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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婉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皮,四周的味道十分的好闻,不是大牢里那种阴暗潮湿的酸腐味道,淡淡的木香萦绕在鼻间,沁入心脾。
“大小姐…”止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孟婉愕然的扭头一看,目光怔了一怔,打量着陌生的周遭,虽然称不上奢华极致却也来的雅致的小屋,一桌一椅似曾相识,可这个地方,她从未来过。
止水见孟婉似乎神游其外,眉头一簇,略显担忧的叫了一声:“大小姐,您没受伤吧?”
“为什么这么说?”孟婉冰冷的视线扫荡在了止水的身上,止水的神情生出了些许黯淡,事到如今,她还是得不到她的信任。
止水落寞的摇了摇头,恭顺的退避在了一旁:“奴婢不敢。”
“……敢?你连劫狱都敢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孟婉的语气带有责问,止水的头沉的越发低了,可却是一言不发,可越是这样,被蒙在鼓里的孟婉越是恼怒,昨日的一切历历在目,这个时候她没了影子,这一切都泡汤了!
“止水,我这辈子最深恶痛绝的就是欺瞒!”孟婉突然扯起了止水的手臂,惊人的力道叫自认有些身体底子的止水一时有些刺痛的闭眼,她更不明白为什么孟婉如此发怒,可孟婉所要的事实根本不存在,她只是想去看看孟婉是牢中受难,谁知半道上遇到了二公子,于是就发生了之后的事情,可二公子有令半句话都可以提到他,这叫她如何是好。
孟婉指尖的握力渐渐地沉重了起来,随后那止水却硬是咬住了牙,半句不承认的回答:“什么都不没有。”
“好!”孟婉大力一挥将止水的臂膀甩了出去,双目幽如深井,而与平日不同在那深不可测的平静之下,埋藏着一道波幅不小的震动感染着止水,叫人不寒而栗。
止水想要伸手留孟婉,可那冰冷的侧影,让她原地却步,适才她又打算向孟婉坦白,可气势汹汹的孟婉,让她质疑了,这还是不是孟婉,她的一腔怒气真的只是因为她的自作主张吗?
而另一处的孟婉却不知何时到了青天府的门口,拿出了两根粗大的鼓棒,略显吃力的敲响了大鼓,凄凉的青天府,只是一时之间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青天府,当国第一刑讯府,累破奇案,其形式与一般无所区别,只是明白的人一早明白,这以清廉挂头的中央到底藏了多少猫腻儿,而孟婉之所以肆无忌惮的敲响,是因为,这一天她等的太久了,终于到了今天了。
刑堂上唯有正中央的一位审官,四周一片空荡,那也难怪她的死刑日是在三日后,可若是到了那个时候,韦芸的好侄子回来了,事情可就不好办了,至少这些个官员一个个的也都是见风使陀,树倒猢狲散。
青天府有二官一主,二官辅一主,可自从前任青天府主意外自尽之后,青天府苦无主人,而她若是没有猜错,这下一任的青天府主早就到了京城。
“傅王殿下到~”那着了一派罕见青云绣行头的中年男子,面如中秋,双眼炯炯有神,正襟危坐在了青天府中央,向来镇守边塞的傅王究竟为什么接了这听起来不怎么样的差事?
孟婉屈膝下跪:“傅王殿下,请为孟婉做主!”
傅胤在一众安息的人堆中从背后观察着孟婉,意味深长的淡抿了抿唇。
傅王皱着眉,望着那与平日判若两人的孟婉,心中很是不安。
这丫头究竟想做什么?
傅王于是起手一拍案:“大胆孟婉,你现在不是该在大牢吗?这逃狱,可是大罪,若你说不出个大概来,纵然是你!本王也决不轻饶!!”
“请王爷恕罪,孟婉一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二在此处举目无亲,三如果真的逃狱又岂会在此自投罗网。”
孟婉三个词说的场内鸦雀无声,并非因为说的在理,而是那个四个字“举目无亲。”
“休要胡言,相国府人丁兴旺你怎会举目无亲!”
孟婉目光坚定,语气铿锵的娓娓道来:“若非举目无亲,又岂会因为一具莫须有的尸体,被轻而易举的送进大牢,孟家七十六口人无一过问真相?若非举目无亲,王爷手中的案卷却是在孟婉下狱的二日前在青天府备案,一桩桩一件件,显然是蓄谋已久,更有昨日孟婉的食物中发现致命的毒药,坐在我身边的囚犯手持银刀欲杀我灭口,伤口如今还在罪女的右臂上刺痛,王爷,小女子好冤啊!”
傅王在孟婉控诉之际下意识的打开了孟婉的状卷,日子确实是几日之前,而所控诉的是孟婉在府中屠杀十六条人命,其中一人侥存。
而这些话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公诸于众,本就对孟婉丧母感到悲哀的民众一时之间都热闹了起来,早前就有了各式各样的传闻关于孟婉,上到心狠手辣欺虐下人,下到爹嫌弃娘过世的无能嫡女,每一种都成了民众们茶余饭后的笑点之一,因此一听说孟婉在此开庭受审,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决不能错过这场好戏。
然而听到孟婉这样一说,纷纷是交头接耳了起来,本平静的大堂顷刻之间嘈杂了起来,傅王不悦的敲着手中的案木,喝止:“安静!”
傅王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滴,就这暗卷来说孟婉这罪名是坐定了,因为这韦芸手里头还有关于孟婉的罪证。
傅王摇了摇头,傅王的本意是想要帮助孟婉,可如此一来却让他手足无措,便只能听天由命了:“孟婉,你可知道乐和轩?”
“那是罪女母亲的居所,我虽没去住过可只要是孟府的人,怕是没有一个是不知道的。”
孟婉的回答很是轻松,没有丝毫犹豫,却让傅王焦急了起来,为什么这个丫头还能如此坦然,都已经是死到临头了,这颗脑袋都已经都挂不住了。
“来人,传王嬷嬷!”傅王眉头深皱,他且就看看这个丫头,接下来,究竟能有什么样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