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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讪讪的摸了摸鼻头,昨夜黑灯瞎火的,他又是跟在队伍最后的,所以不清楚前面的状况,此次前往北秦,一共准备了五辆马车,两人一辆车他也是知道的,按照他的想法赵公子与夏家大小姐应当是一人一辆的,却不成想……
刚才凤耀掀开帘子而出的时候,他兴许是眼花了,竟然恍若看到了夏家大小姐,接收到十四跟十六幸灾乐祸的眼神,初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倘若他知道王爷是、是与夏家大小姐在一辆车上,他定然不会去傻乎乎的敲车厢……
“说。”凤耀狠狠地瞪了十四、十六一眼,方才转头看向十五,漫不经心道:“什么事儿。”
初五躬身行了一礼,方才抬头道:“百里长生说有人带话给您。”
“哦?百里长生?”一天到这个名字,凤耀的眉头一跳,百里琅华给他训练出一批明卫中的领头人物,那么多人唯独他能冠上百里的姓氏,足以见得这人的手段与能力。“什么话?”
初五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凤耀。
‘我本打算在边陲城等你们,但如果需要我,飞鸽传书。’——百里琅华
凤耀看着手中的纸条眼底涌上一丝喜悦。
初五摸了摸鼻头,有些好奇什么消息,正探着脖子往纸条上扫去,凤耀却一把收了纸条,脚尖一点,身形拔地而起,轻轻地落在了马车顶上,转了个身,接连的踩着豪华的马车顶向后飞跃。
初五一愣,等他反应过来,扭着脖子向后看的时候,凤耀的身影已经消失眼前,他想,王爷许是去了项莫和三生那里。
十九抬头看了看天色,又伸着脖子看了看车队最前面,驾马上前,与第一辆马车旁的初五并排而行,淡淡道:“五哥,我好饿。”
初五目不斜视,没有搭理他。
十九自讨了个没趣,闪闪的摸摸鼻头,又蹭去了初一那里,“大哥,我……”们歇会吧!
初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十九没敢继续往下说,沮丧的揉了揉脑袋,放满了速度,打算退到后面。
初五斜眼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拉了拉他的袖子。
十九狐疑的抬头,就瞧见初五冲着最前面的初八努努嘴,对他使眼色。
十九会意,打马上前,蹭扫了初八旁边,诺诺道:“八哥,我好饿呀!”
好饿?听他这么说,初八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毫不自知道:“是啊,的确有点饿。”
十九眼睛一亮,探过身子,小声道:“你去跟大哥说让他现在停下来休息吧。”
这前后都没有人,更别说客栈了,不管是连夜赶路,还是宿营在野地,早歇息跟晚歇息的确没什么区别,这样一想,初八点点头,跑去跟初一商量。
“苏老大,我们停下来歇会吧。”
初一没有看初八,亦是没有答话。
十九有些失望的看着初五,“好像不管用诶!”
初五高深莫测一笑,谁说的,“你就看着吧。”
听他这么说,十九攸的抬起了眸子。
果然,初一朝着后面的队伍挥了挥手,发出了简洁的命令:“休息。”
“吁……”十九咧嘴一笑,拉了拉马缰,一脸崇拜的看着初五,“五哥好厉害啊,这般隐晦的事儿都能让你给发现,啧啧……”
初五亦是符合他嘿嘿傻笑,
初四意味深长的看着十九,“老十九呀!你可真勇敢!”竟然把心眼儿玩到小八身上,你就等着苏一弄死你吧。他如果没看错的话,方才苏老大的确是有往初五跟十九这个方向扫了一眼,这样一琢磨,初四立刻不动声色的与初五、十九拉开了距离。
凤耀刚从项莫、三生的马车上跳下来,就看到了初一传令说是停下来歇儿会,他一挑眉走了过去,“怎么回事。”
“王爷。”初一从马上跳了下来,抱拳行了个礼,方才淡淡道:“马饿了,宿营。”
凤耀眉毛一挑,却也没说什么,马饿了?这等烂借口他也说得面不改色,他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苏老大还是个风趣的人呢?
“怎么停了?”项莫跳下了马车,拍拍有些褶皱的衣袖,伸了个懒腰后,往凤耀走过来。
三生跟在他后面,亦是目光淡淡的看着凤耀,有些不解,不是说连夜赶路早点与百里汇合吗?
凤耀眯了眯眼,似笑非笑,朝着往初八走过去的初一点了点下巴,戏谑道:“他的马饿了。”
三生有些不解,狐疑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初一貌似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给初八,可是?这跟马有什么关系?“出来的时候,马匹不都是喂好的吗?这么快就饿了?”
项莫是勾栏院里的常客,而且有些权贵官宦人家收养娈童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所以他一眼就领悟了凤耀的意思,不过还是大为吃惊。
若说是冷,苏染个比三生有过之而无不及,若说是乖,初八当仁不让,两个都不是主动的性子,怎么就到一起了呢?想不通,着实想不通,项莫鼓腮,效仿着青蛙吸气,悄悄地朝两人走了过去,想听听初八在说什么,竟然能让初一笑。
凤耀噗嗤一笑,双手环胸,高深莫测的看了眼三生,微微摇了摇头,正欲说点什么,却瞧见夏无忧自马车上跳了下来,他嘴角一敛,大步走了过去,将夏无忧揽在了怀里,嗓音微微含着不悦:“不是有踏板么,这乡村小路的,不平坦,万一崴到脚怎么办。”
夏无忧一把推开了他,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拜托,这才不到一米好么?”
一米?凤耀颇为新奇的咂了咂嘴,“一米是什么?”
夏无忧也已经为刚才的一时脱口而出后悔,见他这么说,便淡淡道:“没什么,三尺的意思。”
“哦!”凤耀点了点头,拉着她往初五他们支营帐的地方走去,“饿了么?想吃什么?”
夏无忧四处看了看,这荒山野岭的能有什么吗?转念一想,既然他如此说,那她就却之不恭了。斜眼扫了一眼翘首一看眼含期待的凤曜,挑眉笑道:“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鸡、酱鸭、腊肉、松花小肚、清蒸八宝鸭……”
凤曜微微张大了嘴巴,向来冷然的面上难得露出了一抹呆滞,咽了口吐沫,吧唧吧唧嘴,“你……”
夏无忧噗嗤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逗你的!”
凤曜咬了咬下唇无声的用眼神控诉夏无忧的顽劣……
项莫双手环胸,摇头晃脑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哀声道:“妻奴啊!妻奴!”
“哦?项小将军在说什么?”赵子安冷不丁的从项莫背后窜了出来。
项莫一蹦三尺高,拍着胸口,颇为恼怒的瞪着他,不悦道:“赵公子不晓得什么是人吓人吓死人吗?”
赵子安自顾自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方才抬首看向了凤曜,满是无辜的问道:“哦?项小将军死了吗?”
小吃噗嗤一笑,见两人同时望向自己,连忙摆了摆手,“继续,你们继续,不关我的事。”
项莫冷哼一声,眼光刻薄的上下扫视了一遍小吃,方才转身走向林子里。
赵子安本没打算理会他,却慕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这样一句话——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蛇鼠一窝,哼!”
“你……”赵子安指着项莫渐渐消失在树林中的背影,恶狠狠地嘟囔道:“别落在小爷手里,不然有你瞧的!”
小吃撇了撇嘴,瞄了自家主子一眼,“爷,您还是关心一下我们晚上吃什么吧。”
赵子安回头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那语气满是无所谓,“吃什么吃什么!你整天就惦记着吃什么!不思进取的东西。”
小吃颇为委屈的揉了揉头,苦着脸道:“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世王爷家大业大,难道还会管不起咱们两个人的饭吗。”
“可是他就是不管饭啊!”小吃惊异的看着主子,主子竟然不知道?
赵子安一时哑然,似是没反应过来他的话。
小吃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试探道:“爷?”
赵子安拍掉了他的爪子的看着小吃,沉声道:“什么?不管饭?”
小吃挠了挠头,满是颓然道:“对啊,爷,昨个在城门口整顿马车的时候,世王派侍卫来传的话啊,说除了女眷以外,其余人的食物要自己去弄。”
赵子安一个巴掌拍向了小吃的后脑勺,骂骂咧咧道:“那你个混账东西!还在这说什么啊,还不赶快去弄!”
小吃张大了嘴巴,怔怔的看着赵子安,苦恼道:“爷,去哪弄啊?”
赵子安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小吃,伸手指了指项莫消失的方向道:“林子林子,你没看到人家都去林子里了。”
“哦!是!”小吃揉了揉后脑勺,想说他不会逮兔子,但是看了看赵子安的面色,他觉得不说为好,转身一溜烟的跑向了树林……
半晌……
赵子安掂量掂量自己手中的干枯松果,看了看前面几个火堆上的围在一起各自烤野味儿的人,最后视线瞄向了角落里的小吃,微微一眯眼,凶光毕露,手腕一转,干松果一个不落的砸到了小吃身上。
“爷、爷,手下留人——”小吃猛然跳了起来,奈何那些松果就跟长了眼睛一样,怎么躲又躲不过,他是想说自己不会逮兔子来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