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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嬷嬷何等精明,太后对她也是最了解的,说到动用脑子想些正事她自然是不行,可是想着整人的法子她却是在宫中数一数二的,太后话音刚落她早已明白了,“太后说的是玉清宫的那个蹄子晚间会到御花园中取露水,奴婢当真把这事忘掉了呢!”
太后一笑,对着白嬷嬷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才说:“哀家早已提点了怡贵妃了,只是希望她能和你一般聪颖,不要辜负了哀家的信任才好!”
“那是自然的,怡贵妃虽然蠢笨了一些,可是对于太后的字字句句向来都是斟酌的很,太后的话她可是都牢牢地记得呢,奴婢倒是一点也不担心!”白嬷嬷笑嘻嘻地说到,太后也点头微笑!
只是太后心中还有一个疑虑,就是那夏冰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句话来还是稍显突兀了,按照她的个性应当还不止于此的,她思索了一阵,又觉得当时情形夏冰儿正在洋洋得意的兴头上,人在得意时总是有些难以顾忌,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
玉清宫中夏冰儿看着小杏正自准备瓦罐,她笑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小杏一愣,娘娘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在翊坤宫中说的话确实就是在做戏?她愕然回到:“娘娘不是说要奴婢晚间到御花园去取露水的吗,奴婢准备了器皿之后就要出发了!”
夏冰儿一笑,而后兀自摇了摇头,小杏不明就里,赶紧追问:“莫不是娘娘这话也是做戏,可是没有道理呀,奴婢都想不出这话有什么深意,若是娘娘说了却又不做,那还有什么意思?”
“本宫说的出自然就要做得到,只是这事不应该由你去做,你且停手,这器皿准备了自然是好,你还是为本宫准备了你平日里穿的衣服,这事却是要本宫亲自前往的,你也不要呆在宫里,就到御书房去吧!”
小杏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自己去御书房干什么?到了那里说不定还要讨个没趣呢,夏冰儿看出了她的顾虑,只是笑说:“你就问皇上晚间还到不到本宫这里来,本宫料定皇上是不会来的,你也不要急着回来,就和宫德海闲话一阵,而后说夜深路黑,要宫德海送你回来才好!”
小杏吐了吐舌头,这话娘娘也说得出口,那宫德海是何等高傲,竟然要他送自己回宫,这事他会答应吗?夏冰儿摇头笑说:“若是换做别人这宫德海也许会拒绝,可是你是本宫身边的人,他就是胆子再大也不会置之不理的,放心去了就是!”
娘娘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小杏一时也摸不准了,不过娘娘既然如此交代,自己照做就是,于是就找出了自己的衣物给娘娘换了,夏冰儿率先拿了瓦罐朝御花园去了,小杏这才起身奔御书房而去!
夏冰儿步履轻盈进了御花园,也不停留直奔荷塘而来,此时已是仲秋时节,荷塘上倒是弥漫这一股清香之气,她到了塘边,就将瓦罐拎在左手,右手则轻轻扯过一叶叶荷叶来,将那上面露珠小心翼翼抖落到瓦罐中去!
如此这般忙活了一阵,她知道暗中自然有人盯着自己,若是再不给那人机会,他还不知道会何时动手呢,于是便走到了荷塘最险要的一个所在,这里塘壁最是湿滑,而且陡直而下,不似别的地方塘坡平缓!
她就在这里多待了一会,直到发觉有人从背后慢慢靠近,脸上才不由地露出笑意来,看着这个倒霉的家伙还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还一味想着要加害自己呢!
后面那人不过是个小太监,身上也没武功,纵然是再小心,可是他的一举一动就是夏冰儿不回身也能用耳朵听得真真切切,夏冰儿已经感到那人突然加快步伐朝自己冲了过来,自然是要一举将自己推进荷塘中去!
她身形一长,早已拔地而起,后面的小太监顿时扑了个空,而且他来势甚急,根本就无法收住脚步,自己则一头扎进荷塘里去了!
那小太监在荷塘中兀自扑腾,夏冰儿也不去管他,而是转身出了御花园,自回玉清宫去了!
再说小杏到了御书房,宫德海见识小杏到来,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他的脾性宫中没有不知道的,他向来对于那些眉清目秀的侍卫大献殷勤,总是不经意间在人家身上摸摸捏捏,可是对这些宫女却是视而不见!
可是这小杏又另当别论了,她可是夏贵妃身边的人,若是别人还不知道这夏贵妃和皇上之间已经亲密到了何种程度,他宫德海岂能不知,因此他对小杏也是另当别论了!
“小杏姑娘这么晚了还到御书房来所为何事呀?”宫德海轻声问到,小杏赶紧福了一福才说:“公公,我家娘娘要小杏过来问一声,皇上今晚可会驾临玉清宫呢?”
宫德海笑了笑,而后偷眼看了一下御书房窗户偷出来的烛光,这才轻轻挽住小杏的手说:“今儿皇上怕是要歇在御书房了,各地的折子可是多的紧呢,怕是一时之间难以批完,皇上正自忙碌着呢!”
小杏脸上难掩失望,可是却也并不就走,而是站住了身子和宫德海说起了闲话,“公公也自辛苦,皇上纵是辛劳却也有歇息的时候,可是公公却是没日没夜的伺候着呢!”
宫德海听了小杏这话顿觉得遇到了知音了,他更是抓住小杏的手不放了,而是哽咽说到:“还是小杏姑娘体贴,这玉清宫夏娘娘身边的人就是不同,知道心疼人,奴才但得能得到姑娘这一句话,便是累死了也是心甘!”
两个人就在御书房门前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话,小杏这才惊愕说到:“公公,小杏鲁莽了,这半日不曾回去回话,怕是娘娘要怪罪的,只是小杏觉得和公公说的投契才忘记了时辰了呢!”
宫德海早已说到了动情处,可是人家小杏如此体谅自己,那么自己自当回报也得让人家回去,否则受了罚可是不好的,他掏出罗帕来擦拭这眼角说:“虽然咱家还有些话要对姑娘絮叨絮叨,可是姑娘的话也是在理,你且回去吧!”
小杏犹豫了一下,她为了演的逼真,来的时候并没有打灯笼,这漆黑的夜路走起来自然是不放心的,倒是宫德海身后正在值守的张昭上前一步说到:“公公,小杏姑娘不曾打这灯笼来,要不小的就送姑娘回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