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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湘语的死是始料未及的,阿甘得知消息后,竟是牢狱里自裁了。李副官本还想套出点儿什么来的,没想到人就这么死了。他气得还将露出消息的人给打了一顿。而这张海波枪杀花湘语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来到了李家。李二爷和李翰宇看见他的时候,不甚心一悬,想着花湘语怎么没跟着回来?难道是死了?
“将军回来了啊,我让厨子晚上赶紧弄些好酒好菜。”李二爷笑嘻嘻的迎了过去,却没想遭了张海波一记白眼。“你这是庆祝我张海波被女人戴了帽子吗?”李二爷一惊,脸顿时惊恐起来,埋着脑袋不敢再吱声,生怕说错话惹了祸端上身。而此时的李翰宇倒不是如此认为,他毕恭毕恭的迎了过来,完全是一个好女婿的模样,说道:“爹,你回来了啊。我准备了上好的茶水,这就给爹倒去。”张海波一愣,笑了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来呢?”李翰宇低头哈腰再是一笑,说道:“二叔亲自跑去城里给爹报信,想必爹一定会是回来。”“花湘语偷人应该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何你们到今天才跟我说?”突然,张海波的脸色黑了起来,转身对着李家叔侄俩漠然质问道。李二爷一惊,顿时老手发抖,不知道该是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李翰宇却是神色镇静,说道:“姨太太偷人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但偷人这事情本就是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再说了,她是您的姨太太,身份自然是比我们高。她行事我们怎能说问就问呢?且说姨太太偷人肯定是藏得十分隐秘。若不是这个男人自个儿跑上门来说了实情,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原来姨太太背着爹您…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情来。”
张海波看着李翰宇说的有板有眼,似是真是那么回事似的。只可惜,花湘语死前说的话,他是必信无疑啊。“那你们竟然还让那个男人带走花湘语?”
“只因姨太太身份与我们不同,所以我们拦不住。就只有赶紧让二叔跑去通知你了,我派人随后一直跟着,就是怕姨太太真被那个男人给带走了。”
“如今人已被处决,到底她偷了几回,跟哪些人偷了也是死无对证。”张海波故意瞟了李翰宇一眼,故作无可奈何的说道。只见这李翰宇松了口气,微微露出暗喜的神色来。李二爷在一旁听着也是松了心弦,手心的汗总没算是白流了一把。
“我去看看我的孙子,等会儿还有些事情要问你们两个。”说着,张海波转身朝张夕颜的屋子方向走去。李二爷一惊,听这话不对,忙是拉着李翰宇到了一边,小声问道:“我总觉得张海波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会不会是花湘语临死之前把她在我们李家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李翰宇微微摇摇头,说道:“不可能。如果花湘语真是说了,以张海波的脾气不可能像这样沉住气的,一定是进门就拿枪就毙了我们。”李二爷虽觉得李翰宇的话有些道理,可他心里仍是不能安稳下来,总觉得后面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可他方才的话,实在叫人听得心里寒颤。”
“他一心窥视着我们李家的产业,无非是希望我们与他合作,资助他的军队罢了。”
“若是这样,还算好办。”
叔侄俩窃窃私语,一个若无其事,一个惶惶不安,完全是不知道张海波真正的心思。他来到张夕颜的屋子里头的时候,斓兮正在哭闹着,不管奶娘是怎样哄都不行。张夕颜以为这孩子是病了,便在张海波到来之前就请了个大夫来看,大夫说这孩子身子没病,便就又走了。可是斓兮自花湘语离开府上之后就一直哭闹个不停,即便是张夕颜自个儿抱着哄着也不行。“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都快是哭了一个上午了,再怎么闹腾下去,没病也会生病的啊。”张夕颜焦急的说着,她完全是不知所措。让丫鬟去请花湘语来,偏偏听到李翰宇说花湘语出门去买东西了,可是哪有人买个东西要大半天的啊?张夕颜来不及寻思,此时她的注意力全在孩子的身上。张海波一进屋子听到这样大的哭闹声,也是吓了一跳。就在张夕颜和奶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已从奶娘怀里抱走斓兮,一边抖着一边哄着,谁想这孩子见了他,哭得更是厉害了。
“爹,你怎么来了?”张夕颜问道,分明是不高兴。
“我来看看我的外孙子不行啊?”张海波一边试图逗着斓兮,一边回答着张夕颜的话,只是他没有抬头去看自己的女儿一眼。“乖,乖,斓兮不哭啊,不哭,外公在这呢。”
“爹,你把斓兮给我,他哭得更凶了。”张夕颜走过去,面无表情的又抱过孩子,此时这孩子的哭声竟然又小了一些。这让边上的人都感到奇怪,就连张海波自个儿都觉得有些尴尬。“许久不来,斓兮都不认识我这个外公了呢。这以后他长大了若是知道他娘不待见自个儿的外公,必然会埋怨的。”张海波说着,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奶妈,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张夕颜说着,奶娘便就离开了。小翠见状,也是自觉的走了出去。
“爹,你来应该不是看斓兮的吧?又想让李家拿钱养你的那支军队啊?”
“你这是什么话?”
“爹一把年纪了,早过了英雄的梦,就该顺势好好度个晚年。”
“你是瞧不起爹了?”
“夕颜不敢瞧不起爹。毕竟爹年轻的时候,也是奔驰过沙场的人,否则又怎会坐上将军的位子?但是爹,你也该清楚的认识到自个儿一把年纪了。趁你还有力气的时候,让十七娘给你生个儿子吧。”
张海波一愣,想不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她虽是说得事实,但他又怎会轻易服输呢?若真是安安静静的度个晚年,想必正是他心里不得安心的时候吧。活了一辈子,娶了数十个女人回来,竟没一个能给自己生个儿子的。本来大太太王碧华是生了个儿子的,叫张允礼,长得俊俏,深得张海波欢心。只是没想到这个张允礼竟然在张夕颜出生的那天跑去当和尚了。气得张海波差点是放火烧了和尚庙。王碧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去当和尚?直到有一天张允礼以法师的身份回到张家见了母亲王碧华一面,才告诉了这事情的缘由。原来在张允礼出生并一直长大二十岁的时候,一直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断的娶着老婆回来,有的甚至是比他还要年小。张允礼看不下去,对这红尘跟这女人也是麻木了心,因此他就去做了和尚。如今已是二十多年过去了,是死是活张海波从未张望过,也当自个儿就没生养过这个儿子。自那以后,就再也没哪个女人给他生个儿子出来了。
所以,他只有把心思放在事业上,才能弥补心中的这份遗憾。
“什么十七娘?她就是个偷人的婊子。”突然,张海波怒骂道。张夕颜一愣,说道:“爹,你怎么能这样说十七娘呢?十七娘在府上就一直照顾我和斓兮,她怎么会去偷人?”
“偷人难道还要出去不成?这府上不就有个现成的?还是老相好旧情人呢。”
“谁?”
“还能有谁?就是你一直把他当宝的李翰宇了。”
“不可能。爹,你别血口喷人,找借口威胁李家拿出产业来。”张夕颜一愣,她完全是不敢相信,也不会相信。可她内心在她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动摇了。张海波虽素来嚣张跋扈,可是张夕颜深知,从小到大,张海波就从来没有说过谎话骗她。如今更不会拿她和斓兮这一辈子的幸福来欺骗她。“你如此信任你的十七娘,那么她的话你可相信?”张海波瞪着眼珠子怒视着她,质问道。张夕颜一惊,不禁身子一颤,问道:“十七娘…怎么会?怎么会?”
“是啊,小姐。”就在这时,小翠突然冲了进来,神色慌张的说道:“我一直不敢跟小姐说,是因为我没有确切的证据。十七姨太太确实跟姑爷有染…”
“你怎么不早说?”张夕颜怒斥道。
“我没有亲眼看见,只是怀疑。如今听到老爷在屋子里跟小姐这样说来,我仔细想了想,十七姨太太跟姑爷之间真的好像是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小翠怯怯的说着,十分紧张,生怕会被怪罪。岂料,张海波竟然狠狠打了小翠一巴掌,骂道:“你既然是怀疑,就该早点说出来,否则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小翠一惊,吓得赶紧跪了下来,一边哭着一边解释道:“我怕说了会影响小姐跟姑爷的感情。而且小姐刚生下小少爷没多久,身子还未恢复好,我怕小姐受不住打击。”
“十七娘…她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怎么可以这样?”张夕颜悲痛的说着,泪水不禁倾出,不知是恨李翰宇的背叛,还是花湘语的无耻。“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也不会知道。李翰宇之前休掉的妻子就是花湘语。她嫁给我,无非是为了报仇。”张夕颜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愣了一愣,问道:“报仇?十七娘跟李家有什么仇怨?只因李翰宇花心休了她?”
“李家害死了她的孩子,听说是李老太太亲手掐死的。”
张夕颜再是一惊,她完全是愣住了,怎么也不会想到花湘语的身上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故事。可是既然她是来报仇的,为何还与李翰宇有染?是为了让事情暴露,借刀杀人吗?可是害死她孩子的李老太太不已是撞柱子死了?张夕颜有些困惑,但仿佛她似乎也能理解花湘语为何要这样做。当初李翰宇背着她,跟郭香兰厮混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恨得咬牙切齿,还是在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就跑出去偷腥了。更甚是将这个郭香兰带了回来,做了个自个儿的书房里头的贴身丫鬟。只是她没有声张,只是她只是怀疑。而这一点,小翠也清楚,但没有说,因为证据不足。
“那么爹,你对十七娘准备怎么处置?”
“她命矣西天。”张海波漠然的说道。
“爹出手真是快…”张夕颜无奈的说道,可心里却是悲痛着。“小翠,你去买些纸钱来,找个角落给十七娘烧去。不可说胡话,只求她来世能遇个好人。”
“是的,小姐。”小翠应道,便起身出了屋子。
“爹打算又如何处置李翰宇呢?”就在这时,张夕颜的神色变得漠然起来,她似乎已经知道结果。张海波没有直说,可他的话却已经表明李翰宇是留不住的。“我张家岂能出了这么一个败坏声誉的女婿?虽说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可怎么说你也是张家生养的。此等羞辱和委屈,万不能受的。”说罢,他转身也出了去。张夕颜深深叹了叹,坐了下来,眼角的泪水不断的流出。当初嫁给李翰宇,她是真的爱上这个男人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只是贪图她的美色罢了。若不是有了孩子,若不是依仗她爹的势力,兴许她的下场跟花湘语没什么两样吧。
郭香兰死的时候,知道的人甚少,但打听她的人更是寥寥无几,真是大海里的一颗沙粒。如今花湘语就这么的被抛尸荒野,任野狗野狼撕咬,不得善终也无全尸,这是比郭香兰还是可怜。当年的苏红院该是多红啊,每晚都是“高朋满座”,姑娘们都应接不暇的招待着,伺候着。一个郭香兰的不接客噱头就招揽了不少生意,听闻她美貌的人更是接着一个又一个的来。就连那郭福才若不是亲叔侄的关系,他也不会放过啊。再后来一个花湘语,据说是个少妇,不甘寂寞便来此潇洒。因此来找她的客人更是多了。而这之前的一个李青衣,若不是有白三爷撑腰,她怕是也落了个不终的下场吧。即便是这柳如烟,一辈子活在风尘里,好不容易遇到了个男人,误以为那是爱情。确实是爱情,可经不得时代的动荡。终究是没有结果。如今,苏红院败落,一切有因有果。可她仍是不离,只为了抱有妄念,还能等这个万丽君回来。可她哪里会想到,她处心积虑的复仇计划最终落个空。更没想到的是,她的所利用的李青衣,竟是一直都在暗暗酝酿着这一切。
从她替代嫣儿上楼台唱歌的那一天起…
李青衣回到白家的事情外面都还不知道,所以柳如烟到现在还以为她是在张海波的手里,如今她就等着张海波枪杀白三爷替她给王惜君报仇了。只是回到白家的李青衣却终日是遭到白静怡的刁难,若不是白少尘发了雷霆一般的脾气,她早就跑到巡捕房报案了。李青衣隐隐也发现丫鬟樱桃也站到了白静怡一边去,有意无意的羞辱她。这使得李青衣内心掀起一股难以平复的怒潮。她站在窗口,看着院子里盛开的腊梅,以及飘落的雪,如此诗意的美景她早已没了欣赏的心情。
“少奶奶,这是少爷给您准备的燕窝。”就在这时,樱桃端着一个精致的瓷罐走了过来。李青衣一愣,漠然的说道:“放下吧。”
“少爷怕您不喝,让我看着您喝完。”
“我是少奶奶,我说的话你都不停?”突然,李青衣转身黑着一张脸,冷漠的说道。樱桃一愣,这神色实实在在吓了她一跳,与往日温婉的气质堪比,眼前这个少奶奶像是鬼上身一般,脸色实为难看。“这是少爷吩咐的…”樱桃怯怯的说着。“你是伺候我的下人,就该听我的。”李青衣怒斥道,火气十分大。“可我现在是伺候少爷的…”樱桃有些委屈,低声喃喃的说道。没想到李青衣会突然一巴掌扇过去,狠狠的落在她的脸上,说道:“你想说你现在是少爷的人对吗?你爬上了他的床?那又如何?你想二房?我告诉你,有我在,你想都别想。滚出去——”
樱桃吓得急促的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