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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生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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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午时三刻,杀人如麻的妖女高玉茹在菜市口被问斩。

    高山云提着祭品来“看望”东方煊,寒风萧瑟,一杯水酒,两行热泪。

    高山云穿上大红色的衣衫,深情地说:“殿下,你的大仇终于报了,云儿也可以去地下陪着你了,从此后我们永不分离。”

    她用铁锹在高大的坟墓上挖了一个大洞,她回头望望皇宫,心里默默地说:朋友们,永别了。

    她跳到洞里,用手把洞填平,把土埋到自己身上……“丫头,你在哪里?”步惊鸿跑了过来,本来打算好好安慰她的,却不见她的踪影。

    想到昨天她说的那些意味深长的话,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围着高大如山的坟茔转了一圈,突然发现了土中有一小缕蓝色的发梢露在外面。

    他心中大骇,急忙用手飞快地扒开泥土,高山云的脸露了出来,她双目紧闭,尚有一丝呼吸。

    步惊鸿慌了神,“呼呼”几下把泥土全扒开,把她抱出来,迅速为她运功。

    高山云悠悠醒过来,睁眼看到是步惊鸿,她错愕极了:这是哪里,妖孽怎么也来了?

    步惊鸿心痛而气恼地说:“傻丫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刚才吓死我了。”如果他晚来一步,将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高山云看了看坟茔上的窟窿,这才明白自己还没死,想来是被步惊鸿发现,把她给挖出来了。

    她挣扎着站起来,下意识就往窟窿那里走。

    步惊鸿唯恐她再做错事,把她紧紧抱住。高山云挣脱不开,着急地说:“你放开我,我要去地下陪着殿下。”

    “丫头,你怎么这么傻,他已经化为灰烬了,就算你把自己活埋了,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你醒醒吧。”步惊鸿摇晃着她的肩膀。

    “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要去找他,即使我的身体腐烂了,我的灵魂也要和他在一起。”高山云情不自禁地说。

    “你,到底要怎么说你才会清醒过来?死者已矣,生者要坚强的活下去。丫头,他不在了,还有我会好照顾你的,你已经替他报了仇,了却的心事,随我离开这里吧。”步惊鸿期待的看着她。

    “我是不会走的,从他将披风盖到我身上的那一刻,我的心就给了他,他死了,我的心也跟着死了,无论天上地下,我都要随他而去。”步惊鸿不肯放开她,高山云从袖中掏出一把柳叶飞刀,向着自己的手腕割去。

    步惊鸿眼疾手快,把飞刀夺过来,扔到了地上,锋利的刀刃已然在她雪白的手腕上割了一个口子,鲜血流出来,触目惊心。

    步惊鸿急忙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缠在她手腕上。

    看着她决然的表情,颓废的目光,步惊鸿的心像在油锅里煎熬,他了解丫头倔强的脾气,知道她抱了必死的决心,纵使今天能拦住她一次,明天她照旧会自杀。

    步惊鸿痛苦地摇摇头,盯着她苍白的脸,一咬牙,开口道:“丫头,东方煊没有死,他在宫外。”

    “啊,他没死!”她惊喜地说,继而又叹口气,绝望地摇摇头道,“我知道这是你善意的谎言,来安慰我的。”

    步惊鸿瞬间变换了几种表情,他在艰难的抉择中,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目光看向远处,声音岑冷:“我说的是真的,你随我出宫去看看便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高山云不解地问。

    “不要问这么多,我保证他会出现在你面前。”步惊鸿语气低沉。

    高山云的心如同死灰复燃,难道殿中真的还活着?不管怎样,她都要去看看。

    她的身上一下子充满了力量,跑回福寿殿中洗了个澡,把身上的泥土洗干净后,她和步惊鸿即刻骑马出宫。

    一路上,高山云激动忐忑,步惊鸿却几乎陷入了绝望中,两人皆沉默不语,只有马蹄哒哒声。

    步惊鸿把她带到了玉湖,让她等在这里,半个时辰后,东方煊肯定会出现。

    步惊鸿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他的目光复杂到了极点,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打马而去。

    这半个时辰过得特别漫长,高山云望穿秋水,终于看到了一匹快马疾驰而来,一抹素色的身影,由远及近。

    高山云只觉得眼前一花,素色身影从马上跳下来,飞奔到她身边。

    “云儿,云儿。”男人柔情万种的呼唤,回音袅袅。

    高山云使劲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心里塞满了惊喜、狂喜:“殿下……”

    千言万语一时间都梗在了嗓子里,似乎跨越了万水千山的距离,似乎穿越了生死两重天,两个深爱的人终于又见面了,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高山云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东方煊身上的温暖,终于确认他还活着,她喜极而泣。

    东方煊的泪水从脸颊划过,两人执手对视,相互为对方擦着眼泪。

    东方煊动情低语,“云儿,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高山云柔肠百转,喃喃低语:“我们再也不分开。”

    东方煊笑着又把她拥在怀里,两颗心紧紧的靠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对方的怀抱。

    “云儿,你瘦了。”东方煊捧着她的脸,怜惜的目光,如同头顶柔软的云朵。

    她细细端详着他,殿下又何尝不是呢,形容憔悴,消瘦了那么多,脸上的棱角更加分明。

    “殿下,你去了哪里?你怎么会在宫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高山云有太多的疑惑。

    “我,我在京城的魔教中做客,是步教主救了我。”东方煊略为迟疑地说。

    “他救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回皇宫?”高山云狐疑,“所谓的做客,难道是他把你关押起来了?”

    “他只是把我留在了魔教,他救了我的命,要不是他,我早就葬身火海了。”东方煊淡淡一笑,并没有怪步惊鸿对他的关押。

    高山云却非常生气,她最痛恨被人欺骗,特别是自己信任的人,步惊鸿一直在她身边,眼睁睁看着她饱受痛苦,却不肯告诉她实情,他太自私自利了。

    她恨步惊鸿把殿下关押起来,恨他不说实话,让她以及殿下的亲人悲痛欲绝。“特别是太后年纪那么大了,因为伤心大病了一场,差点没扛过来。

    高山云感觉身后不远处有一道目光,她转身飞掠过去,把躲在大树后面偷看的步惊鸿给逮住了。

    她正在气头上,冲着步惊鸿高声责怪道:“枉我一直把你当英雄,原来你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你为什么要隐瞒殿下还活着的消息?枉我对你这么信任,你太令我失望了。”

    “丫头,你听我解释,我,我是为了给你个惊喜。”步惊鸿吞吞吐吐地说。

    他感到理亏,他把东方煊关押起来的目的确实是为了让丫头死心,慢慢忘了东方煊,移情到他身上。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是自私的。

    “哼!你哪里是给我惊喜,你是想让我悲伤欲绝。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再也不愿意见到你了,从此我们绝交。”高山云怒喊着。

    “丫头,不要,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原谅我吧。”步惊鸿自知祸闯大了,慌忙向她赔礼道歉。

    “你不用对我道歉,以后你也不要再跟着我,回你的魔教去吧,就当我们从来都不认识。”高山云的语气决绝,冰冷到了极点。

    她一方面确实生气被欺骗,另一方面想趁机让步惊鸿死心,既然她不喜欢他,就要和他撇清关系,让他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步惊鸿伤心极了,其实他在决定告诉高山云真相的刹那间,已经料到了会是这种后果。

    无论他怎样解释,高山云就是不听,她说再也不想见到他。

    为了彻底让步惊鸿死心,高山云故意和东方煊同骑一匹马而去,她从后面抱着东方煊的腰,把头贴在他背上,脸上露着幸福甜蜜的笑容。

    这个画面深深刺伤了步惊鸿,他呆呆看着两人亲密地离开,他痛彻心扉,他在巨大的失望和悲伤的驱使下,颓然离开了京城,回了魔教。

    东方煊回到阔别已久的宫中,宫人们见到他,均大惊失色,以为白天见到了鬼。

    东方煊笑着和他们打招呼,说自己有幸被一位高人从火海中救出,保全了性命。宫人们的恐惧这才消失了,纷纷恭喜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东方煊没有死,平安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

    那些一直关心他的亲人自然惊喜万分,太后喜极而泣,急忙给菩萨上香,感谢菩萨保佑她的孙儿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儿子突然从天而降,皇后喜悦的泪珠滚滚而落,失而复得的亲情尤为难得。

    一向严厉的皇上看到儿子平安归来,他的眼眶也湿润了,煊儿蒙受冤屈,被打入冷宫,受了很多苦,皇上觉得对儿子有些愧疚。

    皇上高兴地朗声吩咐,让人速去把那座大坟茔平了,在废墟上重建新的宫殿。

    东方紫薇听到好消息一溜烟似的跑过来,围着哥哥又蹦又跳,一个劲儿地嚷着:“哥哥,你害的我们眼睛都快哭瞎了,你要请客哟。”

    皇上在旁边和蔼地说:“晚上父皇请客,请你们所有的兄弟姐妹都过来,我们全家欢庆你六哥的平安归来。”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热闹了。”东方紫薇拍着手欢快地说。

    东方煊也高兴全家团圆,皇上龙颜大悦,吩咐御厨房立刻着手准备。

    千羽玲听说夫君没有死,她惊喜极了,也顾不上平时的优雅了,提着裙子就跑过来看他。无影紧随其后,防止她跌倒。

    东方煊看到千羽玲原先红润光洁的脸颊,现在变得苍白消瘦,不用说也知道她这段时间受了多少苦。这个女人对他实实在在的好,东方煊不禁有些感动,也仅仅是感动而已。

    皇后慈祥的拉着千羽玲的手,发自肺腑地喜欢这个儿媳。自从煊儿出事后,千羽玲脸上的眼泪就没干过,一心一意要为煊儿终生守寡,这样的好女人值得敬佩。

    皇后把千羽玲夸赞了一通,目的是说给儿子听,看到儿子对千羽玲的态度不再是以前的冷漠和拒绝,皇后多少有些欣慰,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希望此后他俩的关系能得到改善。皇后知道儿子是个重感情的人,只要千羽玲对他好,他一定不会无动于衷的。

    皇后瞧见皇上高兴,她聪慧地趁机说:“皇上,今天煊儿平安归来,实在是可喜可贺。煊儿他之前被陷害,受尽了委屈,我们理应好好补偿他。不如今晚我们就来个双喜临门吧,皇上顺便恢复煊儿的太子之位。”

    皇上目光闪烁了一下,显然心思动了动,皇上高兴归高兴,但在原则问题上却是丝毫不动摇的。

    他有些生气地说:“皇后身为六宫之主,难道不知道后宫不得干预政事吗?废立太子岂是儿戏,岂能朝令夕改?以后休要多言。”

    皇上一直很欣赏煊儿,知道他为人正直,颇有能力,但前段时间他因为一个女人屡次失去理智,他把儿女情长看得比国家社稷还重要,这是当皇帝的一大忌。烨儿也很优秀,这段时间兢兢业业,他将来也会是个好皇帝。皇上有些踌躇,打算充分考验考验他俩,再决定让谁当太子。

    皇后见皇上不悦,慌忙赔礼:“皇上息怒,以后臣妾绝不再提此事。”

    东方煊认真地说:“煊儿并不想当太子,只愿常伴父皇和母后身边,承欢膝下。”他这段时间和父母分离,更加深切的感受到了亲情的珍贵,有感而发。

    “好孩子,过来坐下吧。”皇上转怒为喜,他知道儿子不是虚伪之人。

    皇上想到儿子之前受了冤屈,这次父子俩得以重逢,皇上为了弥补自己对儿子的亏欠,对他格外好。

    东方烨在御书房帮皇上批阅奏折,听到东方煊意外的出现,他暗暗吃惊,东方煊不是葬身火海了吗,怎么还活着?好不容易自己的努力刚要见点成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偏横生枝杈,他顿时感到一种巨大的威胁,恐怕自己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费了。

    高玉瑱受到皇上的冷落,虽然吃穿用度不缺,但皇上却不肯再到她的殿中去。她正在郁闷,听到东方煊回来了,她更加郁闷:高山云那个小贱人现在应该很高兴吧,想到高山云此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的冷遇,两下一对比,她心理更不平衡。

    东方蓝樱也过来看东方煊,在路上遇到眉开眼笑的高山云,她一阵嫉妒。自己身为尊贵的公主,却得不到自己的心上人,高山云这个下贱的侍女,凭什么就能获得一个又一个男人的青睐,老天真是不公平。

    东方蓝樱压下心中的不快,挤出一丝笑容,给高山云打个招呼,装作不经意地问步公子去了哪里。

    高山云说他已经离开皇宫,回自己的家了。

    东方蓝樱惊讶、失望,他怎么突然就走了呢,难道是因为东方煊出现,和高山云在一起,他伤心离开了?

    她问高山云,步公子的家在哪里?高山云抱歉的说恕不能相告,她不能随便透露妖孽的身份。

    东方蓝樱却以为她故意不说,她更加生气,转道派人去查步惊鸿的行踪。

    晚上,在温暖的大厅里,举行宫廷家宴。

    东方煊特意过去邀请高山云,她笑着拒绝了,说这是他的家宴,她不适合参加。

    东方煊笑眯眯地看着她,鼓起勇气说:“云儿,你已经答应了我,我们再也不分离。我想把你介绍给我所有的家人,我要告诉父皇和母后,我要和你成亲。”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像求婚了,高山云心头一甜,但还是理智地说:“我不能去,皇上和皇后都痛恨我这个妖女,我今晚若过去了,定会搅乱了你们的家宴。”

    “我会说服父皇和母后让他们接受你的。”东方煊语气坚决。

    “要改变一个人的观点,需要很长的时间,以后再说吧。”高山云淡淡拒绝。

    “云儿,难道你不愿意嫁给我吗?”东方煊很不安。““我,唉,不是的。”高山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

    她有些矛盾,自从东方煊出事后,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念他,才知道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现在两人劫后重逢,她倍感珍惜,很想和他在一起。但他已经娶了妃子,千羽玲又对他那么好,她怎么忍心拆开他俩。而她想要的婚姻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绝对不要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

    东方煊听到她说不是不想嫁给他,他顿感喜悦,见她为难,便体贴地说:“如果你实在不愿今晚过去,那我们改天再去单独见父皇和母后吧。”

    高山云只好点点头,她也不知道将来能否和他在一起,她不奢求太多,不求能嫁给他,只要像这样能天天看到他开心的笑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