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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夜凉城下起了暴雨,大雨倾盆,却依旧盖不住墓葬队伍演奏的丧乐,国不可一日无君,终究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即便是对司马翘楚这样被人当成冷血怪物的人来说也不例外。
江皖南也曾站在街边,跟卫夫人一同看着皇家殉葬的队伍在如倾的大雨中送葬,远远的她看不清司马翘楚的表情,一身丧袍,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从脸颊簌簌落下,看不清他有没有哭,送葬的队伍很长,一眼望不到头尾,丧乐的声音很大,几乎听不到天空咋响的闷雷。
“哎,即便是天子也是身不由己啊。”卫夫人轻声叹息道。
江皖南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天气骤冷,冻死了院子中不少的花草,像是万物枯荣,一夜云泥。
新帝登基似乎是在旧帝出殡的那一天举行的,但是国号未改,要过了这个年,才能开创新的国号,日理万机的重担终究是落到了司马翘楚的肩膀上,似乎一切都是那么急促,不给人丝毫喘气的机会,不知道过了多久,兴许是十天,半月?再或者是一个月?
江皖南都没有听到司马翘楚的消息。或者是时间没有这么长,只是日复一日的盼着,时间终会过得慢一些,江皖南有些担心司马翘楚。
三年!他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微服私访走遍华夏河山,构建了扩大南国,统一天下的宏伟蓝图,确在最后的一朝一夕本是该将喜悦分享给父皇,却迎来了父皇的驾崩,当时他是怎样的落寞?是怎样的心情?
拓跋阿娇躲在养心殿门口,她蹙着眉,看着养心殿中的疲惫的司马翘楚硬生生的游戏心疼,她身后的丫头端着一盅精心熬制的鸡汤,就是这一碗汤可是费尽了拓跋阿娇一上午的功夫,她烫伤了手指,只是简单地包扎上纱布便从新再来。为了司马翘楚她愿意做任何事情,即便是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无所谓。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司马翘楚的,只记得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仿佛是从第一次见到他便是深深的把他记在心上,不够父亲百般阻挠也执意嫁给司马翘楚,甚至是以死相逼,拓跋延极终究是拧不过自己的宝贝女儿,才一万个不乐意的让她嫁给了司马翘楚。
可是才嫁给司马翘楚,这小子竟然就远走他乡,游历天下去了,这件事情,刚一开始拓跋延极还不知道,足足司马翘楚离开了南国一载,他才从偷听拓跋阿娇和丫鬟的对话中知道司马翘楚不在宫中,原本还以为,他当真是荒诞到在皇宫之中建造一出酒池肉林沉迷享乐。这样除了委屈自己的女儿,他也干涉。
毕竟每次在阿娇面前说一句司马翘楚的坏话,都会让拓跋阿娇翻脸,拓跋延极也是没有办法。可是,自从得知司马翘楚并不在宫中,而是游历天下,其野心抱负便是可见一斑。
“你说我现在要不要进去。啊楚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拓跋阿娇小声的问着身后的丫头。
“进去吧,娘娘,皇上如今正是心力交瘁,若是见到你这般关心他亲自给他熬了鸡汤一定会颇为感动的。”丫头低声回答道。
“真的吗?我怕打扰了啊楚,他都瘦了,比回来的时候更瘦了。”拓跋阿娇说着眼泪便是止不住的从眼角留下来。
“娘娘你怎么就哭了那?别哭别哭,快进去吧。”丫头小声的催促着。
拓跋阿娇立刻擦了擦眼角的泪滴,嘴角硬是扯出一丝微笑来,缓步走进养心殿,司马翘楚微微抬头,看到拓跋阿娇又低下头去,看着案子上放着的文书,三年,这三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要知道,事无巨细的知道。
从看到父皇的第一眼便是知道,他绝对不是病死,而是被人害死的!害死的!
心中的怒火越是隐忍就越能激发出力量,让司马翘楚从未有的斗志昂扬。拓跋阿娇走到司马翘楚身边,柔声道:“啊楚。歇一歇吧,我为你熬了鸡汤,你喝一些。”
拓跋阿娇说着从丫鬟的手上接过食盘,碰到了受伤的手指,钻心般的疼痛让她眉心紧蹙,只是司马翘楚根本就未察觉。拓跋阿娇把鸡汤一勺一勺的盛到碗里。
“朕不喝,拿走。”司马翘楚沉声道,他的声音那么冰冷,拓跋阿娇听到不自觉的手一抖,险些掉了瓷碗。
拓跋阿娇皱了皱眉,深呼吸,柔声安抚道:“就喝一点,喝一点就好了。”
“不喝,出去!”司马翘楚的声音冰冷语气强硬,他森冷的目光看着拓跋阿娇一阵胆寒,为什么,啊楚是怎么了?以前他从来不会对我这么凶的。
“为什么不喝?阿娇熬了一上午的鸡汤,你就一口不动,如此辜负她一番心意?”突然传来一声苍劲的质问声,司马翘楚皱眉抬起头来。
才发现拓跋延极已经走到他的跟前,扬眉注视着他。
“爹?你怎么来了?”拓跋阿娇皱眉问道。并没有通报,也没有通传,竟然就这般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无人拦截,这样是否有些俞樾了?
更为让拓跋阿娇惊讶的是,父亲竟然不对司马翘楚行礼,如果刚刚的那一句责问是爱女心切,可是如今这种举动,却让拓跋阿娇隐隐有些害怕,他父亲分明是不把司马翘楚放在眼中。
司马翘楚一蹙眉,从拓跋阿娇手中夺过鸡汤,他低下头,喝了一口道:“是我太累了,怕是耽误了朝廷中重要的事情,疏忽了,谢谢你,阿娇。”
这种话,说了倒是不如不说,拓跋阿娇突然觉得心中一阵苦涩,难以言表,她看着司马翘楚却感觉他正在一点点的远离自己,好像再不是从前的那个啊楚了。他喝下她的鸡汤似乎并不是因为他回心转意了,而是喝给拓跋延极看的,这种感觉让拓跋阿娇十分痛苦,她宁愿他一口不喝她的鸡汤让她出去。
“算了,冷了不好喝就不要喝了。”拓跋阿娇从司马翘楚手中拿过鸡汤,低声道:“臣妾告退。”
她回头看着拓跋延极和司马翘楚,虽然他们看似相敬如宾,可是有一种直接,拓跋阿娇的直觉告诉她,不对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会让他们之间产生这种诡异的气氛。
“爱卿来的正好,朕正好有事要跟爱卿商讨。”司马翘楚扬眉道。
“什么事?”拓跋延极沉声问道。他的眼睛中满是懈怠。司马翘楚放在案桌下的手紧紧我成拳头,却面不改色的说:“南战边境传来了消息,一座战国城池被血洗,战国已经出兵即将攻打我过边疆,朕决定让爱卿带兵出征,势必势如破竹一举歼灭自不量力的战国重兵。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不就是一座城池,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若是战国当真犯我边境,驻军自然会打的他们屁滚尿流,杀鸡安用宰牛刀?更何况如今我南国举国齐悲,何以迎战大敌?”拓跋延极不以为意的说道。
“战国本就新村祸根,若非如此,也不会牺牲整座城池的百姓只为挑起争端,拓跋将军是否太过大意?”司马翘楚凝眉问道。
“大意?皇上为何不在早朝提出此事?若是皇上不听信微臣的意见,不如明日早朝听一听文武百官的意见?自古以来,圣明君主皆是休养生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主战,难道皇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成?若是如此,天下必定是耻笑我这个国丈无能于匡扶社稷。难不成皇上让老夫背上如此骂名吗?”拓跋延极目光嚣张,语气强硬。
从小到大司马翘楚从未被人如轻视,从未敢有人这样跟他讲话,他看着眼前的拓跋延极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妄图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吞噬,而这种燃烧在他眼睛中的之火强烈的十分可怕。
司马翘楚突然笑了笑,缓和下一触即发的火爆气氛,点头道:“爱卿所言极是,是朕疏忽了,这件事情我会在考虑考虑。”
拓跋延极嘴角露出笑意,兴许是因为从气势上压制了司马翘楚才会如此得意忘形,他冷笑一声,对司马翘楚的话不置可否。
突然传来殿外太监尖细的禀告声:“荀太傅求见。”
司马翘楚笑了笑,轻声道:“哈,太傅来了,爱卿你先回去吧。”
拓跋延极目光桀骜的看了看司马翘楚,沉重的从嘴边挤出一声冷哼,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养心殿,正巧碰到守在门外的荀夫子,冷声道:“夫子不是称病告老还乡,如今又回来干什么?”
“我虽然告老还乡,却也是皇上的太傅,如今举国悲痛,作为老师自然放心不下皇上遂进宫拜见。”荀夫子沉声道。
“呵,老夫倒是觉得不必,一个辞了官的人还又何必要来扰动军心,以后就不要来了。”拓跋延极睥睨着韩夫子冷声道:“时过境迁,就不必再多趟一次浑水!若是不自量力,只能死路一条。”
荀夫子心中一惊,低头行礼道:“国丈教训的是,草民谨记。”
看着拓跋延极走远,荀夫子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满怀心事的走了进去。
看到荀夫子,司马翘楚便是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盛怒,他咬牙切齿,青筋暴起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夫子叹了生气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带着些压抑的哽咽道:“都是微臣的错,是微臣有愧于先帝,才让先帝遭奸人所害,都是微臣的错。”
“夫子你知道吗?你知道拓跋延极这个老贼如何羞辱朕?他竟然如此欺主,这个老贼实在是太过于嚣张,可是……”司马翘楚突然停了下来,他笑了,笑的有些癫狂,可是眼睛中苦涩的泪水却让他看起来那么无助和绝望,他顿了顿沉声道:“我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