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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一愣,这女人脑子怎么长的?失忆那种小概率事件,她还真以为会发生啊?既然如此,不能怪他捉弄人了!他一本正经地说:“目前看来没有,去看过他的人他都记得,但不确定会不会局部失忆,万一他只把你忘了呢?”
蓁蓁心头一痛,慢慢地挂上电话。
换好衣服,悄悄离开。房间,到厨房盛了一罐晚上没喝完的汤,再悄悄地离开家。
到医院已经十点了,病房里只有雷宇炀,睡得正香。
她在床边坐下,抱着保温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角余光瞥见点滴液一滴一滴往下滴,她不由自主地在心中默数:一、二、三、四……
数到一千多,开始出错。前前后后错了许多次,她顽固地想要对一回,就放下保温桶,专心盯着点滴,最后发现……点滴要完了!她马上按铃,护士不到一分钟就来了。
“刚准备过来,铃就响了。”护士说。
这可是高级病房,这病人可是雷少,自然有护士二十四小时照看,而她就是那名护士。但刚才卓然把她叫走了,嘱咐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总结就是:这位叶小姐在病房里时,千万别来打扰!
等了几分钟,点滴才真的接近尾声,护士拔下输液针,叫蓁蓁用棉签按着。
“不输了吗?”
“今晚不输了。”她说,“有事按铃。”
蓁蓁点头,认真按着雷宇炀的手背,怕重了,又怕力道不够,因此特别地小心翼翼、聚精会神。
十分钟后,那只手突然反手一握,抓住了她的手。她吓得啊地一声,抬起头,见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你醒了?”
雷宇炀还介怀她之前去找东方斐的事,虽然不知道他们发展到何种程度了,但她在这里,是不是代表他还有机会?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脸上看不出表情:“你在这里干什么?”
“来看看你。”
“谁叫你来的?”
“呃……卓然。”
他一听,猛地甩开她的手,大吼一声:“不需要!”然后翻身背对着她。别人叫她来她才来,她就没主动关心过他吗?
蓁蓁望着他的后脑勺,十分伤心,不知道哪里又惹了他。想到自己半夜三更过来,还带着亲手熬的汤,却得到他这种对待,她满心委屈,赫然站起:“那我走了。”
雷宇炀身子一僵,没有动。
她走到门口,突然又倒回来。他听到她的脚步声,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她走到床边,伸手拿走保温桶,怔怔地望了他几分钟才离开。
他听她一次去而复返,以为第二次也会这样,但过了很久都没见她回来,他终于相信,她是真的走了……
这混账女人!
在公司接到卓然的电话,卓然劈头盖脸地就问:“叶蓁蓁你去哪里了?”
“上班。”
“你还上什么班?赶紧来医院!”
蓁蓁想到昨晚那句“不需要”,心里堵得慌:“我想他并不希望见到我!”
“那他希望见到谁?”卓然问,“一早往门口望了一百回,越望越烦躁,这会儿连药都不吃了,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没见到他想见的人!”
“那个人不一定是我!”
“那你过来试试,我要看看你是不是他的特效药!”
蓁蓁痛苦地叹气:“对不起,我要上班……”
卓然沉默一下:“你等等,先别挂。”接着他像是和同事说话去了,过了分把钟才对她说,“宇炀晕倒了,我不和你说了!”
蓁蓁一惊,还没来得及问他就挂断了电话。晕倒了?怎么会晕倒了?她心里担心得不行,但因为在上班不能随意离开,只能一遍一遍拨打他的电话,拨了十多通都没人接,情急之下她向米娜请了假,往医院赶去。
跑到病房外,听见卓然的声音:“我看你不是没胃口,只是食物不对味。如果这道菜是叶蓁蓁,你就吃得下去了!”
“你别跟我提她!”
“这就怪了,你昏睡的时候一直叫她,怎么现在像有仇一样?”
“信不信我告诉言小诺,你在医院和护士乱来?!”
“喂!”卓然警告地出声,“觉可以乱睡,话不能乱讲!小心我给你做几样免费治疗,比如‘阳痿早泄、不孕不育’啥的……”
“我艹!”雷宇炀大骂,“卓然,你等着!等我好了,我们单挑!”
“饭都不吃,你还想好?”
“难吃!”
“那我只能准备纱布了。”
“准备纱布干什么?”对啊,准备纱布干什么?蓁蓁也很奇怪。
卓然慢悠悠地说:“等你饿死了,拿纱布裹一裹、制成木乃伊、上缴博物院,门票四十、供后人瞻仰……”
“我x!卓然你@#¥ %&*……”
听他们越吵越凶,蓁蓁砰地一声撞门进去。二人蓦地停止争吵,都看着她。
“那个……我听说你晕倒了。”她看着雷宇炀。
雷宇炀怔了片刻,瞪着卓然:“我什么时候晕倒了?”
卓然随意拍了拍自己的医生袍:“我不说你晕倒了,她能来吗?”
雷宇炀和蓁蓁均是一窒,脸色有几分不自在。
“好了,你来了就好。”卓然指着床尾的饭菜,对蓁蓁说,“我不管你用什么计,让他把饭吃了!”
他把“计”咬得特别重,蓁蓁和雷宇炀脑中不约而同地浮现三个字……美、人、计!
卓然走后,蓁蓁还站在原地没动。过了几分钟,雷宇炀大声说:“我要吃饭!”
蓁蓁走过去,一边摆碗筷一边问:“你手没事吧?要喂你吗?”
“好啊!”他一笑,期待地望着她。
蓁蓁脸颊发烫,哼道:“我还没吃饭呢!”
“那我们一起。”
“你不是没胃口吗?”
“看到你就有胃口了!”
蓁蓁脸红,心想你昨晚又为什么赶我走呢?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没胃口?”雷宇炀突然问。
“……我听你们吵了一会儿才进来的。”
雷宇炀愣怔片刻,急切地道:“你千万别听卓然胡说!我没有阳痿早泄、不孕不育……”
蓁蓁脸黑,拿起筷子敲他脑袋。他痛叫一声,捂着头,很难受的样子。蓁蓁以为敲出意外来了,想拉开他手看个清楚:“你没事吧?”
“有……”
“你等等,我叫医生!”她手忙脚乱要去按铃,他一把将她按到胸前,吻上她的唇。
“喂……”蓁蓁抗议,但也只有几秒。
他吻着她,前所未有地温柔。他含着她的唇瓣轻轻一咬,一股电流从她头顶窜到脚底,她忍不住呻吟一声,开始回应。
几分钟后,他放开她,两人都气喘吁吁。静了一会儿,蓁蓁推开他,四肢乏力地站起来。
“你快吃饭。”她背对着他,不敢看他的脸。
雷宇炀轻咳一声,默默端起碗进食。果然叶蓁蓁这道菜很美味,唇齿留香,可以让他三月不知肉味,刚刚被他断定难吃的食物全部都吞了下去,根本感觉不到味道,甚至连形状都不知道。
吃到一半,他想起:“你不是没吃饭?快来吃!”
蓁蓁转身,看见只有一副碗筷,就说:“算了,我一会儿回家吃。”
“你不上班?”
“请假了。”
“那留下来陪我。”
蓁蓁低头道:“我去买菜做饭,你想吃什么?”
雷宇炀一听,嗓子被饭菜噎住。他用力地咽下去,淡定地说:“随便。”其实他很想大吼大叫,因为叶蓁蓁终于是他的了,还要为他洗手作羹汤呢……
等会儿!他突然想起昨天的事,一双眼熊熊地瞪着她,严肃地问:“你昨天回家后去找东方了?”
“嗯……”蓁蓁已经知道他在哪个路段出的车祸,前前后后想一想,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找他做什么?”
“报纸的事……”蓁蓁不太想提,“那天是李薇薇打我,他帮了我,然后叫人送我回家。当时鱼梦也在,照片上也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