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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听说皇上晚上要来润玉殿中进膳,殿里的宫人们忙得热火朝天。
高山云在房间里考虑怎样查找证据,抓住妖女,高玉瑱的贴身侍女过来敲门,说玉妃娘娘请她过去。
叫她准没什么好事,笑面虎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诡计,且过去看看。高山云来到高玉瑱的寝室,见笑面虎正在对镜贴花黄。
为了取悦皇上,高玉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里外穿着好几种颜色的绫罗绸缎,头上插满了珠翠,整个就是一暴发户,怎一个俗字了得。
高玉瑱从铜镜里看到高山云进来,她狡猾一笑,转身用恩赐的语气说:“今晚皇上来殿中用膳,是个大喜的日子,本宫让姐姐也跟着沾点喜气,待会儿你就随本宫一起和皇上同桌用膳吧。”
高山云暗道:她能这么好心才怪呢,少不了又要在皇上面前算计我,我看不是沾喜气,而是沾晦气。
高山云冷淡地说:“你就甭打我的主意了,我一个卑微的侍女难登大雅之堂,我随意惯了,若是惹皇上不高兴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本宫可是一片好心,毕竟像你这种身份的人,能和皇上同桌用膳的机会百年难得。”高玉瑱觉得高山云真不识抬举。
“可惜我不稀罕这个机会。”高山云并不把皇帝老儿当回事。
“好吧,本宫也不勉强你。”高玉瑱娇滴滴地伸着胳膊说,“最近本宫身体不舒服,腰酸腿痛的,生个孩子还真不容易,麻烦姐姐扶我一把。”
瞧她那无病呻。吟的模样就难受,高山云临时还不想和她闹翻了,便皱着眉头,忍住心中的不快,过去扶起她。
高玉瑱暗自得意地咧了咧嘴,说,“姐姐最好了,呶,桌子上有一只夜光杯,我喝水用的,你帮我拿到大厅里去。”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桌子旁,高玉瑱一只手拽着高山云的胳膊,另一只手指了指上面一个薄如纸,亮似镜,色泽晶莹的杯子。
高山云随手拿起杯子,不料杯子非常滑腻,她一下子没握住,杯子滑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高玉瑱尖叫起来:“你,你摔碎了皇上御赐本宫的盛福夜光杯,皇上知道了会怪罪本宫的。”
“不就是一个杯子吗,皇上不会重物轻人的。”高山云不以为然。
“你说得轻巧,你可知道这是异国进贡的宝物,只要倒上水,杯底就会出现一个福字。皇上赏给本宫这个杯子,是赐福给本宫肚子里的龙子,你把它摔坏了,龙子的福气也就没了。”高玉瑱怒道。
高山云看到自己手上有一层像滑石粉的东西,明白了这是高玉瑱设的计,故意让她把杯子摔坏的。
确实如此,下午高山云在殿中快快乐乐的玩游戏,刺激了高玉茹和高玉瑱,她俩恨不得天天看到高山云哭,见她这么高兴,她俩心里很不平衡。出去散步时,她俩想到了这个陷害高山云的坏主意,想让皇上杀了她。
高山云冷笑道:“本来就是你让我拿的,我还要问你在上面涂了什么呢?你这种陷害人的手段也太幼稚了,让人一眼就看穿了。”
“你还敢倒打一耙,本宫怎么会拿龙子开玩笑,看你这恶劣的态度,你分明是成心把夜光杯摔坏的,你成心诅咒龙子,你罪该万死,本宫要让皇上杀了你。”高玉瑱尖声怒骂。
高玉瑱不依不饶,高山云冷冷回击,并没有把她的威胁当回事。
“笑面虎,你可真会演戏,可惜皇上是杀不了我的,我有太后赐给的免死金牌。”高山云不紧不慢地说。
“你,你以为太后给你撑腰,本宫就奈何不了你吗,别忘了你现在在本宫的地盘上,本宫让你死,你就活不过明天。”高玉瑱虚张声势。
“想看者我死,也不急这一时,你不是要出去吗,我扶着你。”高山云上前挽起高玉瑱的胳膊,趁她不注意,迅速往她袖子里一伸手。
“你别动我,走开。”高玉瑱以为高山云要害她,急忙退后几步,慌张的说。
高山云神秘一笑,悠闲地坐到了椅子上。
高玉瑱得理不饶人,正夹七夹八的说着,皇上过来了。高玉瑱挑眉一笑,她早就算计好了时间。
高玉瑱一路哭着去恭迎圣驾了,她添油加醋地对皇上说了一番,说高山云蔑视皇上,故意摔坏御赐的夜光杯,故意诅咒龙子,罪大恶极,当斩首示众。
皇上本来就因为东方煊之死,对高山云痛恨万分,现在正好有了充分的理由,可以治她的罪,皇上当即就要命人过来擒拿高山云,就地正法。
高山云动作潇洒地走出来,不卑不亢地说:“民女拜见皇上,皇上先听我一言。事情是这样的,只因为太后临时借我保管的双凤金牌被玉妃娘娘藏到了身上,我过去抢夺,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才跌碎了夜光杯。”
“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藏了金牌?皇上莫听这个小贱人胡说。”高玉瑱像被踩着尾巴似的,嗷嗷叫着。
“金牌就在娘娘的袖子里,一看便知。”高山云平静地说。
“真是天方夜谭,本宫的袖子里若是没有金牌呢?”高玉瑱讥讽的眼神,斜睨过来。
“若是没有,我甘愿领罪,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若是有,娘娘就考虑怎么向太后交代吧。”高山云气定神闲地说。
高玉瑱不疑有他:“好,我就把袖子翻开让你看看,然后把你这个信口雌黄的妖女凌迟处死。”
她把左边袖子翻开,得意地说:“看吧,没有。”
等她把右边袖子翻开时,只听“咣当”一声,随之一样东西掉到了地上,正是太后的双凤金牌。
她大惊失色,“怎么,这金牌怎会在我身上?”
高山把金牌捡起来,呈到皇上面前,肃声说:“皇上您看到了吧,民女没有说谎。”
她转身看着高玉瑱,似笑非笑道,“有皇上证着,有这么多人看着,玉妃娘娘你就别抵赖了,你偷了太后的金牌,莫非是野心勃勃将来也想着当太后?”
“玉妃,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听了此话,心中大为不悦。
“臣妾,臣妾也不知道啊,皇上,不是臣妾拿的。”高玉瑱急忙辩解。
她猛然想起刚才高山云主动过来扶她,肯定是高山云趁机把金牌偷藏到了她的袖子里。
“玉妃娘娘你好糊涂呀,就算你想着当太后,那也是若干年后的事,龙子还没出生,八字还没有一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高山云冷嘲热讽,攻击得恰到好处。
“你,高山云你个小贱人,你设计害本宫。”高玉瑱炸了毛。
“事实摆在眼前,娘娘你就不用狡辩了,还是想想明天怎么给太后个交代吧。太后年纪大了,你怎么忍心惹她老人家生气呢,实乃不孝。”高山云一下子贬低了高玉瑱。
皇上事母至孝,当即生气地斥责:“玉妃,你太过分了!”
“皇上,您听臣妾说,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您要替臣妾做主呀。”高玉瑱眼泪婆娑地说。
皇上这段时间本来就郁郁寡欢,今天下午高玉瑱一个劲儿的邀请,他才勉强答应过来的,结果看到了这一出,皇上更加烦闷。他知道高山云的手段,猜想很可能是她陷害玉妃的,但现在玉妃被抓住了手腕,说不清道不明的,他也无法处理,何况他也没心情去处理这些事。
他烦闷地摆摆手,呵斥了高山云几句:“妖女,皇宫不是你胡作非为的地方,以后若再敢耍什么诡计,朕饶不了你。”
皇上气恼得拂袖出去了,高玉瑱跟在后面喊:“皇上,请留下用膳吧。”
皇上头也不回,怒冲冲而去,早就气饱了,还用吃什么饭。
高玉瑱气得脸色蜡黄,指着高山云说不出话来。
高山云气死人不偿命,讥讽道:“笑面虎,害人终害己,你自己反省反省吧,我不奉陪了。”
“小贱人,你给本宫站住!”高玉瑱显然受了很大的刺激,暴跳着喊叫。
“怎么,还想抢金牌,做太后梦吗?你肚子里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即使是个皇子,我看你也赶不上那时候喽。你不让我走,难道让我替你到处宣传一下,明天整个皇宫就都知道你是个野心勃勃的贼了。”高山云微笑着说。
“小贱人,你敢到处乱说,本宫就缝上你的臭嘴。”高玉瑱几乎被气结了。
“敢这样称呼我,没大没小的,我看应该缝上的是你这张臭嘴。别发狠了,你不是我的对手,倒不如求求我饶了你,别把你的丑事给抖出去。”高山云戏谑道。
高玉瑱听了这话,心中不免恐慌,她知道在皇宫中舆论的力量最可怕,她一向谨慎,野心从不外露,免得被各宫妃嫔嫉妒使坏。如今这事儿要是被宣传出去,不管真假,都会给她的脸上抹黑,以后想洗都洗不掉了。
她本是个圆滑之人,当即冷静下来,压住怒火,用讨好的语气说:“我知道姐姐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定不会置妹妹于死地的,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姐姐恕罪。”
高山云为了查出妖女,暂时留着高玉瑱还有用,决定先饶了她,让她多蹦达几天。
高山云瞅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我不会跟小人一般见识的,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以后有那闲工夫,把心思用在怎么保胎上,别用在怎么害人上。”
高山云笑着离开了,高玉瑱的肺都快被气炸了。
高山云奇怪,高玉茹那个小毒妇一直没有露面,没有出来给高玉瑱帮腔。她悄悄去看了看,发现高玉茹不在房间里,她找了半夜也没找到,不知道小毒妇去了哪里,难道又去害人了?
第二天上午,一个消息以飞快的速度传遍了皇宫。
高山云正在院子里边练剑,边听着高玉茹房间的动静,高玉茹昨晚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还在房里睡觉呢。
步惊鸿一阵风似的跑进来,拉起高山云的手就进了卧室。
“妖孽,你怎么了?”高山云看了他一眼,不解地问。
步惊鸿脸色很难看,他盯着高山云问:“丫头,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到底怎么了,神神秘秘的。”高山云拍了他一下。
步惊鸿用力咬了咬嘴唇说:“丫头,你知道现在宫里的人都在谈论什么吗,气死我了,我真想把所有的人都灭了。”
“莫名其妙,有话快说。”高山云不耐烦地说,这家伙今天怎么一点也不痛快。
“宫中流言的主要内容是‘妖女饥不择食,和太监入洞房’,都在恶意攻击你。”步惊鸿生气地说。
“胡说什么呢,我昨天让宫女和太监玩了一个背媳妇入洞房的游戏,我当的是裁判,根本没到房间去。”高山云气恼地说。
步惊鸿吁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可现在宫里谣言满天飞,说得好难听,我听了很生气,你说你玩什么不好吗,非得玩这种游戏。”
“我是为了查案,才玩这个游戏的,一定是高玉瑱那个歹毒的女人散播的谣言,昨天我饶了她,没想到她还敢使坏。”高山云恨恨地说,笑面虎还不知道收敛,太过分了。
“爷要杀了那个贱人,爷不允许有人说你一句难听的话。”步惊鸿声如雷鸣。
“现在还不到杀她的时候,先让她多活几天。”高山云急忙阻止,她还要通过高玉瑱查妖女呢。
“谣言又不是真的,再说了我又不是妖女,你不用生气,身正不怕影子歪,时间长了谣言一定会不攻自破的。”高山云倒是很豁达。
“你能忍,我忍不下,丫头,气得我真想血洗了皇宫,把那些乱嚼舌头的人统统杀了。丫头,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我一天都不愿在这里了。”步惊鸿气愤苦恼地说。
“殿下的大仇未报,我哪里都不去。你回魔教去吧,不用陪着我。”高山云有些伤感。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不走我也不走。丫头,我这就去抓几个领头乱说的人杀了,看他们谁还敢说你一句。”步惊鸿豁然转身。
“妖孽,你不要乱来。”高山云的话未说完,步惊鸿已经怒气冲天的远去,眨眼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东方蓝樱的贴身丫头喜滋滋地跑回去,小声说:“大公主,奴婢看得清清楚楚,步公子很生气,怒冲冲跑到润玉殿中,估计是去斥责高山云了。”
东方蓝樱眉开眼笑地说:“太好了,我就是要让那个贱女人颜面扫地,让她在皇宫中无法立足,自己灰溜溜的滚出去。”
其实今天的谣言不是高玉瑱散播的,而是东方蓝樱让人传出去的,目的是让步惊鸿误会高山云,进而讨厌她,并用谣言的毁灭性力量从心理上打击她。
高玉瑱听到这个谣言时,高兴极了,暗道,真是天助我也,不用我动手,自有老天惩罚高山云。她又煽风点火,让人把情节编得更具体生动,大肆宣扬,让高山云更丢脸。
高山云没有出门,自然耳不闻心不烦,倒把步惊鸿给气坏了。
皇宫路上,几个侍卫淫。笑着,聚在一起谈论关于高山云的那个谣言,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突然,几个黑色的霹雳珠骤然飞过来,当即射穿了几个侍卫的咽喉,只留下一个吓得魂飞魄散的幸存者。
接下来,皇宫里又发生了几起杀人案,手法完全相同,都是用霹雳珠洞穿了死者的咽喉,迅猛精准,每次都有一个幸存者。
大家都猜测是妖女为了制止谣言而杀的人,却不知道是步惊鸿干的,他来无影去无踪,没人能发现他。他留下一个幸存者传话,让更多的人胆战心惊,为了保命,不敢再乱说。
步惊鸿用这样决绝的手段很快制止住了谣言,高山云怪他乱杀人,他说没血洗皇宫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曾一夜之间灭了武林中有名的杀手组织幽冥帮,只要有人敢伤害丫头,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东方蓝樱本来还在殿中翘着二郎腿,等着外面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把高山云给淹没,结果雷声大雨点下,很快什么都没有了。她失望极了,只好再想别的办法来害高山云。
高山云发现高玉茹昨天晚上失踪,今天白天睡觉,不知道她去干什么勾当了,而且昨晚高山云几乎一直在外面盯着,没发现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突然就在房间里了呢?高山云很奇怪,决定调查清楚。
高玉茹如果是妖女,她一定有人皮面具等易容工具,高山云决定进去看看。
晚膳时,高玉茹终于走出了房间,去了大厅和高玉瑱一起吃饭了,高山云趁机偷偷溜进去,她翻箱倒柜,找遍了房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这就奇怪了,是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呢,还是被高玉瑱给藏起来了?可是她把角落都翻遍了,愣是什么都没有。高玉瑱太狡猾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