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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说了!”雷宇炀转过身,双手插在裤兜里,“合不合适只有试过了才知道……”
他的声音突然沉寂下去,她看着他孤傲的背影,慢慢转身,纤细的右脚提起,想继续向前。
突然,他祈求的声音飘过来:“你要不要和我试一试?”
她身子僵住,抑制不住地颤抖。但苏芒的话、今天一整天的事从脑中飘过,她扭头大吼:“我不要!”
一阵风吹过,他的背影僵在那里。好久,他慢慢地转过身来:“你有种!不要就算了,我雷宇炀不必屈就自己讨好一个平凡无奇的叶蓁蓁!”
话音一落,他大踏步走向汽车。砰地一声,他上了车,方向盘一转,汽车如流星一样滑进夜色。
叶蓁蓁跌坐在地上,手指撑着湿润的路面,触到一层混凝土的细沙。哭过了才发现,她身在陌生的路段,不知道家在哪一边。
午夜的街头,叶蓁蓁麻木地走着。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这么绝望过,找不到家不说,还身无分文、没有手机……穿得这么暴露,如果遇到流氓,一定是她的死期。
“叶蓁蓁?真的是你!”
突然被人拉住,她哆嗦了一下,抬头看见东方斐。
东方斐神色焦急:“你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两个小时前他在高架桥上看到她,没有特别注意;刚刚又在这里碰到,觉得眼熟就一路跟着,没想到真的是她。
“东方……”叶蓁蓁看到他就好像在汪洋中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忍不住低泣起来。
东方斐看她的样子,神色复杂:“先上车吧。”
走到车边,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她突然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他,浑身发抖:“我不要……”
她紧紧地拉着胸前的衣服,他恍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看着空荡荡的车座,他不敢猜测发生了什么事,重新打开后座的车门:“坐这里可以吗?”
叶蓁蓁点头,紧抱着双臂坐进去。
汽车行驶了十多分钟,东方斐问:“出了什么事?”
“你不要问……”叶蓁蓁弯腰抱成一团,难过地摇头。
他沉默一会,问:“和宇炀有关吗?”
她身子猛地一颤,没有回答,浑身僵硬地坐着。他知道自己猜中了,突然觉得烦闷,将车窗打开,让风灌进来。等冷静了一些,他问:“我送你回家好吗?”或者,她现在这幅样子并不打算回家。
果然,她着急地说:“我不能回家!不能让妈妈看到我这样子……”
“那……你有朋友在附近吗?”如果没有,只能去他家了。
半夜两点有人敲门肿么办?
鱼梦拿着棒球棒,先在猫眼里看了一下,没看见脸,唯一确定的是一男一女。她没有开门,而是将所有锁锁上,问:“找谁?”
东方斐低头问蓁蓁:“她叫什么名字?”
“鱼梦……”蓁蓁抬头对着猫眼,“鱼梦,我是蓁蓁。”
她声音沙哑,东方斐怕里面的人听不清,帮她说:“找鱼梦,是叶蓁蓁。”
“抬头让我看看!”鱼梦趴到猫眼前,险些没被吓死……这哪里来一个唱国剧的大花脸?不过,还真是她的蓁蓁……
打开门,她一把将蓁蓁拉到自己身后,用棒球棒指着东方斐:“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东方斐举高双手,“我什么也没做!我是好人,我送她回来!”
蓁蓁也急忙说:“是他救了我!”
鱼梦让他们进门,拿了毛巾给蓁蓁擦脸,忍不住问:“你被人强啦?穿成这副样子不被强才怪!虽然我一直建议你有女人味一点,但你也不用一下子跨度这么大吧?我差点认不出来!你这是什么妆?现在的时尚已经往鬼画符的境界走了?”
“呜……”蓁蓁深深觉得来找她是个错误,“这是雨淋的……”
“哦……”鱼梦恍然想起之前好像下过雨,“算了,你先到我房间换件衣服,要不要洗个澡?”
“要……”
“那先来吧!”鱼梦拉着她往浴室走,回头对东方斐说,“你就在这里,不准偷看!”
他会偷看?!把他想成什么人了?东方斐不满地回头,她们已经不在了踪影。正好,他可以好好观察一下这套房子了。
这房子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有人气,却又很压抑。
刚进门时他就被茶几震慑到了……泡面盒、巧克力糖纸、饼干屑都是小case,恐怖是橘子皮已经干了!更恐怖的是这些东西该长霉的长霉,不该长霉的也蒙了一层灰……
蹲下身,地板上好多头发和脚印,已经看不出地砖原来的花纹。一股寒意从背上升起,他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女人的房间!叶蓁蓁这个朋友到底多久没拖地了?!
他费了很大劲才没让自己晕倒,接着又发现沙发上有一件bra,边缘还起毛脱线了!!!!
这简直是令人发指!蓁蓁的这个朋友简直是女人的耻辱、人类的奇葩!!!
“喂……”鱼梦突然走出来。
他回头,注意到她的装扮……鼻子上戴着粗边眼镜、头上夹着硕大的发爪、身上挂着皱巴巴的睡衣、脚上的拖鞋居然是冬天夏天各一只!
“你……”他强忍着观感的不适,很难挤出话来。
“你觉得很脏吗?”鱼梦的眼睛突然亮了,眨巴着眼,“那你帮忙收拾一下吧。”说完像吹了气一样飘走。
东方斐愣了三秒,还真动手收拾起来。五分钟后,客厅已经换了一种面貌,这还只是将大堆的垃圾收拾了,真要弄干净,恐怕还要一两个小时。
“哟!”鱼梦又出来,忍不住瞪大双眼,“帅哥,你真收拾呀!蓁蓁脚受伤了,你赶快下楼出小区、左拐一百米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点药回来!哎呀,不知道欺负她的流氓有没有得逞,要不要买颗事后药呢?”
“你到底是不是她朋友!”东方斐终于忍不住大吼,她根本就不关心蓁蓁。
鱼梦被他吓一跳,不满地说:“当然是!”
“那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蓁蓁听见会很难过吗?”
蓁蓁听见他们的声音,忍着脚伤出来。其实她不难过,她和鱼梦认识十几年了,鱼梦什么样的脾气她还不了解吗?但看他们两相对峙,她有些不知所措。
鱼梦说:“你这人真无趣!我当然知道蓁蓁没事才会这种话啊,她有事我会说吗?还不快去买药,你没看见蓁蓁的脚都流血了吗?还有,把垃圾拿下去扔了!厨房还有一袋,厕所还有一袋!”
被她一说,东方斐还真提着垃圾灰溜溜地走了。
鱼梦想叫蓁蓁在沙发上坐,但想着自己都很久没坐了,也不知道有多脏,就带她到卧室坐床。不过,床也好乱……
蓁蓁因为光着脚走了太久,满脚都是血泡,有些地方还磨破了。鱼梦拿卫生纸、毛巾帮她吸浸出来的血水,突发奇想:“用卫生巾会不会好点?”
蓁蓁额头上青筋一跳:“还是不要了,一会儿让人看见不好……”
鱼梦也想起有个男人下去买药了,要是回来看见好友一脚的卫生巾……脑补了一下,突然很好奇他会有什么表情,偷偷瞅了一眼蓁蓁,她默默地起身翻抽屉。
“你找什么?”
“呃……棉签,我记得好像有!”咦?卫生巾怎么没了?连护垫都用完了!哎,可惜了……嗯,明天记得去超市买几包,不然过几天mc来了就杯具了……
没找到卫生巾,鱼梦又坐下来:“那个男人蛮帅的,英雄救美,你要好好把握。”
“只见过几次,不是你想的那种。”蓁蓁无语,鱼梦是网络作家,天天关在屋里编总裁和王爷,看看这屋子变成什么样了?
“见过几次就对你这么好,更能说明问题!”
“正常的男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帮忙吧?”
鱼梦一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