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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王宝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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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是谁的孩子?是不是我的?”

    蓁蓁的双手也在桌下握成拳,指甲都扎进手心里。

    “不是。”她说,脸色平静,“他不是你的孩子。”

    他一听,放在桌上的手明显地抖了抖,看着她的眼一下子失去了神采,连脸上的表情都快要崩塌。

    好几分钟后,他收拾起一切的表象站起来,冷冰冰地扔下一句:“再见!”

    看到他的车从马路边开走,她紧绷的神经垮下来,全身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回家时,在小区门口看到走出来的东方斐和鱼梦,她愣了一下。

    东方斐向她点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蓁蓁从他脸上看不出表情,只能看向鱼梦。

    鱼梦一脸郁卒,有气无力地说:“我先出去一下。”

    “早点回来。”蓁蓁只能这么说。

    东方斐开着车,一直都没说话。刚刚也是这样,他看到她,完全没表情。惊喜、愤怒都没有,反倒是她,嘴张得可以塞进一颗鸵鸟蛋!

    好吧,她承认,她是被吓的。谁叫她当年不辞而别?而他当时,对她真的很好,好到……她害怕。不然,她也不会跑……

    回想往事,鱼梦忍不住叹气,整个人魂游天外,车停了都不知道。

    “下车吧。”他的声音,一如六年前的温煦。

    鱼梦看着熟悉的景色,问:“你怎么住这里?”

    他没回答,抄着双手慢慢向前走。她只能跟着他,看着他带她走过她曾经十分熟悉的路段。

    同一栋楼、同一个单元、同一个楼层……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最终,停在了她六年前住的房子门口。

    他拿出钥匙打开门,立刻有狗扑了上来。他一笑:“开心什么?”

    “汪汪~”狗紧接着发现了鱼梦,欢快地扑上去。

    它越欢快,鱼梦越难受。在玄关处,她抱着它哭起来:“麦琪……”

    哭了许久,狗安静下来了,咬着她衣袖把她往里面拖。她走进去,发现客厅的摆设几乎和六年前一样。

    她当初,明明收拾得很干净的,有些东西都扔掉了,但又出现了。

    拿起电视柜上的水晶摆设,在一边喂鱼的东方斐说:“在淘宝上买的,和你那个差不多……”

    “……”不是差不多,是一模一样。她眼眶忍不住的湿润,看了他一眼,继续观察这屋子。连她的书都在,她记得她托苏芒寄走的!

    “这些怎么在这里?”

    “遇见蓁蓁的妈妈过来搬,我求她留下的。”他将浴缸里的乌龟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把房子买了下来,把狗要了回来。”

    鱼梦喉头哽咽:“为什么?”

    “你说呢?”他看着她。

    一句话击中她心中的柔软之处,她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怎么养鱼?”她以前没养过鱼。

    “一个人寂寞。多养点,总是好的。”

    她这才发现,阳台外还有仓鼠,终于忍不住哭了:“你不是喜欢蓁蓁吗?”

    他身子一震,轻笑一声:“得!我六年白等了!”

    她扑过去抱住他,他险些没站稳,差点摔倒。

    “你等我干嘛呀……”她大哭。

    “不知道,喜欢呗。”他事不关己地说,站着没动。

    她越抱越紧,越哭越凶:“那你不喜欢不就行了吗?你以前不也喜欢蓁蓁吗?”

    “我也希望你就像蓁蓁一样,等我遇到下一个鱼梦,我就不用喜欢、不用等了。但是六年不够久,没遇到。”

    鱼梦泣不成声:“等毛线啊!害人家哭……等回来了还能炖来吃了不成?”

    东方斐一笑:“指不定她愿意嫁给我呢。”

    鱼梦一愣,放开他:“你这是求婚吗?”

    “是吗?”他好像没这个认知的样子。

    “太不严肃了!”鱼梦大吼,“花呢?钻戒呢?”

    “没有。”

    “那我不同意!”

    “等了六年算不算?”他看着她,“同意了再去买,不同意懒得费那个神!”

    鱼梦怔了一下,说:“你等等!”然后扔开他跑进厕所,给蓁蓁打电话。

    蓁蓁听她巨细靡遗地说完,早上被雷宇炀影响到的坏心情都消失了:“还真让你碰到一个王宝钏!”

    “王宝钏等了十八年啊!他才等六年……我是不是该让他再等个十二年啊?”

    “随便你。不过你要是不同意,我怀疑你出得了那个门!”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玫瑰没有、香槟没有、钻石没有……太不郑重了!”

    “人家等了你六年,还要怎么郑重?我要是他,直接用刑了!”

    “那我还是同意了吧!”鱼梦挂上电话,跑出去,站到东方斐面前,“嫁给你有什么好处呀?”

    “不知道。”他说,有点无情的样子,“你可以嫁来试试。”

    “那我嫁吧。”鱼梦说,很不情愿的样子。

    “真的?”这句问得慎重了。

    “真的。”这句也答得认真了。

    他看她片刻,一把抱住了她。自从见面,他连她的手指头都不碰一下,此刻,终于抱住了她,紧紧地抱住她,像抱住了唯一的一切。鱼梦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被他箍疼了,隐隐地,好像听见他的哭声。

    她同意,他才抱了她……如果她不同意,他会怎么做?杀了她?赶走她?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深沉?她忍不住在他背上打了一拳:“你没说过你爱我……”

    “我爱你。”他说,重重地吻住她,“很爱很爱……”

    蓁蓁坐在飘窗上翻报纸,感到有人拍她的肩膀,回头一看,是鱼梦。

    “你还回来干什么?又不要东方了?”

    “回来搬行李。”

    “哟,要私奔了?”

    鱼梦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怎么也掩饰不住。她伸出左手,中指上一枚硕大的钻戒,差点闪瞎蓁蓁的眼。

    蓁蓁扔下报纸,抓住她的手:“订婚戒指?”

    她点头。

    蓁蓁忍不住挠她:“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幸运啊?光有这颗戒指就赚大发了,你还有个那么好的男人!”

    鱼梦嘿嘿一笑,在飘窗上坐下来,看着窗外的风景,感叹道:“我从没想到我会这么幸福……”

    “好好珍惜吧!”蓁蓁说。

    她点头,看见报纸,问:“你干什么?”

    “找工作。”

    “你还找什么工作啊?阿姨不是要继续作曲吗,你直接做她的经纪人好了!”

    这几年苏芒忙着带孩子,也因为蓁蓁不回家没心情,完全没再谱曲。最近,因为太多唱片公司和歌星找她,她有意继续。

    “我哪里会啊?”

    “学学不就会了吗?不然也做我的经纪人,以后我的小说要出版、要拍电视、要宣传……全部交给你打理!时间久了,你就可以专门做这行、搞图书宣传了!写小说的那可是一代一代、层出不穷,绝对饿不死你!再说你原本是学包装设计的,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算了吧,我对你们圈子完全不熟!光是想我也知道要和方方面面的人打交道,给你弄砸了怎么办?”

    “怕什么?无论帮阿姨还是帮我,都有东方那么大一座靠山!”

    “那是你的靠山。”

    “那我就是你的靠山!”鱼梦说,“考虑考虑,不许找别的工作了。我要筹备婚礼了,你得帮我!”

    蓁蓁一愣:“原来你是想利用我?”

    “是不是好姐妹?”

    蓁蓁一叹,收起报纸:“好吧,做经纪人的提议我会考虑,我还满心动的……你什么时候结婚,定下来了?”

    “还没有,最快也要下半年去了,但东方说最迟明年一月一号,目前打算用半年时间筹备。所以得赶快了,不然可能准备不好。”

    “半年还准备不好?”蓁蓁惊,“你们打算办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