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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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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的组成元素也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阔别,再加上一次又一次的重逢罢了。陈可情再次见到阮琳的时候,心中无法不产生出无限的感慨来,她的确变了许多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调皮的小女孩了,而阮琳也说她变了,她成熟了不少。是的,每个人都成熟了不少了。但是阮琳说,“你真的与从前大不相同了,说不清楚是什么,但是,你让人有了一种疏离感,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的亲近,你看,从那时候起,我们可不总是这样在一起的嘛!”

    于是生活就此再次开始了,陈可情暂且忘却了那段异国的情事,为着自己的未来而打算了。她已经谋到一份报社的工作,正是她想象中的工作环境。而父亲,也逐渐康复了,并且能够继续他的创作活动了,最近,对于他的创作,他又有了新的想法,她也同着父亲共同探讨着。他老了,因为她的回归,他表现出了格外高涨的情绪来,凡事都透露出一种积极的心态。

    而叶均翔,在回国以后,他也为他的兽医工作做了很多准备,据他说,新近一切进行得不错。据说,他们在半个月后会有一次同学聚会。陈可情从未参加过这样的聚会,在她眼里,一切都是新鲜的,叶均翔已经应允了这邀请,邀请人据说是当年高三班上的班长。她还模糊地记得那人的模样,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文弱的书生摸样,在班长的职位上却表现的相当不错,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印象了。

    时值六月初,白日里常常有微风拂面,午后醉人阳光,懒懒使人昏睡,炎日如同超大瓦的灯泡明晃晃在大马路上肆无忌惮,回到国内,虽然能够使人感到一种归宿感,但是,先前的异国情怀忽然间被再次勾回,这情绪便是那种久别后的念想,一种不能摆脱的情思。明明回来不多时日,却像是过了好些年,仿佛那一段时光像断层的岁月遗失在一个逼仄的角落,她不用费力地回想,只在夜深人静之时,那些细枝末节便如同清醒中的梦境一样暂入了陈可情的脑海,一切的细枝末节,就连一个无眼神,一个细小的动作,她都能够轻易回想起来。在这冷清的房子里,她也只能一人独自坐在落满一样的床窗前,回味旧事,就连自己也无数次地恍然,那过往到底有何种魅力,就像被施了魔法,拥有一种吸附精神的魔力。她不能自已地在过去的时空中沉沦。不论身在何处,都同样地唤起那种情思。一个人在清晨无人的街道散步时,她会忘了自己还走在路上,还处于行走的状态,她只感觉自己的腿随着石砖的延伸而向前移动,四围景色随着她腿的移动而不断往后退去,她忘了自己走的是快是慢,就连自己的存在也忘了。时间大把大把从身侧滑过,人不知不觉,有时候也会分不清楚物与我的差别。

    父亲仍旧埋头创作,自然没有发觉她回国后的变化,而叶均翔,也将他回国后的重点转移到了他的工作当中,他预备开一家私人诊所,这可是一个大工程,依他的说法,他要忙上好一阵子了吧。他们一个星期之内也只能勉强地见上两次,每回见面不过约出去吃一顿饭,有时候中餐,有时候西餐,有时候日式,关于吃什么菜,哪国的菜,哪种菜式,这都不是叶均翔所要考虑的事情。陈可情惊讶于叶均翔在此方面的缺乏主见,她从未见过他的这一面,她并不是不愿意担任那个做出选择的角色,但是,多次让她做出抉择,她已经渐渐地厌烦了,她开始对这种例行公事似的“事务”表现出了不耐烦。就连餐厅的选择都要看陈可情的主意,这是叶均翔每回在电话中留给她的问题,“你决定好了就再给我一个短信便是,记得,礼拜四的晚上!”叶均翔决定时间,而陈可情,决定地点。但是,他再忙,也不会爽约,在这一点上,的确无可非议。

    虽然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长此以往,她几乎感到了这平淡期的过于早的早来,她所期望的恋情的**期——不,仿佛没有**期,有很多种爱恋,现在她所经历着的一种,便是那种直接进入平缓期的。不得不承认,她已经流露出一些失望了。但是毕竟,她的工作也是忙碌的,新闻行业,总要跑在别人的前面。忙碌填充着无味的生活,一旦闲下来,便是彻彻底底的空虚。

    回家以后,有关母亲的消息又消失了,她也没有在家中找寻出任何相关的信息,照理说,父亲会在家中留下找寻过的线索,陈可情最爱做那种寻寻觅觅的事情,家中隐秘物事无一例外出现在她的多年来练就的法眼之后。多日来,不曾有所寻获。她站在楼梯的顶上,俯视着穿行于餐厅与厨房的父亲,他嘴里还哼着时新的曲子,天哪,真受不了他。自己又不能直接地问他,难以打破那个临界点。由此一来,甚至使她怀疑起之前父亲寄来的写信中,都是来自于他的杜撰,她想到这里忽然有些害怕。她也在各大报刊亭找寻一些过期的旧刊物,她企图寻出点什么蛛丝马迹,但是一切的“秘密”行动仿佛都是徒劳。此事只能无疾而终了。

    很快,六月已过半,在那同学聚会之前几天的一个午后,陈可情恰巧从香熟的午觉中醒来,她睁开眼便将那美妙梦境忘之九霄云外去了。那时正是阳光强盛的时刻,她的目光落在那厚厚的窗帘上,可以看见外头生命力无比强劲的日光投射入室。她懒懒地扶起自己的脑袋,侧面脸颊还残留着一条条凉席上的花纹,像纹身一样印在她的脸颊,煞是好看,再加之她惺忪的睡眼,那模样真像是坠入凡间的天使。她起身来时微微的晕眩,一转眼看见了电脑屏幕上半小时前发来的电邮,语气正是阮琳没错,“姐妹的私密聚会哦,华亭餐厅,十七号,晚上八点整哦。不见不散!”

    此次与阮琳聚会,只她们俩,再无他人,她们预备在一家西餐厅见面,陈可情清楚地记得阮琳那日着一身明媚的白色,脚上踩着一**白色的中跟鞋,她开车来接陈可情,就在陈可情家门口停住了车。

    她特地来接她,陈可情出了家门,手插在腰里,对着日光皱起了眼睛,“其实也可以就在家里吃一顿的,我爸的手艺还不错的。”阮琳摘下太阳眼镜,甩了甩一头利落的深栗色短发,活脱脱一个现代都市俏女郎,“那怎么行!你还没准备好呢,先请我进去坐坐呗!”陈可情愉快地说道,“当然了,大小姐光临,蓬荜生辉啊。”阮琳拿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傻丫头,别跟我贫了!”

    陈可情在身后关好门,此时,父亲从书房下了楼来,他戴着他的深度近视眼镜,衣着休闲简约,唇上隐约可见那一抹浅灰色的胡茬,阮琳进屋见了他便打起招呼来,“啊,伯父,真是许久不见了,您真是愈活愈年轻啦!”陈可情父亲笑笑,“还年轻呢,哪有你们年轻人有活力!当年的黄毛丫头现在都出落得这样剔透了!”陈梁玉很少见客,陈可情的同学他也见得极少,几年前他倒是见过这女孩,她来过家里几次,因而梁玉对她也有些印象,甚至当初这女孩眨巴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时那生动的模样也近在眼前,看着她们的成长,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日复一日的苍老,但是心中仍然不无一种重回青春的激情,人的身体虽是真的老了,心灵却依旧不老,他总爱这样在心中安慰自己。

    接着梁玉又吩咐女儿给客人准备饮品,并热情地问她喜爱喝什么饮料,阮琳答是,“咖啡!”是的,她爱极了喝咖啡,梁玉也时常喝来着,因而他亲自往厨房准备去了,“陈可情啊,你就先同阮琳聊聊呗,我去煮咖啡好了。”

    陈可情乐得闲,也便应声道,“好,趁着时间还早,我也要一杯吧,平常都不喝的。”

    父亲边走边说,“没问题,三人一块喝,稍等片刻便是。”

    她们聊得不多时,梁玉端着托盘便走出了厨房,三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已经新鲜出炉。阮琳期待地望着梁玉走来,闻着香气,脸上忍不住有了笑容,梁玉一杯一杯地分发好,“意式浓缩咖啡,各位且慢慢享用。”

    阮琳端起了杯子,凑近了闻一闻,笑着说,“不曾料想伯父还有这样好的手艺,看来呀,得要听陈可情的,下回呢,我们在伯父家里几次会,多请几个人,热闹一回也不错的嘛。”

    陈可情与父亲互相望了一眼,又收回目光,梁玉说,“这当然好了,我虽学艺不精,对付你们的胃口应该还行吧。”

    阮琳品尝了第一口,便赞不绝口,只点头,“哪能这么谦虚呢,下回呀,尝尝就明白啦。”

    陈可情在一边说:“谦虚什么呀,说不定阮琳的胃口爸爸还满足不了呢,她呀,嘴可刁的很呢!”早在学生时代她就是知道的,阮琳是从不尝一口学校食堂的饭菜的,认为是太过于寡淡了,完全没有色香味可言,连看一眼也是不忍去看的,她从来吃的午餐是她母亲做好的便当,午间吃饭时候,一群嘴馋的都眼看着她的饭盒留着口水,她倒也大方,常常分一些菜给那些无赖的馋猫们。

    陈可情又想起那些个小事,也觉出一阵细细的欢喜来。她甚至还记得阮琳硬是要放进她饭盒里的一个荷包蛋,嫩嫩的金黄的颜色,阮琳调皮地要给她吃,她却推辞,阮琳急了,“哎呀,推什么,我有两个蛋嘛,一个你吃,一个我吃,很好的嘛,快点吃!”她也不好再说不了,只得接受了。现在想来那都是一种极其难得的美味,她想到了煎这个荷包蛋的那双手,那该是一双充满慈爱的美丽白皙的手吧。

    只稍作一杯咖啡的休息,她们便要出门去了,告别了陈梁玉,她们走到了门口,梁玉送她们至院门前,阮琳打开车门,站定了再那向陈梁玉挥手,“您就进去吧,我们走了,放心,十一点之前可一定会送她回来的啦。您就等着吧,下回再来看看您的厨艺哦!”

    陈梁玉笑着,鱼尾纹在眼角形成了优美的弧度,他站在那里,说着,“好,去吧去吧,别耽搁啦。”

    陈可情也向父亲说道,“我会尽早回来的。”

    陈可情带上院门,进入车内,两人往目的地驶去。后视镜里,可以看见陈梁玉消失在门内的身影。

    二十分钟时间不到,她们来到了目的地,找到已经预订好的位子,在一个靠窗的,安静的角落,餐厅笼罩在一种精致的暖黄色的灯光氛围之中,这正是黄昏时分,正应了景。她从前没来过这。这样一种十分暧昧的气息,陈可情忽然想到,这种氛围,是否更适合恋人之间的约会呢,她想到了她与叶均翔的约会,其实总共记起来不过那么几次,也并不多,在餐厅的次数的确不多,他们仿佛更多的时刻是在无人的湖边,一边散步一边聊着事情。他们也都钟爱那种湖边的气息。

    点餐后,她们开始聊起过去,故人再见,也只能将过往发生的一点一滴再温习一番,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能够毫无保留地再谈论一番。阮琳不再是从前的模样了,陈可情早该想到的,像阮琳,这样一个活泼的女孩,她的未来拥有着无数的多姿多彩,果不其然,她同陈可情谈到了她的罗曼史,看上去,她已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女子了。是的,她经过了很多个男生,多的数不清楚,在陈可情认识她的学生时代,她还没有表现出过这样的趋势,但是,现在不同了,在学生时代,越是默默无闻,不大起眼的女生,毕了业,走入社会,性格方面反而能够得到相当程度的加强。阮琳无疑是这样一个女孩。

    渐渐地,她谈起了她们的现在,当过去的事情数完,人总要立眼于现实生活中去的。阮琳一个劲儿地说着自己。女生们在一起,无非谈感情的事,顺利与不顺利都能够洋洋洒洒地写出一本书来。阮琳现在又和萧楠在一起,他们两个在一块,其实很久了,在他们不曾分开的时间段里,阮琳遭遇了数次“外遇”,这都是从前绝对触不到的词汇,而现在,就这样,轻松地,随意地从阮琳的口中说出。她的确变了,是因为她们都成长了吗,对于阮琳的变化,陈可情反而没有什么惊讶的感觉,又或许是生活让人变得麻木了?不知道。

    这家餐厅是阮琳常常光顾的,她首先点酒,朗姆酒。饭前先喝几口酒。侍者认得她,“照旧三分之一杯,是吗?”阮琳点点头,“其他的等会再点吧。”她喝酒倒是一向有节制的,一次也不喝满一杯的样子。当然,这厮在陈可情的面前,她知道,陈可情是不大常喝酒的。

    也许唯一没变的就是阮琳爱说话的个性,尤其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友,她更是嘴巴不能够闭上,一直在说着,当问及陈可情近些年各方面的经历时,陈可情反而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说,只敷衍着搪塞过去,但是精明的阮琳哪肯放过神情恍惚的陈可情,当谈到她自己,陈可情便心不在焉了,她无法像阮琳那样,自己经历了什么事情,都要忍不住全数托告,陈可情万万做不到这一点,就连同父亲谈话也不无顾虑的。每回被问及,她只是含糊地说话,不一会儿便胡乱扯到别处去。久而久之,也无人再问了。

    但是阮琳不肯放过,“陈可情,现在是真正决定了要同叶均翔在一起么?要不是我们呀,他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跟你在一起呢!”阮琳端起高脚杯,缓缓啜了一小口,然后定定地瞧着杯中摇晃的深宝石红色的酒液,她感到脸颊微微地发热,才几口入肚,就有这般微醺的效果,这正是她常来这里吃饭的缘故,她本事一个念旧的人,抓着旧事物不肯放手的,即使她历经千劫百难,那最初的情缘,她始终不能忘怀,她深信,那最初的,便是最纯的,就像在品酒之事上,她亦是万万不肯将就的。

    “要说我呀,我不但没有你那样如数家珍的宝贵经历,更没有你大小姐五光十色瑰丽的生活,我感觉自己生活的像一个十足的清教徒,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啦。”陈可情还是不松口,随意说了句,她只是觉得,有些事实在不宜出口,有些事,实在不能说,不可说。即使对于最亲密的朋友。她相信自己胜过任何人。至于叶均翔的去新加坡找她那一趟,她真真以为他有多么重情而抛开万事来找寻自己,自己正因为那康桥之事而有所不安,即使只有一点点,但那也足以扰乱自己的心绪。现在,当然了,她不必再担心任何的不安了,她现在不再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因为一切本就是像原本一样,是公平的了。当那个人不在眼前出现,不再能够触碰到真实的身体温度,就连那份曾经存在过的爱,仿佛也随风飘散了,她开始有点不确信,当初那种莫名的迷恋去往何处了,那往事是否已被丢在了风中,再无一点声响。

    陈可情想起这些,惊讶于自己,在这朋友之间的聚会中,她还能这样地想起那段往事,事情不知过去已多久了,但是她还是这样无征兆地想起来。陈可情立即将自己的心绪拉回现实中来。

    侍者过来等待点菜,阮琳让陈可情先点,陈可情又推让给阮琳先点,阮琳笑笑,“干嘛这么客气,好啦好啦,我先。”她点了几个,又将菜单递给陈可情,陈可情点了几样。

    饭中,她们便不说话了,饭毕。阮琳本来打算带着陈可情去往另一批人的聚会,但是考虑到她对那些并不大热衷,也就算了,但是又不能就此丢下了陈可情自己去,于是她放弃了去那边,决定今晚好好与陈可情聚一聚,毕竟那么久没见面了,叙叙旧日情意也是很必要的额,那些热闹的聚会机会有的是,来找她的人也根本不愁少,只有没办法推辞的。但是陈可情又惶恐自己使好友失了约,因此自己便让阮琳不必为自己费心,自己先回去也是可以的。

    阮琳叫了起来,“这怎么可以,你知道的,那帮人的聚会没什么的,倒是陪你才是正经的呢!走,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陈可情听闻她如此,也便放下心来来,心想这样也好,总要有所放弃的,只此一次,也便罢了。两人除了餐厅仍又往街上走去,并没有特意在哪一处歇下脚来,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已是灯光明媚之时,街道上有如白昼,她们并肩走着,路过一个个灯火通明的店铺,来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建筑群,都是欧洲风情的建筑物,这儿比别处又迥然另一个世界,宁静了许多,灯光也是昏暗的色调,有冷色也有暖色,依稀几个行人而已。

    二人在街上走着,却处在暗暗的静默之中,走入建筑群的深处了,灯光却忽然亮了许多,陈可情首先打破了沉默,“近来都在做什么呢,可有什么打算?”

    “你也看到我啦,我爸妈都给我安排好了,我能怎样,我只是在他们的安排之下过着日子罢了。”阮琳觉得夜晚的风有些冷,将搭在手上的风衣套上了。

    陈可情靠近了她一些,“难道你就没有过对于自己生活的想法吗?”

    阮琳将手插在口袋里,抱紧了陈可情臂膀,“哪像你这么自由啊,父亲又是个作家,这么有氛围的家,我就惨了,每天都一个人过着可怜的日子。”

    陈可情也抱住她,“哪能呢,你的生活可是多少女孩羡慕不来的啦!”

    阮琳撇了撇嘴,说:“你还不知道我呀,还对我说这种话!”两人靠在一起,晚风略过她们的肩和发,陈可情抚了抚阮琳被风吹乱的短发,说:“好啦,我明白,他们是工作忙嘛,那么忙,不就是为了家人能够生活得更好吗,你应该多多体谅一点吗?”

    阮琳撅着小嘴,“忙忙忙,什么事都忙,就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好忙的,可以连我的生日都忘记!”

    陈可情问她,是吗,你的生日不是还没到吗?她记得阮琳的生日是在她的前头啊。

    阮琳说,“是啦,从前啊,总是提前很多时候就开始谈论了啦,每次生日呢,他们就都总会弄出很多花样的,大家在一块叽叽喳喳地商量着是要去哪儿的好,要搞些什么活动才尽兴呢,瞧瞧,如今呢,多冷清啊。”

    “嗯,我也知道,到时候我替你过不就行了,就让他们后悔去吧!”

    “哈哈,也是,那我们就说好了哦!”她们又像那时候一样地拉起钩钩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呵呵……呵呵……”

    一串珍珠一般的笑声在无人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响亮,她们渐渐地开怀起来,朋友之间由于时空的隔离而形成的距离忽然之间变得重新亲近起来,她们不由得发出感叹来,“一切变得多快呀,结果总是令人猝不及防……”

    末了,灯光逐渐地更为黯淡了,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她们都得要各自回家了,阮琳送了陈可情回到家,自己便开车离去了。

    阮琳并没有回家,她的那群朋友还在等她呢,方才其中一个朋友给她发了一条短信,非得要她去一趟不可。她得去应付应付才行了。方才离了陈可情,也没有进去她家里了,此刻,坐在驾驶座上开着车的阮琳侧脸的线条十分明显,在路上浅黄色灯光的照射下,愈是显得一点表情也没有,她眼睛一眨不眨地开着车,仿佛又回想起了那事,过了一会,她重新回过神来,晃了晃头,利落的短发在空中划出一圈美丽的弧度,她使劲眨了眨眼睛。她的车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