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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高山云眉头一皱。
刚才她和仵作验尸时是在密室进行的,除了皇上和东方煊,别人并不知道结果,正好可以瞒着夏洛汐。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四周,对和她一起走出来的仵作小声说:“仵作大人,今晚的事情多亏你的帮助,皇上让我负责查找真凶,我需要你的配合。”
仵作说话很干脆:“请云姑娘吩咐。”
“你现在就想办法传出一个假消息,说经检验宫女的确是被吓死的。”高山云用传音术,只让仵作一个人听到。
仵作点点头,心中了然,知道云姑娘这么说,是为了防止凶手知道真相。
高山云立刻折回皇上寝宫,正好东方煊和老妖还在那里没出来,皇上在跟老妖请教养生的秘诀。
高山云请皇上和老妖配合,以便抓住真正的凶手,皇上表示同意。
南海老妖则很不情愿地嘟囔:“老子从来不喜欢演戏。”
“那你就继续背着黑锅,当一辈子罗锅吧。”高山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知不知道我是在帮你。”
老妖只好无奈地说:“只要能抓住该死的狗贼,老子就演一回儿吧。”
“让你当演员是你的福气,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进入情景。你吓死了宫女,皇上派御林军来抓你,你打败天龙卫逃跑。”高山云有条不紊地说。
“老子不需要逃跑,没人能抓得住老子。”老妖气呼呼地说。
“也对,那你就生气地大摇大摆走出皇宫吧,明天看情况再回来。别忘了临走时鬼叫几声,表示你的愤怒,但注意分寸,别把宫人们给震伤了。”高山云仔细嘱咐。
“好吧,破云彩,老子暂且听你一次。若是你抓不到凶手,老子就让徒弟休了你这个没用的女人。”老妖凶巴巴地说。
“臭老头儿,你明天就等着听好消息吧。”高山云瞅了他一眼。
皇上听着高山云和老妖之间的对话,觉得两人吵闹打趣很有意思,倒显得很亲切。皇上拍拍手,外面的天龙卫听到信号,迅速蜂拥而至,把老妖围了起来。
老妖按计划行动,打败天龙卫,又大闹了一番皇宫后,才飘然飞出了城墙。
东方煊则装作被皇上责骂一通的样子,垂头丧气地和高山云走回了煊赫殿。
这一番闹腾,天也快亮了,两人小睡了一觉。
早晨,高山云拿着长长的银针,在胡乱扎一个布偶玩具。她张开网,在等两条鱼钻进来。
如果昨晚杀死宫女的凶手真是夏洛汐或者她的手下,那她今天一定会派紫衣和粉衣少女来这里来打探情况,而高山云也需要从两个少女的嘴里,套出一些自己需要的信息。
果然没多久,两个少女就过来了,夏洛汐只是让她俩来探听昨晚宫女死亡一事,其它的什么也没说。
粉衣少女心直口快,好奇地问:“云姑娘,谁惹你生气了,你在用针扎小人吗?”
“谁敢惹我生气呀,我这段时间迷上了点穴术,想学着用银针扎人体穴道,却总也扎不准,真郁闷。”高山云沮丧地说。
“你可以去跟御医学习啊,他们对扎针很熟悉。”粉衣少女笑着说。
“我才不跟那些迂腐的老头儿学呢,他们那是救人的医术,而我要练的是杀人的武术。不知道江湖中有没有善于用银针当武器的高手?”高山云撇撇嘴问。
粉衣少女脱口而出:“我们彩虹宫就有……”
“别乱说!”紫衣少女急忙出声制止。
高山云不悦地看了紫衣少女一眼,冷冷地说:“我只是随口问问,想学习一下,你还藏着掖着的,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朋友。”
紫衣少女尴尬地说:“云姑娘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这个人心眼太多了,不值得交往。亏我还觉得我们是在江湖上的老相识,什么事儿都不瞒你。”高山云生气地说。
粉衣少女唯恐关系闹僵了,抢先说:“不是姐姐不肯告诉云姑娘,只是因为那个会银针的人性格怪癖,不喜欢与人说话。”
高山云把夏洛汐身边的心腹随从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不动声色地说:“性格孤僻,一定是你们宫主身边的那个高个子的冷面女。”
紫衣少女还没等阻止的,粉衣少女已经下意识点点头道:“可不是她嘛,她的银针运用自如,能杀人于无形,令人防不胜防,我们都很忌惮她。”
“是吗,那可是绝顶高手了,我能不能跟她学习呢?”这么快就有线索了,高山云喜悦。
“恐怕不行,她狂妄得很,除了宫主,谁都摆不着。我们平时都得看她的脸色,想想就生气。”粉衣少女嘟着嘴不满地说。
紫衣少女接着说:“是呀,云姑娘,那人可凶了,还是不要去招惹她了。”
“再凶的女人到了我这里也得服服帖帖的,听起来你俩没少受她的气,要不要我出手教训教训她?”高山云傲然道。
“千万不要,她可是宫主的心腹,招惹她,会被宫主骂的。”紫衣少女表情夸张地说。
“你俩是不是很害怕你们宫主?”高山云淡然问。
粉衣少女怯怯地说:“是呀,宫主惩罚弟子们的手段很可怕。”
“别多嘴多舌的,被宫主听见就坏了。”紫衣少女警惕地说。
高山云心中冷哼,夏洛汐果然够虚伪,表面和善,内心阴险。那个冷面女或许就是昨晚杀害宫女的凶手,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进一步确认,该怎么做呢?高山云略加思索,很快有了主意。
两个少女旁敲侧击地向高山云打听宫女被杀案,高山云气恼地说,宫女是被老妖给吓死了,那老鬼头现在已经跑了,还害得煊被皇上责骂。
两个少女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回去给夏洛汐禀报了。
高山云耐心地等到中午,夏洛汐有午睡的习惯,这个时间段正好便于她行动。
中午她趁着路上人少,带上一个垂下黑纱的帽子遮住脸,悄悄飞掠到了烨辉殿中。她轻功卓越,行走如飞,别人根本发现不了,还以为眼前刮过一阵风呢。
高山云翻过后墙,进了烨辉殿中,正巧今天中午负责给夏洛汐守门的是冷面女。
高山云心中暗喜,随手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冲冷面女的脚下扔过去,并迅速撤退。
冷面女反应很快,立刻警觉地冲着扔石子的方向跑过去,她看到黑影一闪,怀疑殿中来了刺客。
冷面女立功心切,急忙喊另一个同伴替她把守门口,她则快速追赶着黑影。
高山云看到冷面女上钩,窃喜不已,眨眼间,两人已经飞到了烨辉殿的后墙外。
高山云停住脚步,冷面女二话不说,冲高山云狠狠地攻过来,招招毒辣。
高山云也丝毫不耽误时间,凌厉的招式让冷面女感到巨大的压力,她急忙施展开她的银针绝技,刺向高山云的死穴。
果然手法精准,高山云不敢大意,小心避开她的银针。
高山云长剑一挥,强大的气势迫使冷面女后退了两步,高山云不给她反扑的机会,“刷刷”两股剑气全都击打了她身上,暂时封住了她的穴道。
高山云摘下帽子,取下别在自己衣服上的银针,盯着冷面女说:“这个是你的东西吧。”
冷面女显然吃了一惊,脸色骤变,但很快强横地说:“不是我的,银针都是这个模样。”
高山云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已经基本确定她就是凶手。
“你知道这根银针,我是从哪里取出来的吗?我告诉你。”高山云抬手把银针对准了冷面女头顶的死穴,语气冰冷地说,“只要我稍微一用力扎下去,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冷面女顿觉惊恐,嘴上仍凶悍地说:“你光天化日之下,岂敢在皇宫里杀人,放开我。”
“杀好人我当然不敢了,怕遭报应,我杀的是凶手,为死去的人报仇,天经地义。快说,昨晚的宫女是怎么死的?”高山云语锋凌厉。
“宫女不是被吓死的嘛,你知道还问我干什么。”冷面女故意反问。
“那我今天也用这种方式把你‘吓死’。”高山云说着手上稍微一用力,银针刺进了冷面女的头皮,她吓得一个哆嗦。
高山云嘲讽道,“被自己的拿手武器杀死,恐怕是最悲哀的事情。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我没有耐心等你,我数到三,你如果还不承认,我立刻送你下地狱。
“放开我,我不想死在银针下。”冷面女的语气变得急迫。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一……二……”高山云扬声喊道。
“停!我说,我说,是我用银针把她杀死的。”冷面女知道高山云不是开玩笑,她害怕被自己的银针扎死,成为武林中的笑柄,无奈只好承认。
“我猜得果然没错,怪就怪你画蛇添足,唯恐她不死,其实只要你把她后脑勺着地狠狠的摔死她,也许我不会怀疑。”高山云嘲讽道。
冷面女懊恼地说:“高山云,你真狡诈,银针藏在头发里都能被你发现,怪就怪我太自信了。”
“你太狂妄自负了,说吧,是谁指使你干的,如果你坦白承认,我可以饶了你的性命。”高山云盯着她审问。
“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醉心练功,找人试针,才杀死了那个宫女。”冷面女狡猾地说。
“撒谎,你的银针使用得已经非常熟练,根本不需要再试针了,赶紧说实话!”高山云怒斥。
冷面女咬定青山不放松,就是不肯说。趁着两人说话的时候,她暗中运功,一下子冲开了穴道,她拿起手中的银针就刺高山云。
高山云怒极,在躲闪的同时,用力一压冷面女头顶的银针,顿时,银针没入了她的死穴中,她一命呜呼。
既然她死不承认,留着她也没什么用处,高山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那个无辜枉死的宫女报了仇。
高山云放开嗓子冲烨辉殿中喊了一声:“夏宫主,你的手下死了,快出来收尸吧。”
夏洛汐从睡梦中被惊醒,一个激灵坐起来,急速跑出来。看到高山云在后墙外面,地上躺着她的心腹冷面女,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夏洛汐惊愕不已,又心疼又生气,看样子冷面女是高山云杀的,想必高山云已经知道了宫女死亡的真相。她心想,冷面女对她一向忠心耿耿,肯定不会把她供出来,可不必惊慌。
夏洛汐无论任何情况下,基本上都能保持冷静。她用冰冷的语气质问:“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手下?”
“她是杀害宫女的凶手,我把她就地正法了。”高山云从容不迫地说。
“全皇宫的人都知道宫女是被六皇子的师父吓死的,你却污蔑我的手下是凶手,你有什么证据?”夏洛汐冷声质问。
“她已经承认了。”高山云淡淡地说。
“她已经被你杀死了,凭你的一面之词,根本不足信,你故意杀人,罪不可恕。”夏洛汐带着怒气道。
“我不是一面之词,他们可以为我作证。”高山云微微一笑,拍拍手。
几个天龙卫从藏身处走出来,他们几个是皇上的暗卫,最善于隐形,高山云特意把他们调过来,让他们当证人。
夏洛汐错愕,没想到附近还藏着人,她竟没有发现。高山云能号令天龙卫,难道此事皇上已经知晓了?原来高山云早就知道了宫女的死因,故意放出了假消息,夏洛汐不免有些心慌。
高山云对天龙卫说:“你们把刚才那个冷面女说的话复述一遍。”
其中一个天龙卫模仿着冷面女的语气,把宫女的死因说了一遍。
夏洛汐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她先发制人:“即使我的手下是凶手,你也应该上报执法官,按律处理,不能乱用私刑。”
“皇上命我调查宫女死亡案,许我便宜行事的权力,我想抓便抓,想杀便杀。”高山云理直气壮地说。
皇上果然知道了此事,夏洛汐心里暗暗吃惊,脑筋飞快转动,考虑对策。
高山云扫了她一眼,讥讽道:“你的手下犯了杀人罪,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跟我去面见皇上吧。”
“此事我并不知晓。”夏洛汐语气平静。
高山云不屑地说:“我不想听你的狡辩,去跟皇上说吧,天龙卫把她带走。”
夏洛汐知道自己不能推辞,否则只会引起皇上更大的疑心,倒不如痛快地跟她过去,还显得坦坦荡荡。
高山云带着夏洛汐来到了皇上寝宫,让天龙卫把刚才调查的结果禀报了皇上。
皇上听到高山云这么快就破了一个棘手的案子,不由得对她更加赞赏,她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高山云说,夏洛汐一向管理手下有方,凶手是她的心腹,她不可能事先不知道。高山云暗指此事和夏洛汐有关,言外之意是夏洛汐指使凶手杀死宫女,嫁祸给老妖,继而累及东方煊。
夏洛汐急忙辩解,说她手下性格孤僻,喜欢独来独往,因练功成痴才犯下此罪,她事先并不知晓,请皇上明察。
夏洛汐说了一大通,皇上虽然没有惩罚她,但对她难免产生了一丝怀疑。
高山云虽然这次没有直接揪出夏洛汐的狐狸尾巴,但对这个结果还比较满意。来日方长,她可以慢慢收拾夏洛汐,总有一天让白莲花原形毕露。
夏洛汐心里恨极、怒极,高山云又害得她损失了一员大将,还让皇上对她产生了不好的印象,她真后悔昨晚这事儿没有办漂亮。
她懊恼地走出皇上寝宫,突然一个白色的影子鬼魅一般向她飘过来。
她急忙施展轻功,身体向左后方快速撤退,躲过了白影致命的一击。
“该死的臭娘们,算你躲得快。”南海老妖恶狠狠地说,“害老子背黑锅,老子要把你撕成碎片。”
老妖再度向夏洛汐扑过来,十指尖尖,锐利如钩,急如闪电。
危急之下,夏洛汐施展出全力,和老妖对打起来。她的武功非常高强,深不可测,招式独特。
高山云和皇上惊讶不已,这是高山云头一次真正见识夏洛汐的武功,的确不容小觑。皇上更吃惊的是老妖强悍的功力,更加坚定了更他学养生拳的念头。
夏洛汐虽然高强,但毕竟不是老妖的对手,感到越来越吃力。高山云冷眼旁观,若是老妖杀死了这个阴险歹毒的女人,正好为天下除一大害。
皇上急忙阻止,夏洛汐是他的儿媳妇,他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杀死而不管。老妖在气头上,已经起了杀心,根本不肯住手。
夏洛汐小命差点玩完之时,东方煊飞奔而来了,他听说云儿到父皇寝宫来了,便过来看看。
老妖看到徒弟,得意地说:“好徒弟,你来了,看师父怎么杀死这个歹毒的女人。”
“煊儿,快救你弟媳。”皇上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大声喊。
东方煊略微迟疑了一下,他知道夏洛汐该死,但他不能让父皇伤心,便沉声道:“师父,快放了她!”
他说着过去阻拦师父,老妖唯恐伤了宝贝徒弟,被迫住了手。
夏洛汐死里逃生,也顾不上保持优雅的形象了,狼狈地快速逃离了这里。
高山云盯着夏洛汐的背影,心中冷笑,白莲花,如果你还不知悔改,下次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