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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人就是这样,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当然也是乐极生悲。
韩丹青倒是有些出奇的平静,他如同行动迟缓的老人家慢悠悠的坐到韩念晨的身边,沉默的握着手中的一缕青丝,他表情淡漠,目光空洞,只有唇角不安分的轻轻颤动着,却只字不言,他就是这样一幅痴痴呆呆的表情呆坐着。
韩念晨稍有些疑惑,他漫不经心的一偏头,却猛然愣住,这是眼泪?好吧,这真的是眼泪!韩念晨看着韩丹青脸上的两行热泪有些惊愕,为了看起来不那么尴尬,故意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正了正脸,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哭什么?”
一语激起千冲浪……
韩丹青猛然间抱住韩念晨声嘶力竭的喊道:“找到她了,终于找到她了!”
韩念晨一时间怒火中烧,一副我早就该知道这小子这么没出息的表情愤怒的推开韩丹青冷眼睥睨着他,此生认识这个人,简直是对他的惩罚。
韩丹青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来,韩念晨不悦的瞟了韩丹青一眼冷声问道:“你干什么?”
“我要去找她!”韩丹青斗志昂扬双眼放光道。
“坐下。”韩念晨白了韩丹青一眼,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冷声呵斥道。
韩丹青皱着眉一脸不高兴的回道:“我不。”
“好啊。”韩念晨冷笑着点了点头轻扬着下巴趾高气昂道:“那你去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否找到大皇子的阵营。”
果然,韩丹青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书信上的内容,当真是没有说明他们行军的位置,韩丹青皱了皱眉,才乖乖坐下,拉着韩念晨问道:“你知道对不对?你带我去。”
“呵?”韩念晨等了韩丹青一眼,不耐烦的问道:“你就这么着急?以前没找到江姑娘的时候你倒是能等,如今已经知道了江姑娘的下落,倒是一刻都等不得了?”韩念晨不屑的瞟了瞟韩丹青,淡然自若的喝着茶。
“行了行了,你别喝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快说,我没时间跟你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我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这次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韩丹青一把抢过韩念晨手中的茶杯皱眉道。
韩念晨也懒得再卖什么关子,他皱了皱眉,转过身来,双目定在韩丹青的脸上。十分认真的问道:“丹青,你当真就如此确定,这头发就是江姑娘的?”
韩丹青一愣,眼神中有一刻的恍惚和失落,随后又变得神采奕奕,重重的点头道:“当然,兄长绝对不会骗我。”
“丹青,若是远赴边疆,你并未见到江姑娘,你当如何?”韩念晨有些担忧的问道。
“找,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韩丹青目光坚定道。韩念晨的心中却凉了一大截,完了,这下子怕是三五个月回不来了京都了,此次前去定是被当畜生一般使唤了。
“行了行了,你不要在这么婆婆妈妈了,快告诉我,军营在哪里,我们此刻出发,多久才能到达?”韩丹青一脸急切的问道。
“既然如此,我们边走边说。”韩念晨起身冷声道:“来后院的时候,我便查人准备出行的一切,我就知道你听到了这个消息,一定是如同脱弓弩见举步生风,此时,快马已经备好等候在门口,随时可以出发。”
韩丹青用力抱了抱韩念晨,一脸感激道:“我就知道,知我者莫若念晨。”
韩念晨满脸嫌恶的推开韩丹青神情不悦道:“免了吧,我倒是希望我不知你,不知,不劳!”
韩丹青太过兴奋,像是一下子变了一个人,这么多天来的宿醉似乎一下子都好了,没有一点醉意,即便如此,他还是忽略了韩念晨眼底的担忧和对此行的抗拒,他虽然只字未提,只是确定了韩丹青的心意便义无反顾的与之同行,可是心中却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眼睁睁的看着韩丹青被利用攻打南国。
若是这样的结果,是八王爷想看到的,只要确保丹青能活着,他也算是功成身就了,果然,这天底下很多事情是无法估计,也无法干预的。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部分,其他的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一路上,韩丹青很少讲话,但是韩念晨从未见过他如此不要命的策马奔腾,就算是他拼尽全力,却也不能追上他,不知道是因为马力有限,还是因为他远赴边疆的意念不敌韩丹青才会略有差异。总之,对于韩念晨来说,如今的韩丹青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已经不指望他能像是平日里那般足智多谋,举重若轻,只希望他在战场上能多些脑子,至少少一些莽撞和执拗,他就算是知足了。
江皖南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被捆绑在椅子上,韩止战就坐在一旁,神情怪异的看着她,江皖南被吓了一跳,她眼神防备的望着韩止战,韩止战蹙了蹙眉问道:“皖南,你醒了?要喝水吗?”
江皖南试着挣脱绳索,可是身上的绳索还绑的很结实,她怒目望向韩止战冷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皖南,你别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你,只是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老实的坐在椅子上,一会儿!就一会就好了,到时候,一切都结束了。”韩止战轻笑着回答道。
“你放开我。”江皖南挣扎着,她双手摸索着绳索的死结,看出江皖南的动作,韩止战摇头提醒道;“皖南,这个绳索你解不开的,不要白费力气了,你不要担心,不会让你被绑太久的,再过几个时辰,就是约定的时间了。”
江皖南望着韩止战皱眉道;“你不要枉费心机了。若是你真想用我来引诱司马翘楚上钩,那你就太看得起我了,他绝对不会为一个女人赌上他的江山社稷,更何况我们本就是萍水相逢。想让他单刀赴会你休要痴人说梦了。”
“是吗?”韩止战微微挑眉,浅笑道:“为什么我有一种直觉一直在告诉我,这个计划我设计的天衣无缝,司马翘楚一定会出现,而我一定可以让他有去无回。”
韩止战目光猩红,面容狰狞,这种表情江皖南从来没看过,她有些愣怔,更多的是难过,原来,人不如故的滋味,竟然比遇人不淑更加难以释怀。
“止战,你知道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吗?”江皖南紧蹙着眉,面容痛苦的问道。
韩止战木讷的一顿,迟缓的转过头来,看着江皖南。
“你真该看一看,如今的你可还是当年那个羽扇纶巾温润如玉的皇子?如今的面目跟那些狰狞的野兽有什么区别那?”江皖南沉声道。
韩止战皱了皱眉,冷笑一声,他猛然靠尽江皖南,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脸颊猛然前倾,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江皖南屏住呼吸,就连一直在摸索着绳索的双手也停了下来。韩止战的眼神十分的复杂,仔细看来,竟然能看到猩红的眼睛中布满的血丝,这种感觉让人硬生生的心疼。
“我不想……”韩止战声音柔软,柔软的像是他此刻脆弱的眼神,他稍有哽咽的轻声道;“我不想的,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你知道吗?都是他们逼我的。”
韩止战猛然站起身来,眼神变得血腥残忍,甚至有些丧心病狂,就连声音也跟着邪佞起来,森然道:“我是大皇子,我母后是一国之后,这天下本就该是本王的,是本王的!!!”
韩止战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如同一个走火入魔的疯子一般失声喊道:“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跟我抢,是我的,是我的啊!他们抢什么?”
江皖南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个癫狂的让她有些害怕的人哑口无言,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倒是真真的应了那一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是啊,韩止战说的没错,这大战的天下本就该是他的,名真言顺,甚至是实至名归,可是,天下总有些人,看不清自己的位置,热衷于争抢别人的东西。
曾经……曾经,她不也是这样的人?
不知道是可怜韩止战,还是忏悔自己曾经也曾害人至此,江皖南红肿的眼眶中溢出热泪,她深呼吸让自己尽量的平静。
“哈哈哈……哈哈……哈……”韩止战突然大笑一阵,猛然面容冰冷,那毛骨悚然的声音让人惶恐,戏谑道:“不过没关系,他们要抢,就来抢,本王的一切都不会让人抢走,而那些觊觎我权势和地位的人,都将付出代价。惨痛到他们不能承受的代价!”
江皖南突然觉得自己如今说什么都显得道貌岸然,恍然想起前世,她是如何步步为营从韩止战的手中夺过皇位,又是如何力排众议,甚至搭上了丹青的性命,将韩止戈扶上皇位,最后如何清理朝堂排除异己大杀四方,若不是顾及江苍是她的生父还残留丝毫未泯灭完全的人性,怕是江家也会惨遭灭门,这么想来,之后所发生的一切,莫不是报应……
确是韩止戈负了她天理难容,可是她却负了太多人,瑞合元年,满朝文武七成惨遭灭门,这几千条人命的冤屈和罪孽莫不是都记到了她江皖南的头上。
如此说来,落得那般下场又怪得了谁?如此说来,她江皖南有何脸面指责天理不公?
一切皆因她为爱妄为。自以为是,涂炭生灵,种恶因,最后终尝恶果,也算是天命所归,怨不得旁人,谁说韩止戈这般对她不是她罪有应得死不足惜的报应那?
曾经,不谙世事,她天真的以为爱就是她的一切,为了保全自己的爱情,她做尽了一切,好的,坏的,能做的,不能做的。
曾经,心狠手辣,她执拗的以为为爱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对的,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杀掉一切阻止韩止戈成为皇帝的人,该杀的,不该杀的。男女,老少,甚至是毫不知情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