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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悠然蹙眉,心里隐隐的有了一丝不安。但是,这不安究竟从何处来,她却是无从明白。
半响,等池悠然稍稍缓过神来时,蓦然发觉自己的脸上湿湿黏黏的,有些怪异。她心里一顿,急忙抓住了顾汉城的手,发现他的手上,一片嫣红。
“疼吗?”池悠然轻抚着他的手,有些心疼。
“不疼。”顾汉城抽出手,淡然说道,“等等回去随意擦一些药就没事了。”
“伤的这么深,怎么能随意擦些要就了事?!”池悠然抿嘴,嗔怒了说了一句。便放开他的手,顾自在房间摸索了一会儿。良久,她复又来到桌前,将灯罩拿开,用火折子讲油灯点起。
她一努嘴,不满道,“过来,坐下!”
顾汉城轻叹,款款来到桌前时,向身后的人试了一下眼色,那些人会意,便都福了一个身子,缓缓退了出去。
屋外,两个身影一前一后,闯了进来,见到桌前两人一站一立,异常和睦,那原本想要说的话,顿时噎在喉咙处,怎么也吐不出来。
池悠然抬眼,看到了姗姗来迟的花如归和颜无痕,先是一愣,而后笑道,“你们都是听到了动静赶来的吗?放心,我没事的。有汉城哥哥在呢……”
几句话,说的风轻云淡,却也让两人的心沉了下去。
许久,颜无痕率先笑了起来,一脸平静的说道,“幸好,汉城来的及时……”他将眼游离到两人的手,便轻易的看到了顾汉城手上的伤。于是,又继续说道,“你既然没事的话,那我和花如归就先走了。”
说完,他一扯花如归的身子,将他硬生生的拖出了屋外。池悠然撇了撇嘴,喟叹一声后,就感觉顾汉城的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沉声道,“不是准备给我处理伤口吗?然儿,你分神了……”
“……”池悠然无奈,闷声说道,“以后别徒手握剑了,就算是再危机的时刻也不行!”
“剑就要逼近,我来不及细想。”
“那也不能这样,你以后记住了,我不准,明白吗?!”
顾汉城眸色一动,反问道,“我的不准,你尚且不能答应。那你的这个不准,我如何能答应?”
池悠然一怔,垂下眼睑,涩然说道,“汉城哥哥,并非是我不答应,而是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这个原因……与我有关,是吗?”
话音一落,屋内煞是寂静了下来。池悠然的手,停顿在半空中,眸色闪动,有些慌乱,也有些无措。
“然儿,从小到大,我们就时常在一起吃饭,一起出入没一个地方。你的每一个表情,我都能猜透。而今,你以为你刻意的隐瞒,我就当真什么也猜不出来吗?”
“我……”池悠然面色有些张慌,这是数月以来,顾汉城一次面对面的和她说起这件事。她隐瞒,她惶恐,她害怕,皆是因为自己是顾汉城的命劫。可是,饶是她不说,顾汉城也能知晓吗?
冬日的房内,冰冷沉寂。他的身上,没有其他人身上所有的温度,有的……只是冰冷。而那些冰冷,像是沉寂了多年一般,使得顾汉城的周身,都透着一股孤绝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