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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一个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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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下了婢女水仙带来的止疼丹药,谢海蓉总算是觉得舒畅了一些,可还是有一些绞痛。但,贤妃那个贱人竟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翻风起浪,真是不把自己这个四妃之首放在眼里,当务之急,还是要狠狠的惩罚一顿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贱女人才可以。

    “皇上,臣妾真的好痛啊,您为何那么久都不来凤鸾宫探望臣妾?”谢海蓉挺了挺胸膛,故意强调了自己的居所,这凤鸾宫可是皇后才能住的地方,现在南宫轩辕让自己住在这里,意思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将来做皇后的人,一定会是自己。

    南宫轩辕看着谢海蓉得意的模样,微微叹气,自己当时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虚荣的女人呢,简直就是眼睛有问题了。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人已经住在了凤鸾宫里面,若是现在就让她搬出来的话,谢忠国那边怕是不好交代。那个老狐狸,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兵权,竟然是整个大周朝的三分之一,真是失策了!

    贤妃垂下眼帘,丝毫不争不夺的,收起了油纸伞,屈膝行礼,“妹妹见过姐姐,听说姐姐身体不好,特来看望,现在看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既然如此,那妹妹就先回去了。绮罗,把东西拿过来!”她身边的一个丫鬟闻言,立刻把手里面的盒子奉上,杭乐乐接过来,递到谢海蓉的面前,“姐姐,妹妹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给姐姐的,这是妹妹的父亲前几日送进宫里面,让妹妹养身子的百年人参,想着也没什么用处,就给姐姐送来了,望姐姐不要嫌弃,收下,也算给妹妹一个面子。”

    听到百年人参这四个字,谢海蓉也有些好奇了,虽说杭家的财力庞大,可现在这种局面,战乱四起,普通的药材都是非常昂贵了,更别说百年之上的了。多亏了自己母亲李氏,谢海蓉偶尔也知道一些好东西,看着这人参的成色不错,便让水仙拿着,自己依偎在南宫轩辕的怀里,笑道:“还是妹妹想着我的好,不像德妃和淑妃,唉,一个个都忘记了我,就连我病了都不来探望一下,唉……”

    “贵妃,德妃现在管理宫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哪里能够脱身?你就别有事没事的就说德妃的事情,贤妃,你怀有身孕,这百年人参,还是让你拿回去补补身子,早日为朕生下皇子吧!”南宫轩辕看着那逐渐有了人形的人参,面目上没有什么反应,可却是从水仙的手里面直接拿起那盒子,放到了宫女绮罗的手上。

    绮罗本来就反对自己主子就这样把那么珍贵的东西送给谢海蓉,她现在见南宫轩辕有意庇护自己的主子,便喜不胜收地把东西给收了下来,就好像是一个没事人似的,紧紧抱着,任由怎么样的情况也绝对不放开手。

    “皇上!臣妾也已经病了,您为什么……”谢海蓉气不过,杭乐乐这个小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阴谋诡计,竟然让皇上那么喜爱她,竟然把人参都给了她,哼!难道在皇上的心里,一个杭乐乐就比得上自己谢海蓉了?

    她可是一直都对还作为皇子的他不离不弃啊,怎么现在都已经物是人非了?难道感情真的已经没有了是吗!

    南宫轩辕瞥了一眼谢海蓉,摇了摇头,“贵妃你现在看看你还有没有还像什么样子,活蹦乱跳的像是一个生了病的?没事的话回去歇着吧,晚上朕再来看你,不像话!”他挥了挥衣袖,十分生气的就离开了,就连谢海蓉都搞不清楚这是出了哪门子的状况,怎么好端端的说翻脸就翻脸了呢?这不在自己的预想之中啊!

    “皇上!皇上!”

    纵使谢海蓉再怎么大喊,南宫轩辕还是无情的离开了,连一点点小小的回头都不施舍给自己。杭乐乐看着谢海蓉这样子,知道肯定又会有自己的什么事情,果不其然,南宫轩辕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回廊,谢海蓉便如同一头母狮子般,指着杭乐乐便开口骂道:“都是你,贤妃,本宫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害本宫,现在好了吧,皇上已经冷落了本宫,你也开心了啊!好恶毒的一个贤妃啊!”

    “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妹妹只不过是把人参送来给你补身子,只是皇上担心你吃坏了,这才把人参让妹妹带回去的。好了,雪已经开始下大了,姐姐也回去吧,免得受了凉会更加的难受!”冷眼看了看这个无事生非的谢海蓉,杭乐乐不知道当初她为什么要和她走得那么近。

    嫁给南宫轩辕也不是自己乐意的,凭什么她谢海蓉在德妃淑妃那里讨不了好,就要来自己这里狐假虎威?

    “好一个贤妃,难道你就不怕我父亲打压你们杭家?”谢海蓉气结。

    杭乐乐瞥了一眼她,冷笑一声,“姐姐莫不是忘了,现在乐乐已经是皇上的女人,理所应当,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又怎么会还有什么杭家的分别呢?若是姐姐想要针对杭家的话,那姐姐尽管去吧,反正妹妹也插手不了那么多事情!这就先回去养胎了!”

    孩子,永远都是谢海蓉心上的疤痕,自己还没有得到的,那她杭乐乐也别想得到。

    “水仙,去御膳房给我看看,到底是哪个小贱人动的手,竟然敢偷梁换柱,把那加了料的银耳莲子汤换了,找出来,本宫非要扒了这些个贱人的皮不可!”谢海蓉恶狠狠的开口。

    若不是御膳房那边的差错,现在杭乐乐又怎么会还在这里耀武扬威?哼,别以为在这宫里面怀了孩子就一切顺利,这怀了孩子,没本事也一样会成为众矢之的,杭乐乐,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杭家,就能够保住你的一切么?想都别想了!

    却说太极宫,南宫轩逸和谢海莉一同被囚禁在了这里,重重有许多的人把守在这里,凌然左右都出不去。

    打从嫁给南宫轩辕,做了他的妃子之后,谢海莉就一切都不怕了,就算谢海蓉来劝过自己,她也绝对不放开自己那一颗固守的心!一辈子,只会是爱上南宫轩逸一个人了,这都是自己五姐的功劳,只是五姐,你现在在哪里呢?妹妹和七皇子,现在已经成为了瓮中之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死了啊!

    “海莉,外面风大,还是回来吧,免得着凉。”南宫轩逸没有一种被囚禁的颓废感,反而是在灯下作画,一派悠闲自得,怕是这古今以来的囚王,没有哪个是比他更加淡然的了吧。

    谢海莉叹了一口气,“轩逸,我在想五姐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那样的话我们也轻松许多,你说对不对?”

    “你五姐不回来也好,现在这样已经成了定局,让你五姐回来,也不过是多添了一条性命罢了。南宫轩辕的性格我懂,她逃婚在先,让他成为了天下人的笑柄,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五姐的,现在成王败寇,只是委屈你了。”南宫轩逸轻轻放下手中之笔,谢海棠虽说已经背信了承诺,并没有帮助自己登上皇位,可两人之间始终都是存在着一种友情。

    眼睁睁看着她送死,真的做不到。

    谢海莉点点头,“我不委屈,轩逸,只要和你在一起,别说是被囚禁在这豪华的殿堂里面,就算是幽暗的水牢,只要有你,我便足够了!”

    就算是姨娘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结果,她三番五次要求父亲上书,让皇上把自己放出来,可父亲现在已经是放弃了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在谢海蓉的身上,一心想要培养出谢家的第一个皇后。也难怪了,兵权在握,父亲什么要求都可以提,何必需要自己这个小小的庶女呢,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从来都不听从父亲命令的庶女!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南宫轩逸也已经满足了,哪怕现在南宫轩辕就要了自己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因为有那么一个痴情的佳人陪伴着自己,人生已经无怨无悔了,何必再去惧怕生死呢?

    “你也是太过于鲁莽了,竟然什么都没有准备,就和南宫轩辕对抗了起来。你知不知道,站在你这边的人寥寥无几,而站着的这些,也都是一些手无兵权的官员,真是搞不懂,你从哪里得到那么多勇气!”谢海棠坐在窗台之前,看着两个卿卿我我的家伙,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在外面奔波劳累,这两小夫妻真客观,在这囚禁的日子里面也能过得如此有声有色,也难为自己东奔西走了。

    就应该啊,让这两个人都在被囚禁的日子里面多呆一些时日,也好让之忘怀那外面的花花世界,免得冲了本心,不好交代。

    “五姐!”谢海莉一喜,说曹操曹操到,虽然说盼望着五姐到来已经很久了,可她早已经是没有了希望。现在五姐都已经自身难保,更不要说深入虎穴来这里救人了。

    “少跟我打马虎眼,你们这两个也是,在这里到处给我惹麻烦。南宫轩逸,你难道认为自己很强?武功你没有南宫轩辕那么厉害,头脑,也没有他那么精明,手段更是没有他那么狠辣,你指望着你的鲁莽成就大事?”谢海棠毫不留情的嘲讽着,尽管申晨在一旁拉扯自己,她却是忍不住自己的怒火。

    南宫轩逸完全没有想到谢海棠竟然真的回来这里救自己和谢海莉,当下心中便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五小姐,我也不是鲁莽,而是南宫轩辕已经逼到了家门口,若再不行动的话,迟早我也是变成阶下囚。”他叹了一口气,当时的情况真的不容自己多想,若不行动的话,那保护不了谢海莉,还算什么男人!

    呵……

    谢海棠冷笑一声,“你明知道会变成阶下囚,你为什么要选择自己养精蓄锐的培养出来的精兵都被围剿、赶尽杀绝之后,方才做一个阶下囚呢?”

    乖乖的当一个阶下囚,或者那些辛苦花了大力气培育出来的精英军队,也不至于夭折得那么厉害。怪不得上一辈子南宫轩逸当不了皇帝,原因就在于脑子太过于笨,不懂变通了。

    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很显然自己是遇上了那么一个猪队友。

    申晨无奈摇摇头,“好了,你们都别说了,我们还是先走吧,若到时候人来了,那想跑也跑不了了!”

    “不,五小姐你带海莉走吧,我要留在这里继续当一个阶下囚。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找到机会,杀了南宫轩辕,夺回我的东西!”南宫轩逸坚决道。

    嗯,意志很值得赞扬,可难道就不觉得有那么白痴吗?

    南宫轩辕那么一个精明得出了鬼的人,若是能够傻傻的让你刺杀,那就做不上一个弑父杀兄的暴君了。南宫轩逸现在还存着出其不意这种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了,是说他蠢呢,还是说他太过于笨拙了?

    谢海莉一愣,眼眸里面出现了一些水光,“轩逸,你跟我们一起走,我知道南宫轩辕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只要我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走的话,他肯定会发现,但我们要是两个人都走了,就算他发现了也追不上我们。听我的,不要皇位了,那个冰冷的位子就让给他去坐吧,我们去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好好生活……”

    等南宫轩逸当上了皇帝,自己就算是皇后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吗?她不愿意这样!

    谢海棠看着两人缠缠绵绵的样子,你不舍得我不舍得的,着实是太心烦了。蹙了蹙眉,道:“你们两个到底是要走还是不走,要么你们还是两个都留在这里等待时机吧。这一次,我和申晨也是好不容易才混进来的,下次想要进来,可没那么容易!”

    重重包围,要进来,的确是非常不容易的。

    现在去留,还是得看两个人的取舍。若是连这么一个重要的决定都下不去心的话,那皇位,整了又有什么用处呢?

    谢海莉左右看了看,她瞬间对南宫轩逸失望透顶。难道他和她两个人的幸福真的就比不上一个位子吗?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和自己逍遥自在的生活吗?

    “你们走吧,我要留下来!”南宫轩逸坚决的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谢海莉。那眼神里面似乎在说着对不起,可谢海莉却已经是听不进去了。

    最后他还是决定要坚守这个不现实的地方,哪怕是遍体鳞伤,也绝对不放弃江山。

    “五姐,我们走吧,既然他这样决定了,那就让他一个人去死!”谢海莉失望,眼看着有一条生路摆在面前,可南宫轩逸却宁愿死也不跟自己走。好,既然他不顾念自己、以及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那她和孩子,又何必顾念那么一个迂腐死板的人呢?

    谢海棠没有多说,带上谢海莉,让申晨在前面开路,三个人很快就出了城门。

    午时后,南宫轩辕来到了这里,左右看了看却没有见到画容,便有些疑惑;可是当看到那开着的窗户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顿时扫光了案上的笔墨纸砚,“说,是不是谢海棠那个女人来过了!”

    “三哥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窗户开了,就是令主来过了不成?”死猪不怕开水烫,南宫轩逸笑着打趣。

    “朕不允许你叫她令主,朕已经昭告天下废了她,这天底下再也没有什么令主了!你跟朕如实说来,到底是不是她,不说的话,我就把你给杀了,再去找到你那个痴心的妻子,然后杀掉!”狰狞的脸色凑近南宫轩逸,没想到谢海棠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又一次的来到了宫里面,还带走一个大活人。

    不过很好,只要她还敢在京城这里带着, 那么自己,就永远不着急找不到她。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御林军出动,哪怕是挨家挨户,也一定能够搜出来。

    “三哥请回吧,她没有来过这里。海莉只不过是闷得慌,出去走走罢了!”南宫轩逸说道,丝毫没把南宫轩辕放在眼里,而是静静地蹲下来,捡起那些笔墨纸砚,然后摆放正巧整齐。太极宫里面陪伴自己的,以后也只有这几样东西了。

    被囚禁的他,处处待遇都和下人无疑,虽然有一个王爷的名头,可那些太监一个个都狗仗人势,不会给自己好待遇。

    他用的上等砚台,到现在的下等砚台,这其中都是那些阉人们搞的鬼,吃食方面他不讲究,若不是谢海莉也在这里,一天到晚凶巴巴的喝斥那些狗仗人势的太监,怕是真的会吃馊菜馊饭了。

    南宫轩辕给自己的耻辱,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够忘怀。这也是自己为什么不肯和谢海莉一起走的缘故了——奇耻大辱,若是不报就跑,他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在南宫轩辕面前岂不是更低一等?

    “不肯说是吗?”南宫轩辕笑了,“好,既然你嘴硬,那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他笑得极其恐怖,仿佛是一个鬼魂降临在人间一般,看得南宫轩逸毛骨悚然,可是却只能面无表情。

    ……

    ……

    谢海莉是一路哭着一路走的,她上一刻钟还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可这一刻钟,却瞬间变成了一个可悲的女人。南宫轩逸不跟自己走,她以后要离开京城,当一个没有丈夫的女人,独自抚养孩子长大成人,这种痛苦是谁能够理解的?

    “好了别哭了,我会给你一笔钱,到时候你自己去沛县、安来镇等几个边缘安宁的小镇,买一个院子,好好的在那里生活吧。”总归来说,怎么也算是谢海莉的姐姐,谢海棠着实于心不忍,她实在受不了谢海莉这样哭哭啼啼的,夜夜以泪洗面。

    “五姐,他为什么……”

    “好了,我知道,他或许也有自己的苦衷吧,我答应你,一定会救他出来,然后把他送去和你团聚。现在沛县,山贼横行,你拿着这个东西,若是去沛县的途中遇到了山贼,尽管把这东西给他们看,他们自然会放你一条路的。”谢海棠掏出画容给自己的那个小令牌。

    这东西在自己身上没什么用处,可谢海莉要是想去一个彻底安全的地方,那非沛县莫属了。

    沛县山贼很多,个个都是武艺高强,也不肯屈服于朝廷的人,南宫轩辕迟迟不敢发兵围剿,除了觉得大财小用之外,同时也是想着让自己少一些麻烦,不用那么辛苦。

    那些山贼,只要不起义就好了,何必理会那么多。

    “五姐,我知道了,你一定要把轩逸救出来,送去沛县见我啊……”谢海莉擦了擦眼泪,接过谢海棠给的银票以及令牌,便一步三回头地吵着驿站跑去。哪里有马车出租,让谢海莉一个人慢悠悠躲躲藏藏的,到沛县也是很安全的了。

    现在朝廷唯一不敢找的,除了沛县许是没别的地方了。

    申晨拍了拍谢海棠的后背,道:“好了,不要伤心了,该过去的总会过去的,我相信谢海莉为人不笨,懂得照顾自己。若你一天到晚都在为别人着想的话,哪里还有你凶狠的五小姐模样?”

    他这般打趣,却是让谢海棠恼怒,“好你个申晨,你竟然敢说我是一个凶狠的女人,那我就让你看一看,什么样的女人才是凶狠的!”

    “噢?是吗?难道要和那一天一样才算是凶狠……?”申晨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海棠,口里面说的那一天,暧昧分明。

    谢海棠顿时就羞红了脸蛋,这男人分明就是没事讨打!

    “你好端端的提这个干嘛……”好奇怪,为什么提到这个话题自己有一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难道真的会被申晨吃得死死,一辈子都要被欺压了?

    她可是堂堂申夫人啊,怎么可以被相公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