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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各人都回房收拾行李。许峙叫住范黎舒,“黎舒,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说。”
“我不听。”范黎舒果断拒绝听许峙接下来的话。
许峙见她如此反应,便问:“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不知道,但从你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一定是我不想听的事。”
许峙心中苦笑,“这丫头几时学会察言观色了。”但为了大家好,这件事已不能再拖,于是拉着范黎舒出去。
颜丛雪见他二人单独说话,心中猜想,应该是为了她与许峙的事。果然,没过多久,范黎舒推门闯进颜丛雪的房间。
正在收拾行李的零露被吓了一跳,怯生生叫了声:“范姑娘。”
范黎舒对她说道:“你先出去,我有话问你们姑娘。”眼睛却始终盯着颜丛雪。
零露看了一眼颜丛雪,颜丛雪向她点了点头,又让范黎舒坐。
“大哥说的是不是真的?”
颜丛雪慢条斯理地倒了杯水,推到范黎舒面前,简单地回答:“是。”
范黎舒看起来比进门的时候更气愤,“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这么说你们早就商量好了?”
“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事,也没跟许大人商量什么。只是我想许大人什么事都不会骗你的,所以我说‘是’。”
颜丛雪清澈的双眸带着笑意,可在范黎舒看来却并不可爱。“我对大哥的心意,你一早就知道的,没错吧?”颜丛雪承认。
“从相识以来,我待你如何?”范黎舒语气之中已充满怨怼。
颜丛雪却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情绪,“你对我信任有加,凡事别人说你未必肯信,我说,你却毫不怀疑。”
范黎舒拍案而起,质问道:“你可对得起我的信任?为何那么多人你不喜欢,偏要喜欢大哥?”
“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颜丛雪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笑道:“我原也是想不到的。我刚到郡安的那晚,偶然撞见许大人,便觉得他是个与众不同的男子。”
“你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宫里?”
颜丛雪略一凝眉,佯作思索,“自然不是,我也不曾想过居然会在宫中与他再次见面,他还带了一首词给我,就是为了纪念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晚。他说,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不信!”范黎舒眼眶已有些发热,她在竭力阻止眼泪流出来。“你们这么做,可有考虑过我?”
“当然,但感情是两情相悦的事,许大人和我才是两情相悦。”
范黎舒忽然觉得颜丛雪变得令人讨厌,她的笑容根本就是全天下最虚伪的笑容,自己以前那么傻,居然把她当成人生导师一般,还想让她教自己怎样留住许峙的心。“你莫跟我说什么两情相悦,我和大哥有父母之命,我爹将我托与他家,爷爷临终前以将我许配给大哥,大哥绝不会违背爷爷的遗愿。”
颜丛雪,一个时刻可以保持冷静的女人,与任何人对峙,她都不会嘶声力竭,无论处于优势还是劣势,她都从容不迫,从不输阵。
她对范黎舒说道:“看来许大人还未告诉你,我们也并非私定终身,出宫之前,皇上已经为我们赐婚了。”她停顿了一下,看着范黎舒难以置信的表情,温柔地说道:“我想你以后不会再听我讲任何道理,今天我便最后告诉你一个对付男人的办法,就是莫要强求。越是要留的,反而走的越快。”
“别再跟我说你的道理。”范黎舒咬着牙说道:“从今以后,我不当你是朋友,跟你也没什么话好说。”说完摔门离开。
颜丛雪轻吐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像你这般脾气,就算我不跟你抢,你也未必留得住他。”
收拾好行装,再次上路,人人都感到气氛异常诡异。平时范黎舒总会坐在马车里,跟颜丛雪有说有笑,现在却自己骑马,谁也不理。许峙递她水和干粮,她就把头一转,不做理会。
许峙只好哄劝道:“生气归生气,饭总是要吃的,别饿坏了身子。”
范黎舒气鼓鼓地问道:“你关心我吗?”
许峙把她的手拉过来,将烧饼塞在她手里,“怎么会不关心呢?从小到大我们不都是相互关心的吗?”
“可现在不一样了。”范黎舒略带哭腔地说道。
许峙将她搂过来,笑道:“没什么不一样,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不一样。”
范黎舒回首望着许峙,二人距离如此之近,可范黎舒还是忍不住难过,人家不仅温柔漂亮,又是郡主,是当今最得宠的李淑妃的表妹,自己又有什么可比?一时间悲从中来,推开许峙,翻身上马,扬鞭打马,绝尘而去。
“黎舒……”许峙立刻上马追去。
贺铸他们看得莫名其妙,都望着颜丛雪,似在询问该如何是好。
颜丛雪虽在车内,却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很清楚。“反正天色还早,我们原地休息一会吧。”
范黎舒可算得上女中豪杰,武功骑射都已臻上乘,只是她自小与许峙切磋,无论方面,除非许峙相让,便从未真正赢过他。
因此许峙很快追上她,“黎舒,别闹了。”
“我不想闹,不想发脾气,可是我更不想大哥被别人抢走。”这是她第一次亲口对许峙表明心思。
许峙心里觉得,甚是对她不住,毕竟两人向来相依为命,她心中一直将自己当做未来的夫君,可自己却始终回避她。
“黎舒,大哥答应你,一定为你找个好归宿。”
范黎舒拼命地摇着头,可许峙也只能做到这些,二人都坚持着自己的坚持。
“好。”范黎舒擦了把眼泪,突然松了口:“你既不能守护我一生一世,我便要你答应我,若我不能寻得好的归宿,你便不得娶妻。”
“这……”许峙万分为难,但见范黎舒一片痴心,心中一热,答应道:“好。”心中想着,我只要尽心帮她寻觅良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