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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指指他身上穿的便服:“根据我的了解,一品武将的衣服上绣的图案是麒麟,二品是狮子,三品是老虎,二公子你衣服上绣的是是猛虎下山图,自然就是三品武将咯,难道不是?”
玉瑾枫闻言脸色有所缓和,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没错,看不出来你还挺细心。”
心里却在思量着,这么一个有胆色,有急智,还心细如丝的女子,是怎么到大哥身边的?看来以后要警惕这个女子。
锦瑟没想到他心里还有这一层顾忌,当下也懒得和他闲扯下去,昨天没吃饭,昨晚又喝了大半夜的酒,现今肚子空得难受,隐隐绞痛起来,她急切的想要去找点什么来填填肚子。
于是开口问:“二公子还有什么事么?没事的话我先告退了。”
“等等。”玉瑾枫叫住她,跃跃欲试的问:“你,会不会武功?”
这么聪慧的一个女子,要是再有武功,那就不得了了,不管她是不是细作,都要除掉以绝后患。
“不会。”锦瑟回答得干脆利落,抬腿就要走。
她急切的态度却让玉瑾枫起了疑心,拦住她的去路:“果真不会?”
“千真万确!”锦瑟指天誓日。
“是不是真的,试试就知道了。”说完手突然拢成爪状,朝着她的咽喉就猛然抓过去。
锦瑟一惊,下意识的往后一仰躲过他这一袭,盈盈一握的腰肢柔软的往后一翻,凭着长期练舞的灵活身手险险躲过,刚站稳就破口大骂:“你有病啊!干嘛莫名其妙打人?”
她这一动作无疑落实了玉瑾枫的怀疑,他冷哼一声:“还说不会武功,出其不意躲避危险的本能最骗不了人。”
说完再度朝她袭去。
锦瑟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刚才那一下躲闪完全是出于本能,此刻他认真较起劲来了,她又哪里是他的对手,当下脚步踉跄着朝后退,边躲边愤愤道:“二公子,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只是大公子身边一个小小的侍女,你为何这般不饶人?打人总得给个理由吧?”
玉瑾枫手上的动作不停,脸上却是满满的不屑:“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婢,命是玉府的,我是你的主子,看你不顺眼,想怎么整治你就怎么整治你,你还敢有异议?”
“你!!!!”锦瑟没想到一个堂堂朝廷官员居然如此不讲理,自己这回真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玉瑾枫是武将,武功自然不低,可是对她却没下狠手,看他只不过用了三两成力气的招式,更像是在逗她玩儿,可就算只是逗她玩儿,也让她应付得够吃力了,脚步踉跄的东躲西藏,抱头鼠窜,不过一会儿工夫就累得气喘吁吁,晕头转向。
胃里的绞痛越来越剧烈,几乎要把整个肠子都翻过来,她头上渐渐渗出一层冷汗,脚下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二公子······咱不玩了好吧,我肚子痛,好痛好痛······”
玉瑾枫停下手,闻言冷笑一声:“装蒜!就你这点小伎俩还想骗我!”
说着一掌又拍下来,直击她的天灵盖。
眼见这一掌就要劈下来了,锦瑟吓得使尽力气往旁边一翻,让他这一掌落了空,但这一惊一吓,一翻一扯,胃里的绞痛更甚,好似有人拿着把钝钝的刀,在她的胃壁上狠狠的磨挫着,她几乎快要痛晕过去。
“二公子,我真的肚子痛,要算账咱回头再算,您是大人物,总不能趁人之危吧?”
玉瑾枫冷哼:“少来,驰骋边关五六年,我还识不破你这点小伎俩,那我这个将军就白当了,看招!”
锦瑟宽面条泪,这个大老粗不仅固执,一根筋,还不讲理,她可真是领教了什么叫“没文化真可怕。”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劝又劝不听,锦瑟认命的捂着肚子闭上眼睛,准备硬生生的接他这一招,大不了把自己打个半残,反正公子医术高明,即使只剩半条命他也能妙手回春。
想到这里,她干脆不挣扎了。
就在玉瑾枫覆下的掌风几乎要触到她脸庞的时候,破空而来的那一声:“住手!”硬生生的截断他的动作,锦瑟偷偷睁开眼,一见来人不由得欢欣鼓舞,“公子!”
玉连城眉头微皱,催动着轮椅走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玉瑾枫恭谨的向他施了一礼:“大哥,这个侍婢好生大胆,居然不听我这个主子的话,这样的下人不适合留在大哥身边服侍,我正准备说教说教她。”
锦瑟眉头狠狠的蹩在一起,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的每根神经末梢里,让她几乎全身麻木,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想公子误解自己,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两句,喉咙里突然涌上一阵腥甜,嘴一张,一口血喷了出来,脑袋一轰,昏死了过去。
玉连城脸色大变:“锦瑟!”
“流风,快,带她回竹苑!”
流风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来,打横抱起锦瑟就往竹苑走去,玉连城紧跟在后头,玉瑾枫看着一向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玉连城突然乱了阵脚,心下微微诧异,也抬步跟了过去。
竹苑里有一瞬间的忙乱,玉连城命人熬了药,亲自一口一口给锦瑟灌了下去,见她苍白的脸色渐渐缓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过头,玉瑾枫正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枫弟,你太鲁莽了,险些要了她的命。”
玉瑾枫一囧,解释道:“我以为她是装的,想以此逃过我的质问,没想到她······”
“她身体底子不好,昨晚置气不肯吃饭,又喝了酒,今早一起来你就找她麻烦,气血衔接不及,这才会呕血的,你啊,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你也太冲动了。”
玉瑾枫茫然的看着玉连城,总觉得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好半天才搔搔脑袋,不好意思的说:“是我不对,让大哥伤神了······不过,这丫头什么时候能醒?”
玉连城含笑看着他:“怎么,你还想找她决斗?”
“不是不是,”玉瑾枫连忙赔着笑摆摆手:“我只是······只是······”
却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心里那种怪怪的感觉更强烈了。
“放心吧。”玉连城转过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她不是什么细作,虽然来路不明,但家底清白,是个能用的人。”
玉瑾枫一愣,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要用她吗?”
玉连城执起杯子的手一顿,半晌没接话,后来只是闷闷的道:“此事需从长计议,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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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是在一阵清苦的药香里醒来的。
睁开眼睛,阳光正午的阳光正斜斜的从窗外射进来,门口的光影里浮动着细细密密的粉尘,窗外的知了叫声细密绵长,风过竹林,竹子清脆的碰撞声声声入耳,整个乏力慵懒的午后时光。
玉连城执了本书,背对着她坐在窗前,除了偶尔翻动一下书页,其他时间都如入定老僧般,一动不动。
锦瑟侧过头看着他清瘦的背影,突然觉得悲从中来。
这个她倾心爱慕,温润如玉的男子,不是属于她的,很快,她连这么默默看着他背影的资格都没有了。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酸楚,再抬头时,玉连城已经转过身来,丰神俊朗的一笑:“醒了。”
自然而然的伸手给她倒了杯水:“喝点水润润嗓子。”
锦瑟默默接过,抿了一小口,清凉的薄荷茶划过喉咙,干涩的喉咙总算不那么哽咽。
玉连城静静的看着她,突然伸手帮她把滑落在脸颊的鬓发拢到耳后,动作温柔。
这个暧昧的动作让锦瑟一惊,下意识的往后一躲,玉连城的手尴尬的顿在了半空中。
半晌,他缓缓收回了手,轻轻一叹:
“锦瑟······”
锦瑟满心委屈,别过头去不想理会他。
“你这是在怨我。”
玉连城的语调很平和,不像疑问,又不像反问,只是平平淡淡的在叙述一个事实。
“你怨我也是应该的。”他自嘲一笑,那凄苦的神色让锦瑟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不该朝你伸出手的,希望你勇敢的和我十指紧扣,却给不了你什么,是我的错。”
没头没尾的几句话,却让锦瑟眼眶发酸。
“你,能留下来吗?就当是······为了我。”玉连城问得谨慎,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深深的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神色的波动。
他的掌心依旧温凉,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锦瑟抑制住想反手握住他的手,和他紧紧的扣住双手再也不分开的冲动,眼里不知不觉蕴上一层薄泪,她倔强的摇摇头,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单音节:“不。”
玉连城僵在原地,许久,松开她的手,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缓缓的催动轮椅,离开她丈许,看了她半晌,慢慢从唇齿间逸出一句话:“叶姑娘,是在下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