恐最后美事难成,你觉得咱们眼高于顶的舅舅会答应府里的嫡长女配一个公爵府的庶子吗?况就连咱们府里也有祖训拦着,此事更是难上加难,雪上加霜啊。”

    芳茵不服道:“那又怎样,事在人为,难道因看不见希望就不做了,二哥从小看似隐忍其实好强,虽洒脱随意,诸般事皆不放在心上,其实对放到心里的事物最是执着。而表姐,却恰是被放在心尖上的,且二哥曾发誓今生只表姐一人,如此真心,又怎能不设法成全。”

    孟海听了只得指了指茶杯道,但愿上天成人之美,不见处处尽悲剧。

    临走时,还道:“老二这几天一直都会待在光福寺,你看能不能约了慧表姐一起去寺里为祖宗祈愿,老二前几日整天摆着张怨妇的脸,就当给你的亲亲二哥创造与佳人相会的机会,也让三哥我松泛松泛。”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次日,芳茵便令红袖亲去了顾府,拜见表小姐,约其明日一起去光福寺为母亲及舅舅祈福请愿,愿长辈们皆安康顺遂,顺便还可欣赏寺里灼灼盛放的桃花。

    红袖从孟府回来后,不等回房洗面换衣,收拾这一路的尘土,也不管小姐是否在午睡,直接闯进了小姐的闺房。

    待见小姐还没睡下,便先上前予小姐见了礼,才开始汇报这一次的顾府之行。

    原来红袖见了表小姐之后,见其双眼红肿,面色憔悴,细细追问下,表小姐的贴身丫鬟才道出了原委。

    顾慧虽再一年才十八及第,从学院毕业,可咱们这样的世家,原没有等到及第之后才开始说亲的,皆是之前细细打听人家,未雨绸缪。

    今次清明节假,顾慧回府,其母便拉着她瞧了各世家公子的画像,言语间皆是若是瞧中了,便先予人家提前打个招呼,以防好人家到时皆被订走了。可瞧遍了所有的画像,几乎包括各世家名门的所有适龄公子,唯独就是没有表少爷的,小姐急的差点当场哭出来,没办法,只得假装害羞,也没选就跑回了自己的院里。回来后就大哭了一场,红袖去时,也才刚刚止住而已。

    红袖汇报完后,满脸愁容的看着小姐芳茵,期望其能想个好的法子,促成这对有情人。在红袖看来,孟洋和顾慧虽是表兄妹却着实没有啥血缘关系,毕竟顾府是太太的娘家,而孟洋却不是太太所生,就这一条,红袖就觉得他俩结合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身份啊,嫡庶什么的,完全可以通过努力给跨过去,就怕上天不给时间而已。

    要是孟府当初定下那条规矩的祖宗是出于表兄妹结合所出的孩子容易是有问题的缘故,那真真是太坑爹了,您说您老定规矩的时候就不能说明白点吗?

    芳茵听完也是眉头微蹙,觉得事态可能有些严重,但也无法,只能等到明天,大家在寺里见面以后再细细谋划。

    次日,京郊官道,从京城方向的尽头,缓缓驶来几辆奢华低调的马车,随行护卫成菱形将车队团团拱卫其间。

    柳絮纷飞里,高头大马怡然行走其间,道路两旁,绿树掩映间,俏皮的野花星星点缀,马蹄踏香,一幅宝马香车碾过的幽远。

    最前的是两匹先锋开路马,一辆帷幔紧掩的马车紧随其后,车辕之间一壮硕妇人执鞭套马,车辆缓缓而行,偶有轻声慢语飘出帷幔,只转瞬间,便被随后的马蹄音冲散。

    帷幔内,芳茵正与顾慧表姐闲谈,神情闲适,毫无昨日半点阴郁之态。红袖坐在下首,手里捏着针线在圆形绣绷上落针如雨,车上虽略有颠簸,却不见红袖受半点影响,依然飞针如电,晃得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旁边则是表小姐的丫鬟如燕,人如其名,一路上唧唧咋咋,不见一刻停留。

    一只手探出紧掩的帷帘,素手轻揭,便露出如玉的容颜,青春正好,鲜嫩明亮,纷飞的柳絮也趁机扑入,轻沾上略带愁绪的眼帘。

    顾慧一边四顾一边轻叹:“又是一年春暮,人间四月好时节,却不知这样无忧的日子,到底还剩几多。”

    芳茵轻覆上顾慧膝上之手,故作轻松道:“世人皆说,癫狂如柳絮飞舞,轻薄如桃花逐水,一切却只是随心罢了。表姐何以如此悲叹,世上无难事,万事皆由人,只是做与不做的问题。”

    顾慧强颜道:“我只是对景无端的发些感慨而已,便招来妹妹忧心说教,到是姐姐的不是了。你且将心放到肚子里,这些年,姐姐我早练就了铜筋铁骨,百毒不侵之身。那些个魑魅魍魉想要小人作祟,也要看我答不答应,况身边还有如芳茵妹子这样的朋友真心相帮,纵是心愿难成,却也此生无憾。”

    红袖此时停下手中针线,迟疑道:“表小姐,昨日之事我反复思量,觉得此事或有可为。二少爷本是胎带灵纹,自幼聪敏,如今又不及弱冠便中举人,他日金榜题名也未可知,虽是庶出,却由嫡母抚养,充作嫡子养大,实是闺中佳配。且至亲不过母女,舅太太又是爱女心切的,何不将自己的心思剖白与舅太太,直接求其成全?”

    如燕这时却接道:“说的是轻巧,那要我们小姐如何开口,难不成说小姐早就倾慕于表少爷,望太太成全不成?若是不成是不是还要寻死觅活一番,就算此事成了,传将出去,小姐又该如何做人。”

    红袖打断道:“少女慕艾,本是天经地义,怎就做不了人了。且表小姐聪慧,自不会像你说的那样不堪,说话讲究艺术,岂不闻,古来便有唇枪舌剑,文人退兵之说。既然那孱弱文人都能舌语退兵,只区区妇人而已,表小姐当然也可将其说服。”

    顾慧听出其话中有话,便问道:“听你讲的头头是道的样子,莫不是你已有了好的说辞。道来听听,也好让我参考一二。”

    红袖先称不敢,才道:“表小姐与舅太太先是母女,天底下又有哪个母亲不盼着自己的女儿以后能够安享幸福美满一生的?而想要婚后幸福,岂不要先找一个合心的夫婿才行?天地下又有谁比得上眼底下看着长大的更让人放心?”

    芳茵一旁点头附和,道是不假。

    红袖接着道:“表小姐便可说,曾从表妹处听说,二表哥因亲母早逝,虽幸得嫡母悉心教养,不曾尝那人情冷暖,却也因此深厌内宅争斗,曾以亲母起誓,今生只娶一人,以使内宅肃静,子孙安康。表小姐听了甚是心动,当笑谈与母亲说,且表情流露思慕之情,舅太太定会放在心上。”

    芳茵板脸骂道:“好没羞的小蹄子,嫁娶思慕这种词也是随便浑说的。”接着,却是语锋一转:“不过这主意倒是不错,舅母即是母亲,却也是女人,定是对那三妻四妾也是恨之已及,只无奈世情如此罢了,若是能找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婿,说不得会比我们还要积极。”说完便看向顾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