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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桌子上摆了很多山珍海味,像招待非常重要的贵宾似的。表面上任何人见了,都觉得那个少妇特别热情。
高山云和东方煊却不相信她有那么好心,刚才她阴阳怪气的样子,根本不像个好人,她无非是想显摆府中的阔绰。
偌大的饭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用餐,少妇一直没出现,丫鬟和小厮们送完饭菜,陆续退下了。
那个带他们前来的青衣小厮微笑着说:“两位慢用,我先告退了。”
高山云不动声色地问:“你们不在这里一起用膳吗?”
“我们当下人的哪有这个福气,这是夫人专门给两位客人准备的。”小厮得体地说。
“我们两个也吃不完这么多,你坐下和我们一起用膳吧。“高山云淡然地说,让小厮留下的目的,当然是先让他试试菜,看看里面有没有下毒。
“万万使不得,被夫人知道我乱了规矩,会重重责罚我的。”小厮急忙摆手。
“只要我俩不说,没人知道,来吧,小哥不用客气。”东方煊也劝道。
小厮拒绝着要出去,东方煊岂容他走,过来拉住他的胳膊,硬是把他摁到了椅子上,夹起一筷子鲍鱼塞到了他嘴里。
小厮平时并没有吃过这么名贵的菜,半推半就地含到嘴里品尝,却被一股怪味给熏得一阵恶心,哇的把嘴里的海参给吐出来了。
莫非菜里真有毒,他故意不肯咽下去。东方煊又给小厮夹了几筷子其它几个菜肴,他不是恶心的吐出来,就是皱着眉难受的咽下去。
东方煊看到时候差不多了,好整以暇地问:“这些山珍海味好像不合小哥的胃口啊。”
“唉,我这个穷肚子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不太习惯,两位慢用,我先回去了。”小厮咳嗽着,急得跑出去喝水漱口了。
东方煊也没拦他,刚才看他的样子没有中毒,应该是饭菜的味道不好。
高山云夹起一筷子鲍鱼闻了闻,一股子刺鼻的怪味,怪不得刚才小厮吐出来了。她又随便挑了两样菜,轻轻咬了一点尝了尝,味道难吃极了。
高山云生气地说:“果然筵无好筵,肯定是那个阴阳怪气的女人,故意让厨师把饭菜做得这么难吃。”
东方煊点点头,那个女人一边显摆自己家里有钱,一边故意刁难他俩,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高山云冷笑,“煊,我们到厨房去看看。”
见两人走出来,那个青衣小厮急忙跑过来,佯装不知:“二位怎么不吃饭出来了?”
“我俩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饭菜,还真是享受不了,打算到厨房里去找点家常便饭。”高山云语带讥讽说。
“你们二位是贵宾,家常便饭岂不委屈了你们,还是快回去吃那些山珍海味吧。”小厮极力劝说。
“如果小哥喜欢吃山珍海味,那就到屋里去吃个够吧。”东方煊拉住了小厮的胳膊,往前一拽。
又要吃那么恶心的东西,小厮变了脸色,急忙说:“贵客还是饶了我吧,我不阻拦你们便是。”
东方煊用力一捏小厮的胳膊,冷声道:“带我们到厨房去。”
小厮痛叫:“哎呦,我的胳膊要断了,你先放开我,我带你们去。”
东方煊拉着小厮的胳膊,让他带路来到了厨房里。
胖厨师给自己炒了四个小菜刚端上桌,打算抿两口小酒,这还没开吃的,东方煊和高山云就进来了。
胖厨师凶巴巴地说:“哪里来的野人,滚出去!”
“胖子,你家夫人没告诉你吗,我俩是今天的贵宾。”高山云斜睨着这个肥头大耳的厨师。
胖子表情一滞,抄起一把菜刀,掂在手里,恶狠狠地说:“你俩不在客厅吃饭,跑我这里来干什么,是来感谢我的菜做得好?”
“是呀,我们过来见见天下最好的厨师,把山珍海味做成了臭鱼烂虾味,你的本领真高强。”高山云冷嘲热讽。
“怎么,嫌大爷做得不好。”胖子把手里闪亮锋利的菜刀在高山云面前左右一挥。
“胖子,你这刀法,砍猪肉行,杀人却差远了,还是我教教你吧。”高山云手腕一转,眨眼间已经夺下了胖子手里的刀。
她刷刷挥舞了几下,胖子崭新的外套就成了千疮百孔的乞丐服了。胖子吓得浑身的肥肉直哆嗦,他半天才反应过来:“姑奶奶饶命,不要杀我。”
高山云讥讽一笑,扬手一扔,刀擦着胖子的身体而过,“咔嚓”砍到了菜板上。
胖子吓得“扑通”就瘫软到地上了,后面的青衣小厮也吓得脸色惨白。
高山云冷冷地审问,“胖子我问你,是你家夫人吩咐你把那些山珍海味做得那么难吃吗?”
“是,是。”胖子连忙点头。
“你可知道她为何要你这么做?”高山云盯着他问。
“小的完全不知,小的也觉得很可惜,把那么好的材料给糟蹋了。”胖子擦着额头的冷汗,小眼睛里流露着惋惜。
“既然你觉得可惜,就过去全都吃了吧,你炒的这几个香喷喷的小菜就当是孝敬姑奶奶了。”高山云挑眉一笑。
胖子还坐在地上呆愣,小厮把他搀起来,两人吓得赶紧出去了。
高山云舒眉一笑:“这四个小菜挺精致,还有小酒,不错的生活呀,煊,我们来喝一杯。”
东方煊微笑着,云儿总有办法把坏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他思索说:“不知道那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无非是害人的毒药。”高山云说着仰头干了一杯。
两人吃完饭回到客厅时,青衣小厮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恭敬地给两人端了茶水过来。
他赔着笑脸说:“小的这就给两位贵客准备客房,这位姑娘住在前面第一栋楼上,有丫鬟带您过去,这位公子住在后面第二栋楼上,待会儿我领您过去。”
“我们两个可以住一栋楼的上下层。”高山云冷声说。
“姑娘有所不知,为了便于管理,我们府中第一栋楼住的是丫鬟,第二栋楼住的是男仆,所以只能把二位分开了。”小厮笑着解释。
“哦,可以,我们先喝完这杯茶,你再过来带路。”高山云没再争执。
小厮微微一笑,顺从地退了出去。
东方煊叮嘱高山云:“云儿,总觉得这府里的气氛不对,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阴谋,你要小心一点。要不我们两个今晚不睡了吧。”
“一晚上不睡觉怎么能行呢,我们暂且依照他们的安排,以静制动,只有这样才能把歹人引出来,把阴谋揭穿。”高山云一脸轻松地说,眼神里带着几丝要捕获猎物的兴奋。
“云儿,若是遇到了危险,你就喊我的名字,反正前后楼距离也不是很远,我完全能听到。”东方煊想了想说。
“你也是,我们两个都要小心,把这只银簪给你,如果要喝水,先用它检验一下。”高山云把左边发髻上的银簪从头上拔下来,递到了他手中。
“云儿,你保重。”东方煊有些无奈地点点头。
“走吧,去引蛇出洞喽。”高山云爽朗一笑。
两人分别由丫鬟和小厮带着来到了各自的客房,都先检查了一下房间里面的东西,特别是床底、大柜子等地方,确保没有人藏在里面,这才安心住下来。
为了引蛇出洞,过了一会儿,两人都吹熄了蜡烛,浅睡了一觉。
不到三更天时,东方煊已经醒了过来,躺在床上侧耳静听屋外的动静。
过了不长时间,突然听到“噗”一下非常微小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东方煊感觉是窗纸被捅破了,而后闻到一股子迷烟的味道。
东方煊心中冷笑,终于把歹人给等来了。他用被子包住鼻子,同时用内功屏住呼吸,这样迷烟就起不了作用了。
过了一会儿,听见房间的墙壁“吱嘎”响了一声,东方煊悄悄睁眼一看,借着房间里一丝朦胧的光线,他看到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门,原来藏有机关。
一个娇小的人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她慢慢摸到床边,轻轻唤了几声:“公子,公子。”
东方煊闭着眼睛,佯装被迷晕了。来人满心欢喜,发出一声娇呼,迫不及待地一手去摸他的脸,一手掀开了被子。
东方煊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来人“啊”的一声惊叫,万万没想到他没有昏迷。
“你是谁?为何要用迷烟害我?”东方煊大手收紧。
她的手腕像被铁钳夹住似的,吃痛地说:“公子,你别误会,我是来救你的。”
东方煊察觉到这个女人根本不会武功,他松开手,喝问:“你是谁?把话说清楚。”
“我是府中巡夜的丫鬟,刚才我看到有个黑影冲这边过来了,我担心有人遇害,就跟过来看看。果然看到黑影跑到了这间客房的窗外,我就赶紧从暗门中进来给你报信。”她虽然慌乱但仍然口齿清晰地说。
这番话倒也能说得过去,如果这个女人说的是真话,那么他现在应该做的是赶紧去抓放迷烟的歹人,还有看看云儿有没有危险。当然这个女人也有嫌疑,东方煊点了她的穴道,打开门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高山云躺在床上,猛然有两把匕首从窗外飞了进来,“咔嚓“插到了墙上。高山云暗道:等的鼠辈终于来了,这样扔暗器,命中率并不高,看来他们是想把我引出去。
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要陪他们好好练练。高山云知道他们此时一定埋伏在她房间的外面,只要她一出现,就会给她致命一击。
高山云却不怕他们,她从床上抓起大枕头,猛然把窗户打开,把枕头扔了出去,然后自己飞快地一跃而出。
窗外埋伏着的一个刺客把枕头当成了高山云,一剑刺过去,而真的高山云已经趁机顺利出来了,她持剑攻向刺客。埋伏在另外两个方向的刺客听到声音也跑过来,三人围攻高山云。
这三人的武功都很高,招招狠辣,高山云以一敌三,小心应对着,这时东方煊飞奔而来。
三人一看高山云来了帮手,也不恋战,同时虚晃一招,向相反的方向逃走了。
高山云要过去追赶,东方煊拦下了她:“情况尚不明朗,恐有埋伏,我们先不要追赶了,他们还会出现的。”
高山云疑惑地问:“煊,你怎么这么快来了?”
“云儿,你遇到危险怎么不喊我的名字,刚才有歹人想用迷烟害我,被我察觉了,我担心你这边也有刺客,就跑过来了。”东方煊凝声说。
“你那边的刺客抓住了吗?”高山云急忙问。
“我抓住了一个可疑的女人,走,去我的房间再问问她。”东方煊担心那个女人跑了,边走边把刚才他房间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的确很可疑,我们快走。”高山云加快了脚步。
两人回去时,那个女人还在床边直挺挺地站着,东方煊解开她的穴道。
高山云把灯点亮,瞧见是个丫鬟打扮的女人,看起来像是吓得不轻,脸色发白。
东方煊厉声审问她:“说!你是不是那个施迷烟的歹人。”
“奴婢,奴婢确实是来给公子报信的。”丫鬟声音颤抖。
高山云抓起丫鬟的双手仔细闻了闻,一点迷烟的味道都没有,也许真的不是这个丫鬟。但一个女人半夜里偷偷进男人的房间,总让人有些猜疑,而且这个房间中还有暗门,很不寻常,高山云没有放松对她的怀疑。
高山云刚要再审问几句,这时那个脸蒙面纱的少妇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她着急地问:“我听下人说院里有打斗声,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位客人没有受伤吧。”
“刚才有几个刺客,已经逃走了,夫人消息很灵通,腿脚也灵便,这么快就过来了,谢谢关心。”高山云话里有话。
少妇平静地说:“我每天晚上都拜佛念经,白天睡觉,听到打斗声就赶紧出来看看,故而走过来得快。”
少妇指着垂首站立的丫鬟,突然变了腔调,上前一把揪住丫鬟的耳朵,尖利地责问,“小蹄子,你半夜怎么在男人的房间里?”
“夫人恕罪,奴婢是,是来给这位公子报信的。”丫鬟痛得咧着嘴,慌里慌张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少妇声音冷酷:“你就不能找个小厮过来报信。”
“当时附近只有奴婢一个人,奴婢怕来不及,所以才冒昧闯了进来,请夫人恕罪。”丫鬟带着哭腔说。
高山云置疑道:“你们府中不是男仆巡夜,而是丫鬟巡夜,我还是头一遭听说,而且客房中还有暗门,甚是蹊跷。”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夫君不在家,为了避嫌,晚上男仆不得随意在府中走动,故而丫鬟巡夜。哪个商人家的房间里都有很多暗门,为的是藏金银珠宝,并防贼,你大世面见得少,自然不知道。”夫人连讥带讽,说得理所当然。
“我虽然见得少,但至少尝过正宗的山珍海味是什么味道,夫人恐怕没有这个口福。”高山云反唇相讥,为晚膳的事情出一口气。
“小妇人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然不如姑娘见多识广,明日再向姑娘讨教。夜深了,我们该回女人住的楼上休息了,姑娘难道要宿在男人房间?”少妇用嘲弄的语气说。
“这个不用你提醒,我自有分寸。”高山云冷冷地说。
少妇揪着丫鬟的耳朵把她拖了出去,留下一串“哎呦”的喊叫声。
高山云冷静地说,“煊,估计刺客们不会在来了,你赶紧休息吧,我们明天还要赶路。”
“云儿,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要防止刺客去而复返,有事记得一定要叫我。”东方煊嘱咐了一句。
高山云笑着点点头,快步出去了。
过了不长时间,东方煊听到敲门声,他奇怪地问:“谁?”
“公子,是小妇人。”少妇在外面压低了声音说。
这么晚了,东方煊并不想给她开门,他冷淡地问:“夫人有事情吗?”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在外面不方便说,请公子开一下门。”少妇神神秘秘地说。
东方煊心想:我倒要看看这个奇怪的女人到底有什么事。他打开门,只见少妇手里拿着一个酒壶走进来,反手把门关上了。
东方煊警惕地问:“夫人有事快说吧,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公子是我们府中的贵客,我刚才太失礼了,竟忘了问问公子有没有受伤,来,让我好好看看。”少妇媚笑着,走过来对东方煊动手动脚的。
“我没有受伤。”东方煊向后倒退了几步,避开她。他心里厌烦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着夫君不在家,她要避嫌,半夜里却独自跑到男人的房间中,动手动脚的,表里不一的女人。
少妇受了冷落,声音一顿,而后又笑着说:“那就好,公子刚才受惊了,来喝杯酒压压惊吧。这是我泡的药酒,里面有很多珍惜的药材,具有宁神的作用。”
少妇说着倒上一杯酒,双手捧着端到了东方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