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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事情已经坐实是这王学谦所为,接下来该当如何处置到是个问题了,轩辕宸想起前番毁掉贪腐罪证的计策,既然说过此前的事情一概不予追究,那么今日自己要是重重惩处了这王学谦会不会授人以柄呢?
他犹豫了半响,下面臣工早已黑压压跪倒了一片,他看着跪在中间的安有道问到:“安爱卿,此事由你提出,朕想知道这事却应该如何决断呢?”
安有道心中一惊,自己只不过是按照相爷的意思提出了这事情而已,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皇上会问自己解决之法,他愣了一下,皇上问话又不能不理,他赶紧说到:“皇上,微臣是户部堂官,不管这刑狱之事,依臣之见,还是由刑部会同吏部酌商而定吧!”
旁边的凌见正也没想到就在须臾之间这安有道倒是说出了一个好法子,而这刑部堂官和吏部堂官也都是太后的人,将王学谦交由他们处置则刚好将这烫手的山芋抛还给了太后,他赶紧出列说到:“皇上,安大人这法子倒好,一来合乎礼制,二来也免得皇上烦恼!”
他这话似乎是在提醒皇上不要着急表态,且看着吏部和刑部如何处置,如此才能占据主动,轩辕宸何尝不知道这吏部和刑部堂官都是太后的人,他微微一笑说到:“也好,这事就交由刑部会同吏部酌商而定吧,退朝!”
下朝之后众臣恭送了皇上出了太和殿,这才松了一口气,那王学谦早已被刑部五花大绑地带走了,安有道出了大殿才感到后怕,自己竟然在一语之间扳倒了一位三品大员,这事若是计较起来是不是说自己也可能转瞬之间就丢官丧命呢?
他正自撩起袍袖来擦冷汗,凌见正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恩师向来都是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从来不与自己的门生亲近,倒是那九门提督冷子枫却拱手过来对着安有道笑说:“安大人威武,这初入朝堂便立下如此大功,真是可喜可贺!”
安有道想起女儿曾经交代过自己,这九门提督冷子枫如今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更是要自己好好亲近一下的呢,他赶紧拱手还礼,笑吟吟说到:“此乃皇上之福,万民之幸,在下哪里敢贪天之功?”
“安大人倒是谦卑,下官佩服的紧,只是大人入京供职下官还不曾为大人接风,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咱们这就一路去找了个地方略作,畅饮一番若何?”冷子枫问到。
这冷子枫虽然升任九门提督,可是这品级却是三品,在安有道这正三品上的户部主事来自称下官却是对的。
安有道自然不好拂逆了他的面子,而且这何尝不是一个亲近冷子枫的机会呢?于是笑说:“盛情难却,如此在下就叨扰了!”
冷子枫见安有道竟然答应了自己邀请自然是高兴万分,赶紧上前与安有道携手同行,两人就一路向前,找了一处酒楼坐了,这冷子枫原本是京兆尹,京中那处酒楼不认识他?而且他如今得盛宠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那掌柜的赶紧收拾了一间上好的雅座来。
冷子枫急于尽地主之谊,于是吩咐那亲自上来伺候的掌柜的说到:“记住,不必问,把你们店里的好酒好菜只管上来,这可是当今的户部尚书安大人,若是伺候好了,我这里可是重重有赏的!”
那掌柜的在京中从商多年,自然看得出眉眼高低,见面前二位可是朝中重臣,自然是殷勤无比,几乎是将后厨所有人调动了起来,很快就布置了一桌丰盛的膳食。
安有道虽然历任地方大员,可是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热情招待过,毕竟在地方上时他向来谨小慎微,自己那些下属往往都是看不起自己的,今儿却是不同,宴请自己的可是御前红人,他心中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冷子枫亲自为安有道把盏,安有道想要推辞,可是想到这冷子枫本就品级低于自己,还是安然领受了的好,于是也就笑说:“这如何使得,老夫愧领了!”
两人举杯自然先是说了些官场套话,遥祝皇上圣体安康之类的话,而后才尽情畅饮起来,酒过三巡之后这冷子枫的话便多了起来。
“安大人,你可知道这王学谦大人正是太后的人呢?下官真是对大人钦佩至极,你在朝堂之上直面王大人,此举无异于在打太后颜面呢!”冷子枫兴奋异常说到。
可是那安有道听了这话,手中筷子不由得猝然滑落,他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这王学谦是太后的人,可是恩师为什么就没有事先告诉自己,早知如此,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恩师的。
可是那冷子枫却并没有察觉安有道的异样,而是接着说到:“还有就是大人回圣上的那话,当真是天衣无缝,这吏部和刑部堂官也都是太后的人,大人一语之间竟然就将一个烫手的山芋扔到了太后手里,真是大快人心呢!”
安有道刚刚捡起自己的筷子来,正自端起酒杯,希冀能借一杯酒来给自己压压惊呢,不想冷子枫又说出这等话来,他一口酒顿时喷了出来,“冷大人,这……这……我却并不知道他们都是太后的人呢!”
“知不知道这事早已成了,想必圣上此际也正感佩大人勇气呢,看那朝堂上众人神色,对大人也是五体投地,只是他们大多都是太后的人,因此也不敢表现出来什么,可是下官就不同了,下官是唯皇上马首是瞻的,因此才觉得大快人心,定要宴请你安大人以表敬佩之意!”
安有道当真是吓的腿都软了,自己都感到那腿在桌子下面兀自发抖呢,可是冷子枫却仍旧喋喋不休,安有道当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现在应该怎么办,太后得知了这消息之后会如何对待自己呢?
他欠身而起,对着冷子枫拱手说:“冷大人,在下忽然想起这衙门中还有些公务亟待处置,咱们不如就此别过吧!”
冷子枫愕然一愣,这是什么道理,这酒菜还尚自没有怎么动呢,他安有道竟然要走,而且自己招呼的也算殷勤,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冷子枫赶紧起身拉住安有道,而后神神秘秘说到:“大人可是要回户部整理了这王学谦贪腐的证据,以期置其于死地,你且听下官一言,这事不能操之过急,不日圣上自然会有旨意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