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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苏然睁开眼,看到身上的衣服,心中就有了大概,再者身体也没了什么痛楚,便也知道是被人救了,默默打量着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那个白衣男子身上,霸气外漏,对身边的娇妻弱子呵护有加,看来是个不错的人。
故苏然歉意的对南宫陌影一笑,低声说:“在下故苏然,多谢阁下相救。敢问阁下姓甚名谁?”
南宫陌影只是慢慢的收回视线,垂下眼睑,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独特的魅力。“南宫陌影。”不再去看故苏然,又闭目养神去了。
故苏然听到南宫陌影的名字后,突然无声的笑起来,眉角微微上扬,整个人都真实起来。手爱抚的摸了摸腰间的赤血穹苍,心中暗想:这伤受得值了,居然碰上他,运气不错。眼中波澜不惊,只是不知深邃眼底在酝酿怎样的滔天巨浪。
而青衣侍从与故泽一早就去给自家主子准备吃食了。
回来后,青衣侍从麻利的生火,早就在河边处理干净的野鸡被穿在树枝上,抹好香料,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故泽倒没生火,只是蹭了青衣侍从的火,将处理好的野鸡也烤上了。
不一会,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逸散开来。
青衣侍从将烤好的野鸡用指刀切好,递给南宫陌影。
南宫陌影接过,自己却没有吃,而是递给故苏然,故苏然愣了一下,浅笑着接过来。
青衣侍从只好将路泽烤的那份抢过来,眼神中有些杀意,你主子将我主子的东西吃了,你是不是需要赔偿一点?
路泽无奈,只好让给他。
酒饱饭足,屋外细雨还在下着,把边塞地区弄得像烟雨江南,只是不见故土长安。
故苏然躺在稻草堆上,身上还盖着南宫陌影的衣服,不自觉间,手又把玩起腰间的赤血穹苍。沉思片刻,故苏然出声问道:“南宫陌影公子是要往哪去?”
南宫陌影闭着眼睛,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揉着额角,好听的声音中带上了些慵懒。“帝京长安。”
故苏然嗯了一声之后便没再说话。
苏浅月正在轻声的哄着南宫无悔,南宫唯一小声的教导着妹妹:“看懂爹爹没,要一颗好心肠,才能交到朋友……”南宫无悔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雨停已是日中,只是屋檐上还滴滴答答的落下雨来,像透明的琉璃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七彩光芒。雨水斑驳了石墙,青苔也已经入墙,荒凉中透出点点颓然。
故苏然半撑着坐起,将身上的衣服还给南宫陌影,“谢谢公子,现下雨已歇,我们也该告辞了。”
马车中摇摇晃晃的,苏浅月已经陪着孩子睡了。
“可还好?”车外的南宫陌影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白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故苏然。
故苏然接过药丸没有一丝迟疑混着茶水一饮而尽。
南宫陌影见状,浅笑着问:“你就不怕是毒药?”
故苏然笑笑,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擦了擦嘴角,低声道:“若你要害我,在破庙里便不会救我。观汝之风度、气质甚是非凡,救草莽于野也不会系之于心,更不会将来历不明之人置于这马车同行;虽知在下身受重伤,但也不会不顾自身之安危,这种做法要么极其愚蠢,要么极其自信。想必你是看中在下身上的某样东西吧,所以,在你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之前,你是不会杀我的。”
南宫陌影取出两个杯子,往里面倒茶,先递一杯给故苏然,然后自己轻抿了一口茶,“不错,我做事从来都是讲究得失之理,从我手中得到某样必然要从你手里收取一样,我收取某样东西必然会给予你某样东西,更何况我救的是你的命,你说你该用什么报答呢?”
故苏然沉沉一笑着接过,却不饮,只是拿在手中把玩,“在下唯命一条,你想要,便拿去吧!”
南宫陌影笑,不语,手指敲击着椅子,片刻后说道:
“故公子,听你口音不像本国人吧,来这里探亲么?”
“听闻东离国帝京繁华,正想一观,却是路遇歹徒,不慎伤重,要不是你的,或许在下已经撑不下了”故苏然难得流露出一丝惊恐。
“我想要你的怀中那颗赤血穹苍,你可愿割爱。”南宫陌影顿了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凝视着故苏然问:“我救了你,难道赤血苍穹不及你之性命,你应该会给我的吧?”冷淡的语气,傲然的神色,出卖着南宫陌影心中急切想要得到那块玉的心思。
故苏然不语,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腰间的赤血穹苍。冷然的说:“这块玉,承载着一份承诺与誓言,恕难以如愿”
南宫陌影看着他的模样,眼中划过了然。“我知现在你不会给我,但是有一天,你一定会心甘情愿的送给我!”声音不大,却有无与伦比的坚定。
故苏然静静地看着他,不知他从哪里找到这样的自信,但不得不说,这样的他,美极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眼中满是他的风华无双。“这就是你要带我回帝京的原因?”
有些人,经常是不废大气力就能收到一个贴心手下,大概是天生的领导者的气质吧。
吃过晚饭,几人要了四间客房,准备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
南宫陌影站在客栈窗前,凝望着院子里一棵桂,香甜却不会觉得腻的空气不禁让人心情大好。
苏浅月正逗弄着两个小孩子,听南宫无悔奶声奶气的问着一些不相干的问题,被哥哥南宫唯一教导着。像极了平凡的一家人。
青衣侍从推门进来,便看到自家主子现在窗前发呆,不由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南宫陌影身边。
“吩咐你的事,可办好了?”感觉身后有人,南宫陌影连头也不曾回,只是淡淡的问。
青衣侍从单膝下跪,眼中满是敬仰,“禀主子,我已经命人去调查了。”
南宫陌影走到床前,展开双臂,闭目答到:“甚好。”
青衣侍从极其自然的走上前,给自家主人宽衣,伺候自家主子睡下后,青衣侍从才轻轻走出主子的房间,在走道里看了看还没熄灯的另一间房,神色不定,片刻后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另一边,故苏然懒散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茶杯,优雅的品了一口。
路泽在一旁不语,主子思考的时候最爱喝茶,此时最好不要打扰他。
过了一会,故苏然出声问到:“路泽,我让你帮我弄的假身份可弄好了?”
“弄好了,早在出发前,属下就弄好了,绝对可以乱真。”路泽在他身后低声回答道,声音中满是自信。
“嗯?说来听听。”似乎打起了精神,尾音不自觉升高了一调,勾得人心直痒。
“故苏然,男,二十,喜好甚多,尤好茶。为人和善,待人如君子。不喜甜食,爱琴曲。父亲,故和,乃是一名经常去海外经商的商人,母亲,苏绣,邺城苏家大小姐。”
听到这,故苏然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右手抵着额头道,“路泽,有破绽呐!”
路泽不解,疑惑的望着故苏然。
“即是区区一个商人之子,名不经传,何来这样详细,反倒会让人心生怀疑。”故苏然语重心长,黝黑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怒,却旁路泽慌了神,赶忙跪下,“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室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见烛火燃烧所发出的噼啪声。
一直等待主子开口惩罚的路泽久久不见主子开口,只好偷偷抬起头向上望去。只见主子的侧脸被烛光照着,有些阴沉,但更多的是唯美,秀色可餐。
偷偷将目光收回,不敢再看,只是一心盯着房内地板之间的缝隙。
许久之后,久到路泽的双腿都已经发麻,故苏然才悠悠开口:“起来吧,以后做事多用点心眼,这次就算了,就算被人察觉,要查到我的真实身份还是要花点时间的。”
路泽连连称是,见故苏然挥了挥手,连忙退下。
南宫陌影接过,启封后,一一看过。忽的皱起了眉头,商人之子?不,不会,先说他从容优雅的气质,而且隐隐之间有些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