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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七夜料到赵大飞会再来找她,却是没料到会这么快,几乎是天一亮,以赵大飞为首的十八名营长,便齐齐地候在了主帐之外。
阿默儿抬帘而出,生硬地传达着凤七夜的中心思想,赵大飞于是率领着其余人由帐外候在了帐内。
凤七夜一身正式的军服大步而入,身后名楼与阿默儿伴随左右。
在主位上大步金刀地坐下,凤七夜一眼扫过去,轻轻一笑:“赵统领,你家婆娘没来?”
赵大飞笑:“男人做事,她一个女人跟来做甚?”
凤七夜也笑:“那么不巧,今儿个我凤七夜还只愿意跟她谈。”
十八人面面相觑,一时也没了更好的主意。赵大飞硬了头皮,再道:“不知凤统领找我家婆娘,是所为何事?”这句话说完,他的后背便已湿了一片,面前的女子气场太大,压得他想要冷静思考都十分困难。
这是一种,属下上位之人的独有气场,十八名汉子皆不由自主地,臣服。
凤七夜凤眸一挑,却是收了笑容:“铁程芝不出来,我便不谈。名位请回。”
赵大飞又抹汗:“在下不懂凤统领在说些什么,铁统领已离世整整十年,凤统领此番提起——”
凤七夜已拂袖而起:“本统领的耐心有限。”
帐子外突然传来几声豪迈的笑声,紧接着,帘子打开,一道人影大步地朝内走来。
铁程芝。
凤七夜顿步,微笑地回身坐好:“阿默儿,添座!”
铁程芝不动声色地坐下。
两个女人的眼神隔空互视。
她们的眼神紧紧地胶在一起,一个冷静自若,一个悠闲浅笑。
空气中仿佛有滋滋的火花在四散迸射着。
名楼阿默儿两手按住剑柄,赵大飞等人也随时准备拔剑砍杀。
帐内的气氛,一度地陷入了僵局。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人们以为这一场强者的对恃却要无休止地进行下去的时候,凤七夜率先移开了眼睛,闲适地笑:“铁统领巾帼不让须眉,果然当得起我凤七夜的偶像。”
铁程芝也笑:“凤统领年纪轻轻,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凤七夜继续笑:“虽有后浪推着,前浪却未尽需要死在海滩上。”
“哦?”铁程芝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凤七夜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前浪也好后浪也罢,它们的起点与归宿,都来自于同一片海洋。后浪来势汹汹也好,前浪去势匆匆也罢,两浪浪相遇,注定是汇之入海。”
“同存,共亡。”
铁程之心头一震,继而像是解脱般地笑了起来:“凤统领口才真好,不愧是皇家学院培养出来的人才。”
凤七夜没有笑,她还是正色地答:“铁统领之所以觉得我口才好,只是因为我讲的都是事实。”
凤七夜紧紧地盯着铁程芝,身上的气压无意识地铺天盖地地向周围散开,不若之前的两两对视,这一次,凤七夜的眼神,是居高临下的,是睥睨众生的。
在这样霸道的眼神注视之下,在这样压得人差点透不过气的气压之下,帐内的气氛,似乎僵硬了。
“你说的对。”铁程芝终于是轻叹了口气,“前浪也好后浪也罢,归宿都是汇聚入海。”
几乎就在铁程芝落下话音的那一瞬间,暗香盈袖挑帘而入,盈盈地笑称:“七爷,酒宴已设好,请爷与各位兄弟移步罢!”
铁程芝霍地站起来,大笑:“凤统领好气魄!”
凤七夜拱手作谦虚状:“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