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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染花了五秒钟才把墨泫的话在心里补充完整:“我尽力了,没救回你娘。”
她有些木讷地转向他,没说话,也没动弹,她又瞄了一眼心电图,还有心跳。
“染染,你娘不会死。”墨泫把夏染抱在怀里,“她只是……”
夏染哦了一声,再次把这句话脑补完整,只是醒不过来,变成植物人了,小肖和小林之前一直提到这种风险。
夏志满已经冲到蓝潼床边去了,有那么一瞬,他也和夏染脑补出一样的结果,可仔细观察之后,他又觉得不对劲啊,蓝潼的脑波明明就很正常,再放眼手术台,一群人都是惊恐到死,拼命捏着喉咙的样。
某人立刻猜到了事情的端倪,抬手关掉脑波仪,对抓狂中的医生和护士说:“没事,一会儿就好,你们出去吧。”
这话可以理解成:没事,我需要时间适应,你们出去吧!
显然,夏染是这么理解的。
打发走一屋子人,夏志满屏住呼吸,偷眼朝夏染瞄去,她还窝在墨泫怀里,小肩膀轻轻抖动,墨泫蹲下身与她保持平齐,吻吻她的眼睛。
“墨泫我恨你,为什么不交给别人做,你明明就不会!我还没跟她说我原谅她了!”
墨泫抓住夏染往他身上捶打的手:“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你娘?”
“不去!不去!”夏染的声音有点哽咽,就只是任性地重复相同的两个字,好像她不去看,蓝潼就不会真正离开一样。
墨泫很温柔地把她的头按进怀里:“乖,不哭了,你娘知道会心疼的。”
呜呜呜呜——
他不说还好,一说夏染的眼泪立刻决堤,墨泫和夏志满勉强听出来她反复在念叨的一句话“我要熊,熊脖子上的蝴蝶结是妈妈绑的。”
墨泫直到夏染哭了五分钟,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朝夏志满丢过去:“我都录下来了。”
纳尼?夏染探出头,眨眨眼,有种不祥的预感。
夏志满打开播放键,手机里清晰地传来夏染同学哀号的全过程……
“你个贱人!”一向冷静,不以泼妇骂街为喜好的夏染听到这里已经知道大概发生什么了,先是抬手狠狠赏了墨泫一巴掌,然后小豹子般朝他猛扑过去,“墨泫连你都算计我!”
墨泫灵巧地避开,砰!厉掌打在放手术器械的推车上,将推车打得直接飞出去撞在墙上变了形。
夏志满赶紧绕到蓝潼床前,免得两个交火,伤及池鱼。
夏染这次是真生气,即使是对墨泫也没有手下留情,两人在房间里直接上演全武行,打了个昏天黑地。
蓝爪工作室的监控系统十分完备,一群被点了哑穴的人人听到手术室里有声音,又不敢进来,于是挤到监控室,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他们有种自己只是变成哑巴,已经是不幸中万幸的觉悟。
在一只飞来的铁钳险些打到蓝潼的输血管,被夏志满一把接住,震得他虎口开裂之后,他终于爆发了:“你们两个要打出去打,你们想把假戏做成真,把小潼折腾死才满意是不是!”
话音刚落,屋里的两人已经停止了打斗,安静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夏染咬紧嘴唇站在手术室中间,一点也不像个皇牌特工,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你们出去!”她跺跺脚,“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
你们,一个指的是墨泫,一个指的是夏志满,显然她认定这两人在欺骗她的道路上,是一伙的!
夏志满稍稍思忖了一秒,没说什么,果断离开,墨泫也没说什么,跟着离开,夏染确定两人都走远了,才磨蹭地挪到床边搬了个椅子坐好,双手支着下巴:“妈妈,他们欺负我……”
有多久没有这样窝在妈妈身边说委屈了,夏染有种很不现实的感觉,仿佛回到小时候,什么都不懂,受了欺负只有到爸妈面前告状才里才会觉得舒坦。
夏志满感激地拍拍墨泫的肩膀:“多谢!”
“我只是逗她玩,没想太多。”墨泫轻描淡写地转身,“夏染会有那么大反应,我也没想到。”
说着没想到,墨泫却大步流星地走到夏志满和蓝潼的房间,一掌推开门,从里面拿出一只已经有些陈旧,却很干净,脖子上系着粉红色丝带的泰迪熊。
冷情帅气的男人,抱着如此卡哇伊的一只熊,工作室里四十岁以下的雌性动物都自觉地捂起眼睛,不能再看了,亵渎男神啊有木有。
夏志满下意识地握紧手机,唇边勾起欣慰的笑。
夏染看到那只熊,好想爆起再跟墨泫打一架,墨泫很合时宜地指了指床上的病人,夏染又恨恨地坐回去,从他手中抢过熊,让熊坐在她膝盖上,抱得好紧。
墨泫把脑波监控器打开,摸摸夏染的头:“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夏染没吱声,丢给他一个背影,墨泫关门之后,她用很小的声音对蓝潼说:“妈妈,墨泫那么聪明的人tm得还那么努力地学东西,我以后怎么混啊?”
夏染赌着气,墨泫也没有刻意怎么哄,只是一天三餐准时给她送来,然后不说话又走了,于是,这场硝烟满满的冷战持续了三天,蓝潼已经尽力哄着夏染了,但貌似没什么效果,直到三日后,才终于有所转机。
当然不是夏染主动求和的,是墨泫在向夏志满打听暗月的事,报复心很强的夏染同学在听到这个让她感兴趣的话题之后,就凑过去了,于是,夏志满索性和墨泫一起走进手术室,让她既可以陪着蓝潼,又能听到他们说话。
“暗月想要蓝光控制剂和细菌虫。”夏志满戏谑地笑笑,“他总觉得有了细菌虫就能轻易挑起生化战争,而且他也知道偏差值已经爆表了,我们制作蓝光控制剂是为了逃离这个时空!”
蓝潼虚弱地笑笑:“其实他想多了,就算他拿到蓝光控制剂,也不可能逃离这个时空,蓝火之光需要特殊的体质才能承受,我们匹配过所有染色体,显然他不是!而且,我们的蓝光控制剂根本没有成形,他用了死得更快!”
“没有成形?”夏染困惑地扬扬眉毛,“妈妈你的意思是蓝光控制剂还没做好?”
现在,她已经开始叫蓝潼妈妈了,只是还不肯管夏志满叫爸。
蓝潼点点头:“嗯!我很着急想赶快把它做好,但总是差那么点点就是成功不了,我也很着急,时间不多了,可我现在脑子晕乎乎的,根本没法思考,一想就头疼。”
夏染皱起眉,她是用了蓝光控制剂才得以穿越到这里来的,如果蓝潼做不出控制剂,那是不是历史又改变了?她会怎样?从这里消失?还是永远卡在这里回不去了?
“我去看看。”墨泫抿抿唇,转向夏志满,“可以吗?”
夏志满微微蹙眉,想说墨泫你这样秀天才真的合适吗,不过他没说,只是点点头,把墨泫领走了,接下来的五天时间夏染都没有见到墨泫,他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闭关去了。
第六天中午的时候,墨泫拿着一只宝蓝色的针管和一本数据记录本走到蓝潼面前:“你看这个对路吗?”
他研究蓝火之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又知道了现代医学的一些原理,所以虽然物理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依旧跟天书似的,但墨泫原本就是个天才,融会贯通什么的,是他的强项,虽然他不懂物理原理,但依旧可以顺着蓝潼的思路做下去。
蓝潼差点把东西摔到地上,还真给他做成了……
“志满,偏差值有没有继续涨?”蓝潼立刻紧张起来,墨泫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做出这种事情,逆天了啊有木有。
夏志满揉揉太阳穴:“偏差值一直在涨,从来就没停过,不差这一庄。”
“这个应该不会让偏差值增加才对!”墨泫很冷静地指出,“蓝光控制剂原本就是做好的,是你们给我的!那是已经发生的事,如果做不出蓝光控制剂,那才是改变了历史,我现在只是让历史归位而已。”
夏染心念微动,似乎觉察到某些让她眼前一亮的线索,可她认真回味的时候,又找不到痕迹了……
夏志满和蓝潼对望一眼,目光都很严肃,心里想着同一个事情:难道,蓝光控制剂原本就是墨泫做出来的?
这个想法真是太违和了!可是……
很接近真相有木有?
夏志满表示他要去吃包珍珠粉压个惊,蓝潼表示她累了要睡会儿,于是,房间里只剩下夏染和墨泫大眼瞪小眼。
“累不累?你也去睡会,这里我守着。”墨泫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染,侧头,“都多少天了还在生我的气?这么小气以后可怎生是好。”
夏染不客气地在他胸口狠捶了一把,被墨泫牢牢扣住手腕,顺势箍住她的腰:“染染,不闹了,我们现在有正事要做,换心手术可能会有排异,我们得找个和端木海匹配的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