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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王爷此时心中一定更加恼怒了。糟了,万一王爷发起火来可怎么是好?晴儿毕竟是皇上的人啊!”燕王妃此时开始为朱棣担心起来了。夫君的火爆脾气她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他怎么会善罢甘休?
“娘娘放心。晴儿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恐怕就是皇上也难保。我们现在就去找王爷,向他汇报此事吧。”
“好。万不能让此等顽劣女子留在王府!“燕王妃坚定的说道。
她们一同向落霞苑走去,但发现落霞苑内竟然空无一人。人呢?王爷和晴儿不在这儿会去哪儿?
兰依观察着主子们的脸色,怯生生的说:“娘娘,王爷他们好像去了映雪阁。”
“映雪阁?”轻羽失声惊叫:“怎么可能?那儿是王爷的禁地啊!”
“奴婢也不清楚……反正奴婢听说王爷吩咐众人不得外传,放下轿子就走……”
轻羽与燕王妃互相看了一眼,脸色都难看了起来。她们都可以预料到,有一件天大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桑晴蒙着盖头,由喜娘背着进了屋子。她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心中也惶惶不安到了极点。这是哪儿?朱棣知道我想替飞絮嫁人,究竟要怎么惩罚我?他怎么会又把我娶了一次,把这场闹剧进行了下去?真是太奇怪了!他究竟想干什么?
就在她的心都快跳出来的时候,一双大手揭开了她的盖头。朱棣沉默不语的看着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王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呢!”桑晴连忙跪下。好汉不吃眼前亏!朱棣这家伙性子那么火爆,而我又闯了天大的祸,还是先服软为妙!咦,他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是不是气疯了?
桑晴偷偷抬起头观察着朱棣的脸色。而就在她抬起头的一瞬间,惊愕的忘记了一切。
这里是……我的房间!熟悉的床、熟悉的梳妆台、就连铜镜和花瓶都是原封不动呢!我怎么会在这儿?这一切都是梦吗?对,我一定是在做梦!在梦里,我还是朱棣最爱的女人;在梦里,我们两个相亲相爱,好像忘记了一切的烦恼一般……
“印雪……”
“什么?”她下意识的回过头。她看见了一双深沉的眼睛。然后,她就被一个火热的拥抱紧紧的包围了起来。朱棣搂她搂的是那么紧,好像要把她融化一样。他紧紧的抱住她,再也不肯松手。
“印雪,是你,你回来了对不对?你是印雪对不对?”
“王爷,您说什么?妾身一点都听不懂!”
“你别装了!你就是我的印雪啊!”朱棣流泪了:“你为什么不肯见我?为什么要让我忍受那么久的相思之苦?你好狠的心!”
“王爷,您认错人了……我是晴儿,是个小宫女,才不是什么文印雪!你快放开我!”
“你不是她,怎么知道印雪姓‘文’?你怎么会知道雪妃的闺名?你怎么熟悉映雪阁,在她的房内大惊失色?你又怎么会不顾性命的帮助飞絮?印雪,你恨我对不对?十五年了啊!难道这么多年的惩罚对我来说还不够大吗?你可知道,我对你夜夜思念?你真的那么残忍吗?”
望着朱棣流泪的面容,桑晴痛苦的硬起心肠:“不,我不是。王爷您认错人了。王爷所说的一切,妾身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妾身只是卑微的小宫女,承蒙王爷错爱,妾身喜不自胜。”好痛啊,我的心好痛啊!神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朱棣,我确实是在你身旁,但我们不能相认啊!难道要我告诉你我还是要回去的吗?难道让我们两个都再忍受一次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吗?我不能那么残忍!
“印雪,你还要欺瞒我到什么时候?就算一切的一切都是别人告诉你的,那么印雪的遗言呢?她死时的情景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说啊!”
桑晴再也无法编造出什么理由,心好像被撕裂了一般的疼,只得流泪不语。朱棣心疼的替她擦干泪水,柔声说:“是我不好,性子太急,又吓到你了!印雪,你别哭了好吗?我们从今以后快乐的过着日子!”
“王爷……您认错人了。我不是印雪,不是。”
朱棣望着她很久,最终长叹了一声,声音也颤抖了起来:“印雪,你看看你的屋子。那么多年了,一点都没有变呢。我把你用过的东西都好好的保存了下来,不让任何人触碰。印雪,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你……是不是还怪我当初错信谗言?今天,我在这儿重新娶你,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再不会让你流泪了!”
“王爷,雪妃娘娘已经辞世十五年了,而晴儿今年刚满二十,怎么可能是您所说的那个人的?您说的话晴儿一点都听不懂。天色不早了,您要不要就在这安寝?”
“是啊,十五年了啊……是我疯了,你怎么可能是她?她不会对我下跪,也不会那么冷漠的看着我……是我疯了啊!”朱棣望着她凄然一笑,踉跄着走出了屋子,却腿一软,就朝地上倒去。
“王爷!”桑晴正要上前搀扶,却见燕王妃等人赶到。她们生气又心疼的把朱棣扶起,眼见朱棣双目紧闭一脸痛苦,急忙喊着太医。全府都忙成了一团。
桑晴静静的看着朱棣被他们架走,心里空荡荡的。她木然的坐在床边,脸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
她呆呆的抬起了头,只见轻羽正扬起手来。她的脸上又悲又苦,很快又挥掌上去。
“娘娘,您仔细手疼!”兰依有些担忧的望着轻羽。她第一次见到一向温婉的羽妃娘娘竟会如此失态——娘娘啊,您打的可是王爷的妃子啊!这究竟怎么了?
轻羽愤恨的盯着桑晴,眼睛都冒出火来:“桑晴,你究竟为什么要来这!你把我害的还不够吗?爸爸是你的、快乐是你的、朱棣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你不是死了吗?你不是很想回到爸妈身边吗?那你做你的乖乖女啊,为什么还要回来!你回来了,那我呢?我算什么?这么多年了,我为王爷生儿育女,为王爷出谋划策,为王爷支撑着这个家,我算什么?你不承认你是文印雪,是想证明给我看无论你是谁都能抢赢我吗?你赢了!我恭喜你!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对,让飞絮出嫁是我的主意!我就是不想让她好过!可我没有想到这次她歪打正着,捡了个如意郎君呢。桑晴,你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呢。但我会用我最大的力量让你死第二次!”
桑晴摸着火辣辣的脸颊,笑了。她慢慢的站起身来,用尽浑身的力气往轻羽的脸上挥去。
“啪!”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慢慢消散。轻羽不可置信的捂住脸颊,而兰依早已经看呆了。她不知道这两个贵妇怎么会和市井泼皮一般的打起架来。一种恐惧开始弥漫着她的全身。
桑晴定定的望着轻羽,一字一句的说:“羽妃娘娘,您说的话晴儿一句也不明白。晴儿不知道与您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您身为飞絮小姐的长辈,如此失言实在有点说不过了。我愿意为我的行为负责——但是教训我还轮不到你。你我都是侧妃,你也比我高贵不了多少去。”
“好!好!你有种!桑晴你等着!”
轻羽愤恨离去。桑晴,我原以为你我恩怨已了,可你又来招惹也怪不了我了!现在既然王爷已经对你动心,我只能尽早下手了!我们之间是该有个了解了!
轻羽坐在朱棣的床边,望着他熟睡的面容,不住的拭泪。太医说,王爷这是一时的急火攻心,不碍事的,好好调理即日既可恢复。王妃闻言才舒了口气,把一颗心放了下来。
她见轻羽仍是一脸焦急,忍不住安慰道:“羽妃,王爷不碍事的,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歇息吧。”
轻羽恋恋不舍的望着朱棣熟睡的面容,终于点了点头。
夜深了。今晚,月凉如水。
桑晴回到了落霞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窗前,心乱如麻。月亮啊月亮,我又到他的身边了呢。他认出我来了,我心里真是既高兴又悲哀。可为什么他一与我相认就昏倒在地?难道我的出现注定给他带来厄运吗?朱棣,请原谅我!请你原谅我的狠心!因为我的心……和你一样痛啊……朱棣啊朱棣,你到底让我怎么办才好?谁能想到那么强势的你、那么骄傲的你竟然会为一个女子而失态?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好疼?朱棣,请你不要再让我动摇、再让我难过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