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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庄自认跟了言墨白十来年了，不说将言墨白了解透彻，起码也算是摸清他的性格七八分的。
言墨白何时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像是懊悔，惭愧，抱歉，痛苦……总之，那是小庄在言墨白的脸上从未见到过的表情。
小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无法安定了。
这觉得不是因为他上班跟清晨聊天而叫他出来，事情可能严重得多。
“老大。”小庄终于还在受不了他这种眼神的注视，首先开口：“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儿？”
言墨白在心里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跟小庄坦白。
自从他恢复了所以的记忆后，看到小庄，就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不敢面对，心有愧疚，后悔懊恼……
“我恢复所有的记忆了。”言墨白开口的时候，声音不自觉的有些沙哑，“当年那事儿，我想起来了。有一件事儿，我今天想跟你说一下。”
小庄不安的心里又有些迷惑。当年的那事儿似乎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吧？伤害清晨的那个人渣都已经被他给杀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老大不会说当年他跟清晨在一起过吧？不然怎么会用那么复杂的眼神看他呢？又是懊悔，又是抱歉的，让小庄的心凶猛的跳了起来，背脊冷汗连连。
“老大，你说。”小庄很艰难才说出这几个字。
“当年，媤慕被我带走后，她有求我帮她去救清晨她们几个，可是我没有答应。”这么简短的一句话，言墨白非常艰难才说了出来，说完就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小庄的脸。
当年媤慕扑在他身上，两个人都晕了过去，只是他小晕了一会儿，就醒过来了。之后带着媤慕走了。
可是媤慕醒过来后，一直哭着求他去救她的姐妹，只是，他没有答应。
要是他能去的话，是不是清晨就不会被alan侵犯了？
言墨白响起这件事儿，不敢面对媤慕，还不敢面对小庄。
媤慕如果知道了，会不会不原谅他？
而小庄，清晨现在是小庄的女人……
言墨白说完这句话后，便沉默着不说话了。
小庄从最初的惊愕，到痛苦，再到理解，最后只能是一个苦笑。就像是嘴里含着黄莲，明明知道是苦的，还要硬生生的咽下去，并且要露出一个笑。
你说，这样的笑，能不苦么？
当年的言墨白，那样冷漠无情的人，眼里只有兄弟情义，不近女色，能救下媤慕已经是让人大跌眼镜的事儿了，怎么可能会去因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而去救一个完全不认识，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女人呢？
换做是当年的小庄，也不会去救的。那么，他有什么立场怪言墨白呢？
这是命中注定，是一个劫难，逃不掉，也避不开。
当年的他们，谁都不会想到，会遇到一个女人，让他倾其所有去宠爱。
言墨白没有预料不到，所以当初发生那样的事情，导致他现在的懊悔。小庄也预料不到，不然他是拼尽所有，也会冲去将清晨救下来的。
“老大。”小庄唇间似乎有千金重，艰难的话语从沙哑的喉咙里挤了出来：“这个谁也预料不到，更不能怪你。我当时也不知道，有一天我会和清晨在一起。”
小庄抬眼看向言墨白，见他一脸阴郁，紧抿着唇，小庄心里更加难受。
老大向来都是最看重兄弟情义的，这段事儿，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要是他不说，别人是不会知道半点儿的。
只是现在他找回了那段记忆，却觉得心有愧疚，愧对小庄。
小庄上前两步，走到言墨白的面前，握拳在言墨白的胸前击了一记，那是一种兄弟表达深厚情义的方式。
他说：“老大，别说是你，就算换做是我，也肯定不会出手的，你不要想太多了。况且，我也不计较她有过那样的经历。我之所以杀alan，是他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纠缠着清晨……在我喜欢清晨后，他纠缠的是我的女人，我当然不会放过他。而清晨之前受过的伤害，我不会因此而看轻她，她在我心里也不会是卑贱的，反而我会因此，而更加疼惜她，用我的爱，去治愈她的伤痛。”
谈及心爱的女人，小庄眸中渐渐柔和下来。原本也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也会因为爱情，而变得温柔，并且会笑。
言墨白没有想到小庄会对他说这样一番话。
决定来跟小庄坦白的时候，言墨白就知道小庄不会怪他，可是要是将这事儿藏在心底的话，他觉得良心难安，愧对兄弟。
要是小庄实在怪他当年没有出手的话，他甚至愿意让小庄捅一刀，或者嘣一枪解恨，只要留他条命，让他继续活着，继续爱自己的老婆就行。
言墨白听到小庄的话，心里也是万千种滋味在心头，百转千回。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无法挽回了，可是他还是选择向小庄坦白，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总觉得不该隐瞒着小庄。
“当初的我们都是在玩儿命，从未想过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舔血的生活。关于过去的事儿，大家都忘了吧，珍惜眼前和将来，才是最重要的。”
小庄拍了拍言墨白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着，倒是像一位长者跟晚辈在讲人生道理一样。
“反了你了！”言墨白回手一拳打在小庄的肩上，笑骂道：“还敢跟我讲大道理！是太久没有练你们了，越来越猖狂了！”
小庄退了一步，笑看着言墨白，说：“等老大的伤痊愈后，咱们可以去练练。”
“哟呵？都敢挑衅了？”言墨白往后靠了靠，挑着眉睨着小庄，说：“要不咱们就在这里练练？就凭你，我单手都能把你拿下！”
小庄一本正经的摇头，说：“别吹牛！你现在肯定打不过我。而且，我现在也不跟你打。咱们俩一起进来这里，要是等一下你被抬着出去，我要怎么向嫂子交待？伤了你，别说嫂子，清晨也不会放过我的。你也知道，她们姐妹几个护短得很！”
言墨白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抬脚就踹向小庄：“滚！”
“老大饶命啊老大，小的是开玩笑的……”小庄退后两步，躲过言墨白长脚的攻击，连声求饶。
言墨白蹿了出去，飞快的出拳，拳脚配合，跟小庄斗在一起。
小庄最初避让开了，可是见言墨白步步紧逼，他被踹了两脚，肚子中了三拳后，不得不还手。
两个人在这密闭的会议室里狠打了十多分钟。
因为言墨白一直逼着小庄出手还击，再加上他有意的忍让，最后肚子被小庄重击了几拳，差点吐血，两人才停止了打斗。
两人扶着桌子，大口大口的呼气，眼睛也有些酸胀。可是这样发泄过后，心中那隐忍着的郁气一并的宣泄了出来，终究是舒服多了。
“老大，我发现自从你结婚以后，找虐的特质越来越明显了。”小庄平复了一下呼吸，单手撑着大理石桌面，一屁股坐了上去。
言墨白抬脚又往小庄踹去：“滚蛋！老子是想让你发泄一下，免得气坏了身子。”
小庄嘿嘿的笑了几下，说：“不过这样还真是舒服多了。”
“所以，你其实是介意的是吧？”言墨白也跟着跳上桌子坐下，偏头像是漫不经心的问小庄，眼里却闪过狡黠的笑意。
小庄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扭头看着言墨白说：“我不介意，是真的不介意！现在这个社会，还有几个女孩子是处儿？不是处儿，不代表她们不纯洁，不洁身自爱，而是，她们遇到的男人太渣。我喜欢的是她的人，当然包括她的身体，可是主要还是她的心。我全心全意的爱她，已经做好这辈子只爱她一个的打算后，哪怕她不那么爱我，或者她爱别人，我都不介意，也不会放手！”
这样的爱似乎很伟大，却又很霸道强势。
言墨白愣了一愣，然后笑着伸手拍拍他的肩头，说：“你小子行啊！谈几天恋爱，就变情圣了！说这话也不嫌酸，我听着都肉麻死了！”
小庄呵呵一笑，眸中闪着光亮，“都是老大带的好头，做的好榜样！”
言墨白宠妻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了，小庄这么当着言墨白说，言墨白却是听出有些取笑的意味了。也不跟他计较了，反正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只是用眼神警告一下，让这小子别太狂了。
“老大，嫂子之前吃了那个解药，现在想起来了么？”两人静默了一下，小庄问言墨白。
“暂时还没有。”言墨白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收敛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
媤慕对姐妹情谊那么看重，也很护短，要是让媤慕记起来的话，另外那件事他倒是不那么担心，只是这一件，却十分让他头疼的。
“你说，我要是跟他坦白的话，能不能争取宽大处理？”言墨白不耻下问。
小庄对于自家老大怕老婆这个事儿，也有所了解，深表同情，只是十分无奈，他爱莫能助。
小庄长长的叹息一声，说：“我看是有点儿难。嫂子是最看中姐妹情谊的，就跟老大你重兄弟情义一样。比如，那天雷少和任少有危险，要是嫂子有事拖住你，让你没能去营救他们俩，导致他们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意外，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