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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伤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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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不往下说了,甚至从始至终,他似乎和每个人都有了眼神上的交流,却又没有与任何人交流,只是在自言自语,这时举杯道:“来,大家一起喝一杯!今日便来个不醉不归!”

    皇甫嫣然笑道:“没错没错,皇上今日高兴,我们就陪皇上喝个不醉不归!”

    众人便齐齐举杯准备喝酒,想到在座的人大多都是带伤之人,此时却是不宜饮酒,特别是宗伯孤注,他该是众人中伤得最重的,忙轻轻地挡下他的手,“皇上,您的伤还没有好,还是以茶水代酒吧!”

    他的手臂僵了僵,似乎怔了下,接着却转目向我笑道:“朕的爱妃在关心朕,呵呵,好啊!朕很开心。不过今日这个日子太特殊了,今日没有君臣之分,朕又怎么敢以茶水代酒那样不尊重众人呢?爱妃你却是多虑了!”

    他虽是笑得很灿烂,但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固执地推开我的手,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众人见此,也都是一口把杯中酒喝干。

    这轮酒喝完,皇甫嫣然妙目却瞄到了柳复隐,冷哧道:“这厮却是个什么样的资格?竟然也敢与皇上同桌饮酒!皇上,您可是太抬举他了!”

    饶是柳复隐脸皮向来厚得像墙壁,这时候也崩不住面子,尴尬地怔在那里。

    惹得皇甫嫣然却又笑了起来。

    宗伯孤注道:“诶,话不能这样说。柳武卫虽然职位低微,却也是和众人一起共患难过的。在山洞里的时候,他虽然胆小不敢上前对敌,但最后逃跑的时候还是很机灵,有些功劳的!而且朕早说了,今日之宴没有君臣之分,大家只管开怀畅饮。来来来,再喝一杯!”

    于是众人又举杯而饮。

    这轮酒末了,还是宗伯云霞开口道:“哥哥,如此好宴我们却只是空肚喝酒,真正的浪费!不如我们就此举筷吃菜吧!”

    宗伯孤注略显尴尬,“不错不错!来,举筷!”

    说着,他自己先举筷伸向那条鱼,拨了块鱼肉下来,刚要往自己的口里送去,却不知为什么手微微一抖,那鱼肉竟然掉到了面前的盘子里。他抬头向众人看了眼,见大家都在吃东西仿佛并没有注意到他,神色微微和缓,干脆放下了筷子,自端了酒继续喝酒。

    而我注意到,他的手仍然在抖,酒杯也像是拿不稳。

    我的心像是挨了记闷棍,蓦地抓住了他的胳膊:“皇上,你——”

    他转目看了我一眼,固执地推开我的手,“朕没事。辛子,你与恭博延将军有段日子没见了吧?今日好不容易能够同桌而食,趁此机会好好地聊聊。还有嫣儿也是,今日在场的除了柳复隐外,倒都是兄妹,实在是很难得。”

    恭博延听了,很赞同地嗯了声,“没错。妹妹,哥哥正有许多话想跟你说说呢!”

    宗伯云霞也笑道:“是啊!我的皇帝哥哥,我也有许多话要跟你说呢!”

    宗伯云霞的俏皮话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忽然间就变得轻松,我也随着众人强笑了声,转目间却看到皇甫鹿鸣正夹了大块的蒸排骨放在了皇甫嫣然面前的食碟里,不由地怔了怔,心里很是羡慕他们这种自然而然的兄妹之情。

    正想着便发觉有筷食物也递到了我的面前,却是个剥好的大虾子,“妹妹,你在家的时候最喜欢吃这种大红虾!来,吃!”

    抬眸看去,却正是恭博延,只见他满眼热忱,倒像真的是看着自己的妹子般。

    想到昨夜他亦是这样真情外露,那种久违的感动又涌上心头,很真诚地向他笑了笑,“谢谢哥哥!”

    宗伯云霞这时举着小盘子隔空伸向宗伯孤注:“我也要!”

    宗伯孤注笑着抓起只大虾,准备剥给宗伯云霞吃,却是连剥两下,虾子还是原样。虽然他尽力地忍耐着,脸色还是苍白了几分,我连忙笑着将那大虾轻轻地从他手中接了过来,“皇上,知道你平日里疼昭阳,惹得臣妾也要讨好昭阳呢!不如这剥虾子的马屁活儿,就交给臣妾吧!”

    宗伯孤注神色不自然地笑笑,“好。”

    ……直到宴席结束,宗伯孤注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很少动筷子,反而是喝了不少酒。宴席结束,各回各宫。我连忙让雀儿找来了连太医细问宗伯孤注的病情,连太医脸色难看,“娘娘,皇上叮嘱微臣,不能将此事对外宣扬,微臣实在是——”

    “连太医,本宫是皇上的贵妃,如果在民间,我便是他的内人,这怎么能算是对外宣扬,再说你告诉了本宫,本宫才好更好地照顾他,你如此隐瞒,却是置皇上于不顾了。”

    “这——”

    “本宫知道,皇上的双臂出了问题。”

    “娘娘您看出来了?!”

    连太医显得很惊讶,接着却皱起眉头,担忧地说:“皇上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双臂受损的事情,但娘娘还是看出来,看来皇上的伤势有严重的趋势。娘娘,微臣不敢再瞒您,皇上到达燕山之后,经微臣诊脉,不但是体力透支而至虚脱,双臂更受损严重,却不知是如何造成,只知道如果恢复不好,以后这双手臂都会用不上力气,虽不能残废,但也只能做到勉强能够举筷吃饭,他甚至不能够长时间的写字,皇上的脾气很倔,娘娘,在此期间,就靠您多多照顾皇上了,让他好好休养以便能够完全恢复。”

    连太医说到这里很是忧愁唏嘘。

    没想到他的双臂竟然受损如此严重。想到那日,我因为胸口背心剧痛,而不能够爬在他的背上时间过长,他便只能抱着我逃跑,却没想到——

    “连太医,他的手臂若要完全恢复,需要多久?”

    连太医摇摇头,“微臣自然会尽力而为,短则四五天,长则半月——不过,娘娘,您平日里要好好地劝慰皇上,做为一国之君,不但失去自保能力,而且批阅奏折也会吃力,这个打击不可谓不大,这几日皇上心情郁结,闷闷不乐,微臣真是害怕皇上再出什么事。”

    “别说了!”

    泪水扑簇簇地落下来,本来以为已经看清看懂了自己,知道以后的路该怎样走。但是如今他因我而变成这样,我却要在这时候离他而去,情何以堪?

    ……

    傍晚时分,我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食盒里都是我精心为宗伯孤注做的小菜。

    到了镜水殿,依旧被哆公公阻于门外。我向哆公公手里塞了银两,又道:“哆公公,你肯定知道皇上为什么不想见本宫,你跟着皇上这么久,应该很了解他,也很关心他,你真的忍心他这样痛苦下去吗?”

    哆公公犹豫了,“这——”

    我推开他,径直向里面走去,“不用通报了!哆公公只当没有看到本宫进来。”

    镜水殿内阔大、深幽,以浓墨重彩式的方式使大殿内显得贵气厚重,两旁的朱红大柱上缠绕着金色盘龙,奴婢和侍卫都隐在暗中,如此走过去,便被压迫的心里都有些紧张。此殿大小竟然不亚于荆北皇宫里泰和殿的大小。进入到里面,拐了个弯儿,才看到半开的墙壁,该是侧间。

    门口有宫婢守着,见我过去刚要行礼,我便摆了摆手,令她们噤声。

    我知道宗伯孤注肯定是在里面了。

    提着食盒走进去,只见虽然是换了地方,荆北皇城与燕山行宫相隔很远,但是他的书房却好像没有什么改变。仍旧是个矮几,上面堆满了如山的奏折,而他正在灯下翻看着奏折,每次合上看完的奏折放向旁边时和翻开新的奏折的时候,他的俊眉都不由地蹙在一起,显然他的手臂每动一下,都是很痛的,而那支浸饱了墨的毛笔却始终没有动。

    只看不批,他显然也是憔燥不已,却没有一点半法。

    我的眼睛又被一层雾气遮住,再向前走了几步,已经被他发现,他头也不抬,几乎是大吼道:“告诉你们了!别来打扰朕!”

    说着犹自生气不已,干脆向前一扑,桌上的奏折被他推下大半,散落一地。他则微闭了双目,向后仰躺在榻上,动也不动地跟自己赌着气。

    我将食盒放在旁边,把折子一封封地捡起来,重新摆好在小几上。

    然后坐到了他的旁边,见他还是闭着眼睛,极懊恼地皱着眉头。我伸出手指轻轻地揉着他的眉心,他蓦地睁开了眼睛,见到是我,猛地坐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他同时微微侧身,躲开我给他揉着眉心的手,“你即不爱朕,便不要来招惹朕!”

    我蓦地一滞。

    是啊,我即不爱他,却来招他做什么呢?

    “你的胳膊——”

    “朕的胳膊怎么样也不关你的事!你走吧!”

    我叹了口气,“我可以走,但是我很不安心。即便,我们不能相爱,但是你仍是我很关心的人。或许我们都伤彼此太多,正是因为这样,我更不能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弃你于不顾。”

    我话音刚落,他就低吼道:“你又看不起朕!你在同情朕!可恶!可恶!”

    他胸前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我把食盒拿过来,将小菜一一地摆在桌上,凉凉的大殿中忽然就充溢着菜香,他的眼睛微微地亮了亮,同时喉咙悄悄地咽了下。我也不点破,只盛了半碗米饭,又弄了菜,送到他的唇边。

    他还是固执地不肯张嘴,目光复杂地看着我,我的眉毛挑挑,歪了歪脑袋,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怔了怔,终是乖乖地张开嘴,将勺子里的饭菜吃了。

    接着又是一口,又是一口,直到将半碗饭全部都吃下去。

    我又盛了半碗素汤,助他下饭,他也很听话地喝完。他平时吃得并不多,我本以为他已经吃饱,正准备将碗筷都收拾起来,却无意间瞥到他似乎盯了眼那些没吃完的菜,舔舔嘴唇,意犹未尽似的。

    于是又盛了菜送到他的唇边,他的脸却是微微一红,“朕,已经吃饱了。”

    我又往前送了送,“不吃也是倒掉,我辛辛苦苦地做好,却就这样浪费掉多可惜。”

    他哂哂地笑了下,“是啊。”张开口又吃了起来。

    这顿饭直吃到他终于长长地呼了口气才罢休,精神和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辛子,朕就知道这些菜都是你亲手做的,有你的味道。虽然与那风云客酒栈的味道不太相同,不过自有种令人难忘的香味,朕喜欢!”

    我轻笑道:“等有机会,我必要去那风云客酒栈,把那里的厨艺都学精了,然后做给你吃。”

    他愣了下,看向我的目光忽然充满了希翼和疑惑,“你,真的肯为朕这样做?”

    我也愣住了,说这话的时候只是很自然地,心里就想为他这样做,却没有考虑应该不应该为他这样做。可是,我明明已经明确自己喜欢的人是谁?觉得前路虽然坚难但却无比清晰,我为什么却能面对着宗伯孤注说出这样的话呢?

    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