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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葬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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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送给高山云一面代表太后身份的双凤金牌,可以让她凭此调动官兵、号令众人,便宜行事。

    高山云之前推测徐馨然失而复得的那颗心脏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凶手昨晚刚从别人身上挖的,那么昨晚必然会有人被杀。

    高山云持双凤金牌到宫中的点卯官那里,调出今日的点卯记录,没发现异常,她又经过一番仔细查问,确定昨晚除了那个嬷嬷之外,并没有别人暴毙。

    之前高山云就查过了,那个嬷嬷的心脏还在胸腔里,完好无损,肯定不是她的,那么昨晚被挖心脏的一定另有他人。

    宫中没有,那就去宫外查看一番,高山云揣上金牌到了京城府尹那里。

    府尹见到高山云的相貌,大惊失色,尖声叫道:“来人,快来人啊,抓妖女!”

    一群衙役听命,执刀拿剑壮着胆过来,却又畏畏缩缩的,不敢近前。

    高山云美目裹上了一层寒冰,这些人怎么如此害怕她。她冷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她清冷的目光扫过一圈,衙役们吓得哆哆嗦嗦,往后倒退。高山云疑惑不解,衙役们见了她怎么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反应太夸张了。

    她掏出金牌在京城府尹眼前晃了晃,府尹是个老官,一眼就认出了是太后的双凤金牌,他立刻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头行礼。

    为了节约时间,高山云开门见山问道,“你如实回答,昨晚城中是不是有凶杀案?”

    “是,是有一个更夫被杀死了。”府尹疑惑她怎么会知道,莫非她真是那个妖女。

    “哦,怎样被杀死的?”高山云沉声问道。

    “被人用刀子杀死,然后,然后挖去了心脏。”府尹惊恐地说。

    高山云心中一震,果然有人被挖了心脏,和她之前的推测是一致的。

    “抓到凶手了吗?”她简短利索地问。

    府尹快速瞟了高山云一眼,低下头神色惶恐地说:“没有,这次和以前京城中发生的多起杀人挖心案很相似,下官怀疑又是,又是妖女所为。”

    以前笼罩在京城上空的阴云尚未完全散去,现在又出了一起挖心案,事关百姓安危,京城府尹担惊受怕,刚和众人在商议抓拿妖女的事,结果高山云就过来了。她一头蓝发,和传说中的那个妖女很像,府尹和衙役们见了害怕极了,所以刚才一个个惊恐后退。

    高山云这下明白了他们为何这么害怕她了,看来她被冠上了“妖女”的大帽子是摘不下来了。她冷笑道:“如果你们觉得我是妖女,可以过来抓我。”

    “下官不敢。”府尹低头小声说。

    “哼!太后赐我金牌,就是对我充分的信任,你们不相信我,难道以为太后老糊涂了吗?”高山云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十足的威严。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太后英明,太后睿智,我们相信姑娘不是妖女。”府尹慌忙一个劲的摇头。

    “好了,别废话,带我去验一验那个更夫的尸体。”高山云不耐烦地挥挥手道。

    “遵命。”府尹态度倒很恭顺。

    高山云看到更夫的死状和上次被挖心的不太像,上次是被捏碎了咽喉,这次死者直接被刺中心脏。虽然死法有所区别,但挖心的手法有些相似,看来凶手在刻意掩盖,但有些惯常用的东西却是改变不了的。

    高山云觉得这次杀害更夫的凶手和之前杀害百姓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也就是大家所说的那个妖女。照此推理,挖掉徐馨然心脏的也是妖女,再往前推,说不定杀害徐馨然,嫁祸给东方煊的也是妖女。

    上次妖女杀人挖心,是受了高松德指使,为了栽赃嫁祸给她。这才妖女不知是不是还受高松德的指使,如果是的话,高松德为什么要害东方煊,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

    高山云想了一大通,觉得事情扑朔迷离,暂时还理不清楚。她让京城府尹调查案件,搜查城中可疑人员,寻找妖女的下落,若是城中再有凶杀案,一定要第一时间派人到宫中告诉她。

    府尹不敢怠慢,恭敬地点头答应了。

    高山云又找到丐帮的纪堂主,问他可有发现高松德异常的举动,纪堂主说没有什么发现。

    高山云嘱咐他继续监视,别让老狐狸察觉。

    高山云回到宫中,东方烨的侍从等候她多时了,东方烨请她今晚到自己的殿中一起吃晚饭,商量关于帮助煊哥哥的事情。

    高山云本不愿单独去见东方烨,但考虑到他主意多,说不定会想出帮助殿下的办法,便答应过去。

    东方烨把殿中布置得像现代的烛光晚餐似的,温馨浪漫。高山云无心欣赏,径直说:“八皇子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殿下从冷宫出来吗?”

    东方烨心中一酸,高山云没有和他叙旧,一上来问东方煊的事,他已经被废,她还是称呼他殿下,对他依旧那么尊敬。想必今日若不是因为要商量他的事儿,她定然不肯前来赴宴。

    “你先坐下,别着急,办法是想出来的,我们待会儿边吃晚膳边商量。”东方烨压下心中的不快,温和地说。

    他拍拍说,侍女们端着精美的菜肴鱼贯而出,珍馐美味摆满了桌子。

    “谢八皇子盛情款待。”高山云礼貌地说。

    “云姑娘不必客气,我们虽然同在宫中,但好久没见面了,今晚聚在一起,我们先喝上两杯,联络一下感情。”东方烨微微一笑,亲自为她倒上酒。

    “好,我先干为敬。”高山云性格豪爽,她没有推辞,连喝了两杯。

    东方煊忧心忡忡地说:“唉!煊哥哥出了事,把我急得寝食难安,我求了父皇好几次,让父皇放了煊哥哥,怎奈父皇不肯,还把我大骂了一通。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所以找云姑娘来商量一下。”

    “此事太棘手,虽然我相信不是殿下杀了人,但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的清白,真令人苦恼。”高山云垂头丧气地说。

    “不是煊哥哥失手杀了人吗?”东方烨奇怪地问。

    “不是,我这几天查到了一些东西,此事大有蹊跷,只是现在还未拨云见日。”高山云皱着眉头说。

    “云姑娘真是个有心人,你不辞辛苦帮助煊哥哥,我敬你一杯。”东方烨心里酸溜溜的,脸上依旧笑着说。

    他变着花样,连敬了高山云几杯,很快,一坛子酒就见了底。

    高山云如玉的脸颊染上了一抹粉红色,眼波盈盈,娇俏可人,美艳不可方物。

    东方烨凝神看着她,他清亮温润的眸子里盛满了柔情,这样的女子让人看一眼就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试探着着说:“云姑娘,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八皇子不嫌弃我身份卑贱,肯与我交朋友,我正求之不得呢。”高山云得体的一笑。

    “在我的心目中,云姑娘是最高贵的,还记得王半仙占卜说的话吗,他说我们两个是天生的夫妻缘分。”东方煊故意搬出王半仙当日说的话来,让高山云相信缘分。

    “算卦的多半是为了骗钱,他们说的话不足为信,八皇子不必在意。”高山云并不信这一套。

    “王半仙的话分明说到了我的心里,我多么希望能如他所说的那样,和云姑娘共度一生,白头偕老。”东方煊借着几份酒意,鼓起勇气说。

    “八皇子说笑了,你才华横溢,身份最贵,应娶大家闺秀,而不是我这种卑微的野丫头,来,再喝一杯。”高山云赶紧端起酒杯,岔开话题。

    “云姑娘,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好吗?”东方煊凝视着她,深情款款地说。

    “对不起,八皇子,等殿下平安出来后,我就要离开皇宫了,说不定会到别的国家去。”高山云委婉地拒绝。

    “啊!不要呀,云姑娘,我不愿意你走,留下来好吗?”东方煊很惊讶,不明白她要到什么国家去,为什么要走。

    “我不喜欢宫里的生活,所以很抱歉。”高山云轻轻地说。

    “在宫里可以尽情享受荣华富贵,去了外面会吃苦的。”东方烨劝说她。

    “我不怕吃苦,我喜欢过自由自在的生活。”高山云带着憧憬说。

    东方煊看着他,心中一动,虽然很喜欢她,但若是让他舍弃现在的生活,陪她出去,他做不到。

    高山云淡淡一笑,想起东方煊曾经斩钉截铁的说,愿意不当太子,陪她浪迹天涯,她心里有暖暖的感动,只有他才会说出这种话。

    高山云不想和东方烨有什么感情纠葛,便转移话题道,“咱们先不说这个了,先商量怎样帮殿下尽快从冷宫中出来吧。”

    东方煊敷衍着说了几句,又敬了高山云几杯,想把她灌醉,留下她来。

    高山云却是海量,喝了很多,却没有醉意,倒是东方烨先醉了,他喃喃说着醉话,缠着高山云说这说那。

    高山云扶他躺到床上去,东方烨打着醉拳,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的怀中拉,做了一个要抱住她的姿势。

    高山云挡开他的胳膊,灵巧地避开他的拥抱。好不容易把他哄下,让侍女照顾他,她则出去看东方煊。

    看着她走出去,东方烨的眼睛突然睁得雪亮,脸上毫无醉意,他刚才是装醉的,想趁机拥抱她一下,结果没得逞,有些遗憾。

    和她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他和她从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连小手都没拉过,他心里很渴望把这个喜欢的女子拥在怀里。

    她在路上疾驰,远远的看见冷月殿的方向火光冲天,她大吃一惊,本能地想:莫非是冷月殿起火了?

    她提劲运功,一阵风似的飞掠过去,果然失火的是冷月殿。

    西北风强劲,大火熊熊燃烧,守卫们杂乱地叫嚷着救火,高山云心中大骇,冲过去抓住一个守卫问殿下是不是还在里面。

    侍卫恐慌地说,六皇子(东方煊)还在里面,火势太猛,他们冲不进去。

    高山云只觉得头嗡得响了一声,殿下千万不要有事呀!她从围墙飞过去,看到宫殿的门已经被烧坏了,火苗“噼里啪啦”燃烧着,火势太猛烈。

    高山云此时已经顾不上危险,一心想着救东方煊,她从院子里打出一盆冷水猛地浇到自己身上,硬是从火圈似的门口冲了进去。

    殿中的东西烧得东倒西歪,屋顶随时有东西掉下来。高山云疾声喊着:“殿下,你在哪里,回答我呀!”

    回答她的只有大火燃烧的呼呼声,高山云惊恐极了,她施展轻功,从火层中穿行。好不容易来到东方煊的卧室,里面已经成了一片火海,什么都看不到了,什么都没有了。

    高山云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她不死心地向其它房间走去。在卧室外面的墙角处,发现了昏迷的无影,此时火苗已经蔓延过去,舔上了他的衣服。

    高山云急忙把他衣服上的火苗扑灭,掐人中把他掐醒。

    无影睁开眼,看到眼前的火海,不由得惊叫出声,他失控地喊着:“太子殿下!”就要往卧室里冲。

    高山云一把拉住他,含泪制止道:“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再找找看,殿下会不会在别的房间。”

    无影抱着头说:“我的头很晕,不知不觉睡着了,我一定是被迷晕的,这火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的。”

    高山云心中大震,有人故意要害东方煊,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凶手!

    他和无影冒着生命危险,寻遍了其它房间,没有看到东方煊。高山云彻底绝望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来不停地翻腾:殿下被烧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她催着让无影快出去,她要留在这里。

    无影拉着她的胳膊,痛声说:“我们只有离开这里,才能为殿下报仇。”

    报仇,对,我要为殿下报仇!高山云猛地清醒过来,她从最后一个还没烧着的房间里,找到一些废弃的东西,和无影披在身上,从窗口跳了出去。

    他们的脚刚落到院子的地面上,听到大殿西头的屋顶轰然倒坍的声音,高山云和无影急忙从围墙飞越出去。

    外面有成群结队的宫人在端盆提桶运水,可是火势太大,杯水车薪,根本就不敢用。

    皇上听到动静,顾不上坐御辇,也不顾上什么仪态了,一溜小跑了过来。得知儿子葬身火海,皇上虎躯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差点载倒在地上,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

    皇后是一路哭着被健步的侍卫抬过来的,看到烧焦的宫殿,她顿时晕厥过去。皇后在御医的抢救下醒了过来,她眼神呆滞,痛失爱子,几乎让她疯掉了。

    千羽玲得知噩耗后,哭得死去活来。

    宫里乱成了一锅粥,高山云呆呆站在冷月殿外,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她身上泼了冷水,衣服已经结成了冰,她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寒冷。她的心里好痛,好痛,犹如万箭穿心……高山云救了无影的命,他很感激,唯恐她想不开,一直在身边关注着她。

    无影是东方煊的贴身侍卫,两人的感情深厚,东方煊出事,他难过极了。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乱了阵脚,作为经过严格训练的侍卫,他必须冷静应对一切突发现象。

    他安慰高山云,也安慰自己:“殿下洪福齐天,一定会大难不死的。”

    “他一定会大难不死的。”高山云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盼着奇迹突然发生,她和无影一起找了一夜,走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寻找东方煊的行踪。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她终于彻底绝望了,她急火攻心,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睁开眼看到了步惊鸿心痛的目光。

    他悠悠叹口气:“丫头,为了他,你不要自己的命了吗?”

    高山云猛地恢复了意识,心里痛苦地喊着:殿下!殿下,你在哪里?

    她扶着欲要涨烈的头,想要站起来,身体却一阵摇晃。

    步惊鸿急忙扶住她,“你先躺下,你高烧了一天一夜了,还吐了血,身体很虚弱,我给你运功疗伤了,你现在需要休息。”

    “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殿下他,他找到了吗?”高山云一把抓住步惊鸿的手,哀声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狂热的希冀。

    “丫头,你不要做梦了,快醒醒吧,他已经被烧死了。”步惊鸿虽然很不忍心伤害她,但还是咬着牙说了出来。

    “你骗我,我不相信他走了,你骗我的对吧?”高山云抬起头,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死心地问道。

    “丫头,我的手被你抓破了。”步惊鸿不忍看她眼中伤心和希冀并存的复杂目光。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已经破皮渗血了,他苦笑:没想到第一次被她主动握手,竟是这样的后果。

    “步大侠,你帮我找找他,你神通广大,一定会有办法的。”高山云苍白的脸色因为激动呈现出了病态的红晕,明知道不可能出现奇迹,她还是自欺欺人地说。

    这是丫头第一次叫他“步大侠”,她真以为他是扶危济困的侠客吗,他宁愿自己是个小人,霸道自私地把她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