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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莫悠拽住身前人的衣服,另一只手指着自己,不解地问道:“您刚刚说我是您儿媳妇?”
听到她的话,老者也顾不得眼前挡路的人,转身看向面露诧异的小姑娘,犹豫着解释道:“丫头,老爹也是迫不得已,才不敢与你们相认。那日见你从县衙出来,我就有所怀疑了,后来与你谈过后,我就已经确定你就是我的儿媳妇。而且那个人也说过,礼儿半年前就已经成亲。”
莫悠仍旧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似乎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然而老者却误会了,以为她是在生气,不能接受自己所说的事实。
“丫头,我……”老者刚要开口再解释,谁知莫悠突然闭上双眼,直接往后倒去,顿时吓得老者连忙伸手去接,嘴里叫着,“丫头,小心。”
竹隐也是吓了一跳,快老者一步将人抱进怀里。
“快,咱们去医馆。”老者的双眼一直盯着莫悠,紧张地说道。
竹隐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刚要往巷子外跑,就被老者拉了一把,脸上闪烁着顾忌和害怕。
“这边。”老者抿了一下嘴,没有解释,直接拽着人往相反的方向走。
看着怀里了无生气的人,竹隐的双手都在发抖,全然没有心思多想。任由老者作为主导,带着他穿梭在各种隐蔽的小巷子里,最后停在一家医馆前。
医馆附近也是一片冷清,路上连行人都没有几个。
竹隐终于察觉出异样,怀疑地望着眼前的医馆,冷声质问:“这是什么医馆?可靠吗?”
老者拽了拽衣袖,急忙解释道:“可靠,放心吧,非常可靠。你别看他这里简陋,大夫却是一等一的好,我绝不会害我的儿媳妇。”
最后一句话,竹隐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
“好了,进去吧。”竹隐不耐烦地说着,先他一步抱着人走进医馆。
馆内和外面一样,同样的冷清,只有药柜前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干净朴素的衣服裹在微胖的身子外,五官端正面容和善。
“胡大夫,您快来瞧瞧。”老者先开了声,瞅向妇人说道。
妇人起先只注意到了竹隐,老者开口后才发现后面还有人,定睛一看,脸上就绽开了和善的笑。
“徐老,是您啊。”妇人从柜台后走出,双眼在三人身上打转,最后看向老者问道:“这两位是?”
“先甭问了,您快给看看我这闺女,她好像是中毒了。”老者一甩手,借着让她看病的理由,避开了这个话题。
妇人认识老者的时间不短,也打过不少次交道,只是到现在她也知道老者姓徐,一个人住在灵石镇,家里似乎没有其他亲人。
老者对家里的事情,好像也一直是讳莫如深,不愿与外人提起。想来是有什么伤心事,不便道与外人听。
“跟我来。”
妇人不再多问,态度和气地看向竹隐,引他进入一间屋子。
老者知道胡大夫看病时,不喜太多人围在旁边,纵然心里着急,但还是留在了外面,坐立不安地等待着结果。
两刻钟后,门才再次打开。
老者立刻站起身,看到莫悠仍然昏迷着,和进去时没什么区别,脸上的担忧更重了。
“胡大夫,她……”
“徐老请放心,这位姑娘只是误食了几味毒药,索性量不大,还不致要了她的命。适才我已为她施过针逼出了体内的残毒,等她醒后来服用几日药,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妇人看出他的紧张,便主动向他解释病因。
她的话,让老者一瞬间就放下心来,连忙对着妇人道谢。
“徐老,您太客气了,再谢下去就是折煞晚辈了。”妇人连忙伸手搀扶上他,乐呵呵地劝道。
“你们先坐,我去抓药。”妇人将老者扶到椅子旁坐下后,就走向了药柜。
老者看向旁边,竹隐刚好抱着人坐下来,虽然知道没有什么大碍,可还是忍不住担心,呓语道:“也不知这丫头何时才能醒。”
“很快,她不会有事的。”竹隐紧了紧双臂,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老者不禁又打量起眼前这位年轻人,长得一表人才,看起来出身也不错。他和丫头是何关系?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最重要的是,他看丫头时的眼神不一样。
提着药走出医馆时,那位胡大夫在老者耳边轻声说道:“徐老,您似乎非常在意这位姑娘,应该是您的亲人吧。好好照顾她,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老者微微一愣,总觉得胡大夫最后那句话非常奇怪,可是当他看向她时,对方的脸上仍旧是那样和善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多谢胡大夫,那我们就告辞了。”老者心存疑虑地与她道别。
“几位慢走。”妇人亲自将他们送出门。
离开医馆后,竹隐便想直接带莫悠回驿站,谁知那位老者却一直跟在后面。
“前辈,刚才多谢您了,药给我吧。”竹隐停下脚步,隐晦地下了逐客令。
老者下意识地将药藏到身后去,“不行,我不认识你,不能让你带走丫头。”
“在下竹隐,是她的丈夫。”竹隐再次郑重地自我介绍。
老者冷哼一声,显然不信,“我不管你是谁,现在丫头不省人事,谁也不能证明你是好人。我要带丫头回家,等她醒来后,让她自己决定去留。”
“前辈,我不知道您儿子是何人,但是我敢保证,她绝对不是您的儿媳妇,您认错人了。”竹隐暗暗压下心里的焦躁,耐心地解释道。
谁知老者比他更倔,打死就是不肯放人走。
二人纠缠了一番,最后还是竹隐妥协了,答应了老者的提议。
老者的家非常偏僻,家里地方狭窄又简陋,而今又有病患在,最后就把里屋腾了出来,让莫悠单独住在里面。
而竹隐和老者,就只能屈就在堂屋,用凳子搭起几张木板,铺上一层薄被,就算是床了。
“你去煎药。”老者把药塞进竹隐怀里,毫不客气地下命令。
这个人敢和他抢儿媳妇,自是让他看不过眼,哪还能给他好脸色。
竹隐看着怀里的药愣了片刻,最后还是抿了抿嘴,认命地去煎药。
“厨房出门左拐,里面有火折子和柴火。”老者见他往外走,又好心地提醒道。
竹隐险些一个趔趄栽倒下去,这个老头儿也太不客气了,真当他是家里的仆人吗?
满头的阴云,让竹隐的心情变得非常不好,若非这个老头儿是真心对莫悠好,他岂会容忍老头儿骑在自己脖子上。
如此忿忿想着,竹隐还是乖乖去煎药了。
只是,生火对他而言,着实是个大问题。当初在将军府当差时,他也不曾做过这种事情。
在厨房捣鼓了半晌,大喘一口气,心灰意冷地去堂屋找到老者,虚心地请教生火秘技。
“连火都不会生,还敢谎称是我家丫头的丈夫,哼。”老者嫌弃地看他一眼,跟着走进厨房,没用三两下灶台下就见了火星。
看着火星越来越大,最后燃起火苗,竹隐又惊奇又佩服。他还没有看清楚老者做了什么,这火就起来了。
“老爹,您……”
“不要叫我老爹,老爹是丫头叫的。”
他刚欲诚心夸几句,老者就无情地打断他的话,不满地提醒道。
竹隐哑然无语,蹲下来开始煎药。
老者随即走出厨房,他可不想和讨人厌的人同处一屋。
煎药是个十分考验耐心地活儿,竹隐在厨房一待就是一个时辰,等他端着煎好的药出来时,衣服和脸上都沾染着灰尘,使得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药给我。”老者一把接过他手里的药碗,直直走入里屋。
竹隐已经无语到不想说话,默默地跟进去。
莫悠还没有醒来,安静地躺在床上,竹隐脸上闪过一抹戏谑的情绪。
哼,人还没有醒,看这老头如何喂药。
竹隐一副看好戏地模样,抱胸站在旁边。
老者没有感受到他的心思,走过去费了好大劲,才将床上的人扶起来,让她靠着后面的墙壁坐下,而后自己也坐到了对面去。
“你,过来。”老者摆好姿势后,就看向了竹隐。
竹隐一愣,双脚却定在原地,没有挪动半步。
老者不高兴了,瞪眼叫道:“过来,掰开丫头的嘴。”
竹隐扶额,他竟然忘了,老者似乎非常乐意使唤他。那他现在是帮呢?还是不帮呢?
看一眼面色苍白的女子,暗暗叹口气,认命地走过去。
“轻着点。”他的手刚刚碰上莫悠的面颊,老者就出声提醒道。
竹隐抿嘴,努力让自己无视这个人的存在。
他当然知道轻点儿,这老头儿真以为,只有他一个人担心莫悠的情况吗?
有了竹隐的帮忙,老者顺利地喂完了一碗药。
“扶她躺下,小心点儿。”老者收起药碗,又下了命令。
这人啊,有时候骨头就是软,一旦接受了某些事情,就算是心里不喜欢,也还是会下意识地去做。
就像竹隐习惯了老者的使唤,纵然心有不满,却还是会遵命行事。
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一老一少又回到堂屋,大眼瞪小眼。
老者不待见竹隐,自是不肯主动开口说话。
而竹隐,也对这个老头有所怀疑,只是一想到他那个不知名的儿子,心里就是一阵犯堵。
索性收拾好情绪,咳了两声,主动开口问道:“还未请教前辈的尊姓大名?”
老者瞥他一眼,没有回答。
“适才在巷子里听悠儿说,您是要去衙门,还有您儿子在衙门里做事?”竹隐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气馁,或是不高兴,而是改变了方式,再次询问。
而当他问完后,老者脸色立刻闪过一抹慌乱,他似乎非常害怕提到县衙。
竹隐眸光微闪,直勾勾盯着老者。
“老前辈,在医馆时听胡大夫称呼您为徐老,想必您姓徐吧。”竹隐观察着他,继续说道:“县衙里姓徐的人,在下不是很了解,可是有一位在下还是知道的。那就是徐幼清,徐知县。”
砰地一声,茶碗摔碎在地。
老者惊恐地瞪着他,满脸的震惊和警惕。
看来他猜对了,竹隐暗笑,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惊奇。谁能想到,住在这个破旧屋子的人,会是堂堂知县的父亲。而且,他看起来似乎非常忌讳衙门,就连自己的儿媳妇都不认得。
这背后一定藏着很深的秘密。
“你、你、你果然是那个人派过来的。”老者猛地站起身,满屋子乱跑,似是想找什么东西。
“那个人?他是谁?”竹隐淡定地问道。
老者终于从墙上拿下一把锄头,直接冲向竹隐,“少在我这里演戏,走走走,快走,这里不欢迎你。回去告诉那个人,我老头子不会再任由他摆布,等丫头病好之后,我就带她去县衙,我要把一切都说出来。”
说着,锄头就挥向了竹隐。
他只是一个腿脚不灵便的老人,哪里斗得过身手灵敏的年轻人,手上的锄头连连扑空。一番打斗下来,老者很快就没了力气,一手扶上桌子,大口大口喘着气。
“前辈,您误会了,在下并非别人派过来的。倘若您不相信,大可等悠儿醒来后,问……”
“滚,赶紧滚,不要以为我是个老头子就好欺负,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你快滚。”老者喘着气,因为用力过度,连声音也开始抖起来。
竹隐见他情况不妙,刚要说些安抚的话,谁知里屋的人却已醒来,突然出现在眼前。
“悠儿。”他惊喜地叫了一声,忙迎上去。
听到他的声音,莫悠慢悠悠转动着眼珠,奇怪地看向他,眼里带着疑惑。
“你……”
她刚开口,对方就走到了身前,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仔细打量着她。
莫悠眨了眨眼,声音有些迟疑,又带着奇怪,“你是?”
放在他肩膀上的双手突然一紧,顿时痛地莫悠蹙起眉头,晃动着身体想要甩掉他的手。
竹隐猛地回神,意识到她的不适后,连忙松开了手。
“你不认得我了?”语气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回想起之前在医馆时的情况,那位胡大夫曾提醒过他,说是那些毒药虽然不会要了莫悠的命,但却会遗留下其他症状。至于是何症状,连她都不敢确定,只能看莫悠的造化。
尽管早已做好准备,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症状,对方那陌生的眼神和疏离的语气,让他的心紧缩了一下。
“你这个恶人,终于露出原形了,看我不打死你。”老者重拾力气,上去拉开竹隐,朝他挥锄头。
竹隐还处于恍惚中,感受到危险的靠近,下意识地接住锄头,一个用力就从对方手中抢走了。
老者一惊,连忙拉着莫悠后退两步,让她进里屋,自己则护在门外。
“有什么事冲着老头子我来,休想再动我儿他们一根汗毛。”
竹隐扔掉锄头,直接逼近过去,还未等老者反击,就一把将人推开,走进了里屋。
老者敌不过他的力气,当即就撞到了墙上,等他站好后,对方已经逼进里屋。
“畜生。”他大叫一声,也跟着跑进去。
“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争论,若是识相,马上出去。如若不然,我马上杀了你,你儿子也会死的很惨。”竹隐忽然停下脚步,侧过头,却没有正眼看身后的人,声音冰冷地威胁道。
老者一时被他的话吓到,这个世上他最不能失去的就是儿子,哪怕是不能相见,他也不能失去。
“出去。”竹隐再次开口,不轻不重地语气,却暗藏凌厉。
老者畏惧地看着他,迟迟不敢再上前。
莫悠亦是满脸骇然,胆颤心惊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还不走?”竹隐又开口。
老者转而看向莫悠,眼里闪动着为难,最后一咬牙,脸上带着歉意,转身离开。
“你、你……”莫悠缓缓往后退去,瞪着竹隐,“你是谁?刚刚的那个老伯又是谁?”
“莫姑娘,你当真不认得我了?”竹隐往前一步,看到她害怕的表情,立刻又停下。
莫悠忙摇头,像是要急于和他撇清关系,这个男人刚才的样子太可怕了,她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人呢?
“我是竹隐,你的……好友。”竹隐沉下眸子,一些不好的想法快速在脑海中闪过,最后还是被否决了。
“竹、隐?”莫湛轻声念着他的名字,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脸上很快就现出痛苦的表情,她努力摇着头,“不认得,不记得了……你是什么人?我、我又是谁?”
“你叫莫悠,”竹隐看着她,柔和的语气,似是在引导她,“莫、悠,记得吗?你来自京城,曾经生活在笔墨楼里。”
“京城?笔墨楼?”莫悠蹙起眉头,显然是对这些字眼非常陌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姓莫吗?你说你是我的朋友,那你也是京城的人吗?”
竹隐迟疑地看着她,最后摇了摇头,“我是皓云国的人,与你在京城相识。”
“皓云国……这里是皓云国?”莫悠说着,马上看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