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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寻找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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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了,皇上心情郁闷的回到辰缘殿中。

    “皇上,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北辰见皇上不悦,他走过来微笑着问道。

    看到北辰清亮的秋水明眸,皇上心里的阴霾顿时被洗去了一半,脸上稍微开晴了点。这几天,两人相谈甚欢,皇上已经把北辰当成了知己,这下便也不隐瞒,把早朝时几个大臣联名弹劾太子的话说了一遍。

    北辰很惊愕,这些大臣上书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废弃太子,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太子被废,将引起一系列的问题,无异于一场宫廷政变。北辰虽然嫉妒太子和姐姐的感情,但太子毕竟是为了姐姐才落人话柄的,有关姐姐的事情他不能不管。

    “皇上将如此机密之事相告,谢皇上对我的信任。”北辰冷静的分析道,“京城的杀人案是前天刚发生的,大臣们就以此来弹劾太子,他们分明是早有预谋。事关重大,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唉!你说得对。其实这段时间朕也在考虑,太子他总是感情用事,不能以大局为重,恐怕难堪重任。”皇上心里有些动摇,本来太子是他最器重的儿子,可现在屡屡犯错,让他很失望。

    “注重感情,正是太子的可贵之处呀,太子能力超群,仁德爱民,将来必定是个深受百姓敬仰的好皇帝。”北辰娓娓劝道。

    “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太子被感情牵绊,必定难以成就宏伟大业,这正是朕最担心的。说起来,烨儿也不错,虽然温和有余,威严不足,但他为人处事沉稳周到,素有口碑,且满腹才华,是宫廷第一才子,若是……”皇上心里很矛盾,把两个儿子进行对比。

    “皇上,恕我直言,八皇子虽然也很优秀,但毕竟是才子型的,少了几份帝王应该有的霸气。再者,皇上若是突然废弃太子,必定会引起朝野动荡,何况,太子所犯的错误,还没严重到必须废弃的地步,皇上可以再给太子一个机会。”北辰凝眉,冷静而睿智的说。

    “你分析的头头是道,不愧是朕的知音。”皇上赞许的说,转而又皱眉道,“可是,那几个联名上书的大臣都是朝廷中的重臣,朕苦恼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们。”

    “皇上就照他们的表面意思回复,说一定会严加约束太子,先堵住他们的嘴,静看事态如何发展,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北辰不紧不慢的说。

    “如此甚好,你真聪明。”皇上心情略微轻松,着实把北辰夸奖了一番,越发欣赏他。

    **

    京城,义庄。

    高山云查看了几具尸体,发现死者均被捏碎了咽喉,挖去了心脏,一招毙命,一刀挖心。手段残忍,精准利索,不差分毫,应该是武林高手或者职业杀手所为。

    凶手既然能扮成她的模样,对她嫁祸栽赃,说明凶手会易容术,且知道她的相貌。到底是谁如此费尽心机想置她于死地?

    高山云在脑子里一一过滤对她有仇,想加害她的人:

    皇上,不允许我和太子在一起,一心想杀了我。可皇上九五之尊,虽然脾气暴躁,但素来爱民如子,不可能去残害百姓。

    大贵妃,我不肯嫁给东方烨,她很气恼。但以大贵妃直爽的性格和尊贵的身份,也不可能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

    吏部尚书秦荣,大儿子因我服苦役,小儿子被我毁容,他对我有刻骨仇恨,说不定会雇凶陷害我,为儿子报仇。

    高松德,宝贝儿子被我打成重伤,以他睚眦必报的脾性,不可能会任由儿子受伤而无动于衷,他一定会有所行动。

    昨晚那个宫女把血抹到了我身上,说明宫中一定有同谋,以秦荣和高松德的地位,两人都有这个能力串通宫女。相比来说,高松德的嫌疑最大,他以前就曾雇过幽冥帮的杀手来杀我。这种栽赃嫁祸的阴谋诡计,很可能是他这只老狐狸策划的。

    高玉瑱,一心想置我于死地,这对贼父女很可能串通好了来害我性命。

    当然,无凭无据,这些只是猜测,必须尽快找到证据,才能给某人定罪。如果能抓住凶手就好了,可惜已经有了风吹草动,凶手已经达到了栽赃嫁祸的目的,今晚极可能不会再露面。

    高山云慢慢走出义庄,只觉得事情茫然没有头绪。

    路上的行人见了她,纷纷惊恐的逃窜,关门的关门,躲避的躲避,很快,原本热闹的大街上顿时不见了一个人影。

    这两日的杀人挖心惨案让京城人心惶惶,谈妖色变,他们见到高山云长着蓝色的头发,腰佩宝剑,眼神冷冽,不由得怀疑她就是那个妖女,他们吓得都躲了起来。

    高山云慢慢往前走着,空寂的大街上,却突然出现了一群勇敢的丐帮弟子。

    为首的高个男人大步走到高山云面前,端详了她一会儿,随即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拜见大礼:“属下参见南方舵主。”

    “哦,你先起来,你怎么认识我的?”高山云回礼,不解的问。

    “属下是丐帮京城分堂的堂主,我姓纪。前段时间南方分舵的赵长老传来了姑娘的画像,属下惊为天人,故而把舵主的相貌牢牢记在了心里,刚才看到您便认了出来。”纪堂主直言直语,毫不避讳对高山云的敬仰,她比画像上还美丽,气质超群。

    “原来如此,纪堂主倒是个有心人。”高山云对这个刚见面的粉丝淡淡一笑。

    想到城中的传言,再看了看高山云的蓝发,和美得不像凡人的容颜,纪堂主顿时明白了大街上变得空荡荡的原因。

    “舵主是不是遇到了麻烦,有什么用得着属下的,尽管吩咐。”纪堂主痛快的说,很高兴能为她效劳。

    “多谢纪堂主的信任,你没有和百姓一样把我当成妖女。”高山云难得在大街上遇到一个肯相信她的人,感激地说。

    “舵主曾不顾生命危险救助南方灾民,又怎么忍心杀害百姓呢,属下断言凶手一定不是舵主。”纪堂主铿锵有力地说。

    “谢谢信任,纪堂主,你是否知道昨晚凶杀案的细节?”高山云没有过多寒暄,直奔重点。

    “抱歉啊,我们闻讯过去时已经晚了,地上只躺着尸体,不见了凶手的踪影,从其手法来看像个顶尖的杀手。”纪堂主严肃地说。

    “纪堂主是否知道,江湖中有哪些会易容术的强大杀手组织?”高山云转念问道。

    “江湖上的杀手组织倒不少,但大都不成气候,自从幽冥帮被魔教灭后,强大的杀手组织几乎没有了。”纪堂主略加思索道。

    “嗯,麻烦你们这几天多帮我留意着,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高山云点点头,肃声道。

    “遵命!”丐帮弟子们一起恭敬的回答。

    高山云和他们一起转遍了京城,但是一无所获。

    晚上,京城中的所有丐帮弟子全体出动,分散在城中的四面八方,以防再有百姓被害。

    等了一夜,城中一切安宁,凶手一直没有出现。

    既然抓不到凶手,只好另寻别的线索。高山云猛然想到了那个向她身上涂抹血迹的宫女,不妨从她的身上打开突破口。

    问题是高山云当时没看清那个宫女的相貌,没法寻找她,但若是宫女已经被杀人灭口了,那就另当别论了。在皇宫中,每个宫女都有一份档案,有专门的部门负责每天给宫女点一次名,一旦宫女突然死去,一定会有记载。

    若是查到哪个宫女这两天突然暴毙,很可能就是被灭口了,顺带就能查出宫女是哪个殿中的,这样顺藤摸瓜,自然就找到了她的主人。

    高山云当即回到宫中,先打听这两天有无突然暴毙的宫女,大家都没听说。

    为了进一步确认,高山云打算调出宫女的档案查阅,但以她的身份根本调不出来。她不愿去找太子,不愿再给他惹麻烦。她也不想欠东方烨的人情,至于小公主嘛,爱女心切的洛贵妃根本不愿意小公主和她交往。大公主心机深沉,还是尽量少来往得好。

    高山云想了一圈,最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就是他的徒弟东方焰。他性子烈,心眼实,让他去调档案,没人敢不给。

    高山云到了东方焰的殿中,他正在院子里打沙袋,看起来心情有些郁闷的样子。见到高山云,他从嗓子眼里挤出“师父”这两个字。

    高山云取笑道:“乖徒弟,怎么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莫非害了相思病?”

    “为师不尊,乱开玩笑。”东方焰突然黑脸泛红,瞪了高山云一眼,一副黑萌的样子,特别好玩。

    哟,这家伙开窍了,知道害羞了,难道是有心上人了?

    高山云继续逗他:“乖徒弟,你喜欢上哪家姑娘了,师父当媒人给你撮合一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东方焰脸色更红,瓮声瓮气的说:“没有,说正事,你来干什么?”

    “师父看你在殿中闷得慌,带你去做件好玩的事情,走吧。”高山云嘻嘻一笑,故作神秘的说。

    一听有好玩的,东方焰来了兴趣,跟着高山云就出去了。

    路上,高山云把游戏规则跟他讲了一下,让他在前面开路。

    东方焰这个先锋官很给力,本来宫女的档案是不能随便让别人查看的,但管理档案的禁不住东方焰一阵厉喝,乖乖的交了出来。

    高山云把档案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这两日有暴毙的宫女,她又询问了点卯官,也说没有。

    看来这个宫女并没有被灭口,不知道她的相貌,该怎样才能把她找出来呢,高山云暗中思忖。

    她灵机一动,可以利用人做贼心虚的心理,她假装说自己看清了那个宫女的相貌,看能不能把宫女给诈出来。

    高山云故意放出风去,说前天晚上她扶起一个跌倒的当值宫女,结果宫女非但抹了她一身血,还顺手牵羊偷走了她一只宝贵的玉镯。幸亏她还记得宫女的模样,她要到个各殿去寻找这个女贼。

    高山云让东方焰开道,顺利叫开了各殿的大门。高山云装模作样走了几个殿,制造了一番声势后,她来到了嫌疑最大的润玉殿外。

    这下她不走正门了,从后墙悄悄飞了进去,这里她来过,对地形比较熟悉,她灵巧的避开众人,径直飞到了主殿的屋顶上。

    她揭开两片瓦往里张望,只见高玉瑱端坐在软塌上,斜睨着跪在地上的一个手脚哆嗦的宫女。

    那宫女磕头如捣蒜,声音颤抖成了一团:“娘娘饶,饶了奴婢吧,当时夜色昏暗,行走匆忙,我又涂着浓妆,她未必能看清我的相貌。到时候奴婢死不承认,她也无可奈何,求娘娘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听宫女的话应该就是高山云要寻找的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果然是高玉瑱派去的。如此说来,京城大街上杀人的凶手要么是高玉瑱雇的,要么是高松德雇的,这贼父女不杀死她不肯罢休,手段如此卑劣,高山云气的咬牙切齿。

    宫女的额前磕得流出了血,高玉瑱丝毫不为所动,她的声音阴冷如寒冰:“本宫心慈手软,已经多留了你两天性命,你还不知足,若是你被那个贱货发现,岂不坏了我的大事。是你自己不小心,怪不得本宫,今天本宫给你一个安乐的死法,已经是对你莫大的恩赐了。”

    高山云看到桌子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黑色液体,听高玉瑱这么说,这很可能是毒药。高玉瑱想要杀死宫女灭口,我偏不让她如愿,她能施毒,我就能解毒。

    宫女跪着爬到高玉瑱的脚下,抱着她的腿苦苦哀求,让娘娘饶她一命。

    趁着屋里的两人都没注意,高山云掀开屋顶上正对着那碗毒药的瓦片,她悄悄用剑尖把自己的手指割破,然后把长剑竖下去,把几滴鲜血滴到了碗中。

    “还是省下力气去地狱里求阎王爷不要把你油炸刀锯吧。”高玉瑱阴险地说,她一脚把抱住她腿的可怜宫女踢翻,她眸子中带着嗜血的冷笑,硬是把毒药灌进了宫女的嘴中。

    而后,她把宫女的嘴擦干净,打开门唤了两个宫女过来,吩咐道:“春花身体不舒服,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吧。”

    两个宫女架起面如死灰的春花,把她扔回了自己房间。

    春花躺在床上,绝望的泪水不停的流,忽然窗户无声的打开了,一个人影飞了进来,是高山云。

    “你,你是来索命的吧,我已经喝了毒药,不需要你动手了。”春花认识高山云,本来还有些惊愕,但想到自己就是将死之人了,也无需害怕了。

    “我是来救你的,你死不了,你的毒药中已经被我施了解药,你在润玉殿中也许听说过了,我的血液可以解百毒。”高山云伸出自己割破的手指给春花看。

    “啊!解药!我不用死了!”春花惊喜极了,她听说当日小公主的手被毒针扎伤,就是高山云给解毒的,宫人们都把高山云传得神乎其神。

    “嘘,不想死就小点声,你的主子要把你这颗棋子毁掉,你也没有必要替她守口如瓶了,说吧,是不是她派你把血迹故意抹到我身上的?”高山云做了个手势,冷声问道。

    “姑娘救了我的命,我知道的都会说出来,确实是玉妃娘娘派我去的。京城发生了杀人取心案后,她就派人在辰缘外监视着你,想找个机会坐实你杀人的罪名。前天晚上你被御前侍卫带走,娘娘即派我去必经的路上假意跌倒,以便把血迹涂到你的身上。”春花没有隐瞒,细细道来。

    “哼,你们算计得倒挺好,玉妃是早有预谋呀,京城的惨案是不是也与她有关?”高山云气得柳眉紧皱。

    “这个奴婢委实不知道了。”春花摇摇头说。

    “那你有没有发现高玉瑱曾暗中雇佣凶手?”高山云皱眉继续问。

    “没有,自从她失宠后,辰缘殿中好久都没有人来了,除了高相国偶尔来一次。”春花肯定的说。

    “哦,他什么时候来过?”高山云恰好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情报。

    “是大前天,他怒气冲冲来的,和娘娘在里面说了好长时间的话。”春花刚才被毒药吓得浑身发软,现在觉得身上有了力气,坐起来说。

    高山云暗暗冷笑:大前天,不正是我打伤高玉麟的那天嘛,看来高松德怒气冲冲来是和高玉瑱商量对策的。如此看来,指使凶手制造惨案,嫁祸给她的定是高松德,这样阴险毒辣的诡计也只有他能想出来。他定然是让高玉瑱在宫中和他配合,两人串通加害于我。

    高松德,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非要置自己的亲生女儿于死地,就为了害死我,竟让那么多的无辜百姓死于非命,你还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呢。我一定要证实你的罪行,让皇上,让天下百姓看看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真实的嘴脸,到时候,我要让你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