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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流山庄刚建立起来,不仅门人不多,而且各方面因素都不稳定,这个时候若是他们真的来找事,那可以说是致命的,新任庄主无奈下只好在上任三个月后就动手打造传世之作,以此做噱头召集武林各派的能人前来,而眼下这枚纹章,就是想找一个能和他们合作一起来对抗异邦人的门派。
可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从小宝亲自动手雕刻纹章开始,他们心里就有底了,那群异邦人在一传十十传百里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有哪个会那么不长眼没事找事往枪口上撞,这个时候不要说一百万两的古月,就是免费送给他们他们都未必会要了。
锦瑟闻言咬着下唇,为小宝担心起来,同时又好奇起来,那群异邦人手里的武器是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厉害?听小南的描述,好像是……
场上的气氛一时间缄默到极致,原本表情狂热的众人都慢慢恢复了平静,有些人眼底甚至有了丝轻蔑,也是,用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理由把他们召集到这里,不得不让人轻视。
就在锦瑟以为没有人会出现的时候,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这把古月,本座看着倒是喜欢得紧,就是价钱太高,本座本来就不宽裕,不知道谢庄主能不能把价钱降一降?”
众人的视线都投向二楼的阁楼雅间里——声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锦瑟和小南都睁大了眼睛看去,原本垂下的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来人身量修长挺拔,一身黑衣显得神秘无比,脸上银白的面具遮挡住半张脸,看见他的那一瞬间,锦瑟差点尖叫出声——
“苍鹰!”
真的是苍鹰!
小南见锦瑟一脸不加掩饰的激动,好奇道:“你认识他?”
锦瑟点头:“肯定认识啦!”
“他是谁啊?”
“苍鹰!”
“苍蝇?是代号吗?我说的是名字和归属的门派!”
“这个……,我不太清楚。”
“……”
小宝看向来人,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收起古月和纹章冲苍鹰拱手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苍鹰站在阁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有些话不适合当众说,谢庄主,若是相信本座,你就把这些人都请出去,我们慢慢详谈,本座相信,你不会让本座失望,而本座,也定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小宝显然有一瞬间的犹豫,但随即拍板下来,给一旁的年轻女人递了个眼色,女人了然,清了清嗓子道:“拍卖会到此结束,各位英雄好汉,桃源谷的景色也还算上得了眼,若各位不嫌弃,随我出去走走,若是想现在立刻出庄,我马上派人送你们出去。”
这话无疑是在下逐客令了,众人闻言纷纷起身,不一会儿场上就被清空了,锦瑟和小南也被请了出来,站在门口不停的踮起脚尖张望,锦瑟郁闷道:“有什么好保密的,还私聊!”
小南也郁闷得不行,不过相比被赶出来的郁闷,他更好奇苍鹰的背景,于是跟锦瑟打听:“那黑衣男子究竟是什么人啊?看起来挺厉害的,往那一站,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气势,跟我们庄主比起来不差分毫,这种人想来地位不会太低……他究竟是谁啊?”
锦瑟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人背后的水很深,已经不是在江湖的范围内了,他背后的人有可能是洛八爷。”
“洛八爷?那个意图起兵造反的洛八爷?”小南的反应很夸张。
“是啊,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小南拍手道:“要真是洛八爷的话就好了,我举双手支持宝哥跟他合作,洛八爷是谁啊,他可是要起兵推翻梁皇昏庸统治的人啊,说不定他是未来的皇帝呢!跟皇帝合作,这说出去就倍儿有面子!”
锦瑟不满的敲敲他的脑袋道:“你就对梁皇这么不满意?先不说起兵造反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伴君如伴虎,伴君侧,你的势力一定不能超出他的掌控范围,若是超出了,让他觉得你是个威胁了,他会毫不犹豫的除掉你!”
锦瑟做了个杀头的动作,小南脖子一缩道:“没这么夸张吧。”
锦瑟一副老大姐的样子语重心长道:“小南,你还小,很多事情都看不长远,等你长大了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锦瑟一直在桃源谷待到黄昏,期间苍鹰和小宝一直都在密谈,并且禁止任何人进去。
和小南吃了午饭后就四处溜达了一圈,见了小福和以前在破庙时的几个孩子,原本的几个小毛孩都长大了,一个个脸上洋溢着不知世事的笑,看得锦瑟心里一阵满足,小宝把他们保护得很好。
在一处亭子里喝茶的时候,小南的师父,就是那天在城隍庙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六七个暗卫的那个汉子来了,一见小南坐在那里悠哉悠哉的喝茶,张口就怒斥道:“臭小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坐在这里偷懒?剑练了吗?心法背了吗?马步扎了吗?还愣着干嘛?快点回去练功!”
小南被他一顿呵斥,一张脸顿时红了个透,讪讪的对锦瑟一笑,灰溜溜的跑去练功了。
那汉子则坐下来,火气上头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噜咕噜一口喝完。
锦瑟想起小南说过,他师父是四大堂主之一,而且经历过之前梵音山的荒流山庄灭顶之灾,那他应该见过异邦人手上的武器,锦瑟觉得自己有必要验证一下心里的猜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或许她能提出一些有效的建议。
和汉子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那汉子满脸疑惑的看着她,显然不相信她一个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会见过这种东西,毕竟那东西连他们这种在江湖里混迹了半生的人都没见过啊。
锦瑟看出了他的疑惑,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前些年跟随家人出过海外,在那里见过一种跟你们描述得差不多的武器,如果你能把这东西的样子画出来给我看一下的话,或许我能帮到你们。”
那汉子闻言虽然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但好在有胜于无,他还是取来纸笔,歪歪斜斜的画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汉子撂下笔,吹干了纸上的墨迹,递给锦瑟道:“好了。”
锦瑟一看就汗颜,纸上的东西跟鬼画符一样,线条歪歪扭扭,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小孩子恶作剧的涂鸦呢。
汉子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道:“我老铁就是粗人一个,这画图写字的细致活我干不来,你别见怪。”
锦瑟笑了笑,仔细的辨认起来,遇到不懂的地方还跟汉子请教,等到完全辨认出来这是什么的时候,她心头涌起一阵狂喜。
从外观上来看,这是一种用弩箭为原理,经过改良的火铳,里面填上了粗制滥造的弹药,一旦发射出来,杀伤力极大,这也难怪几百人的荒流山庄会被三十多个异邦人打得惨败而逃,冷兵器遇上这种新型火药,相当于鸟枪遇上大炮,这结果完全是压倒性的!
火铳初创于中国元代,它是依据南宋火枪尤其是突火枪的发射原理制成的,由于火铳在元末战争中显示了较大的优越性,所以在明代前期得到了较大的发展,到明代后期,战争中几乎都是以这种武器为主攻击武器,而现在是一千年前,看来这种武器的起源远远要久于现代勘测出来的日期。
锦瑟的心在突突突的跳,兴奋得脸都红了,汉子一直在一旁看着她,此时见她这幅模样,好奇道:“姑娘,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锦瑟点头道:“看出来了,而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汉子不相信道:“这东西很厉害的,速度很快,快到根本就看不见,躲都没法躲……”
锦瑟打断他道:“我知道!这东西我见过。”
汉子喜出望外道:“姑娘,你真的有办法?”
锦瑟点点头,飞快的抓过一张纸画下一张精细的火铳设计图,想了想,又改良了几处,在图上仔细的标明了注意事项和打造要求,把原理细细的跟汉子说了一遍,汉子越听眼睛就越亮,看向锦瑟的眼神越发不敢置信,等到锦瑟说完,他已经完全目瞪口呆了。
荒流山庄是以锻造各种铁器为生的世家,这种铁器锻造标准他们最清楚,锦瑟稍稍一解释他就明白了,当听完整个原理时,汉子几乎是用崇拜的眼神在看着锦瑟了:“姑、姑娘……这真的是你想出来的吗?”
锦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以前因为简宁的关系,她接触过不少这方面的信息,简单的一个火铳还难不倒她,而且她有信心自己设计制作出来的火铳会比那些异邦人手中的更先进更方便。
看着汉子拿着图纸兴冲冲的就要跑去锻造室找人商量,锦瑟却突然叫住他,问道:“那些异邦人居住的地方可是北面?”
汉子点头道:“是,姑娘可是又想到了什么?”
锦瑟也不掩饰自己的疑惑,道:“北面是不是有一大片的黑土森林?”
汉子思索了一会儿道:“要说黑土森林,其实大梁三面都是,不过确实是北面的最为宽阔。”
锦瑟闻言立刻道:“那你能不能给我找一点黑土森林里的土过来?”
汉子疑惑道:“可以,不过这东西黑漆漆的,还有一股刺鼻的臭味儿,姑娘,你要来做什么?”
锦瑟道:“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东西是不是我要找的,不过如果是我要找的东西,那别说几十个异邦人了,就是要整个异邦都臣服于你们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