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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吃午饭了!”乔静的声音。
“真香!一定不是我姐做的!”乔宁非的声音。
“就知道埋汰你姐,”乔静的声音,“清月,改天一定要跟你学学厨艺,免得被自己弟弟鄙视。”
“好呀!”清月的声音。
“是嘛!我早说了,女孩子要温柔又会下厨才会有男人喜欢……”乔宁非的声音。
温苗苗拳头紧了又松开,她背对着电视走到床边,衣柜边,桌子旁,全部,全部都是关于一个叫清月的女孩子的记忆,房间里纤尘不染,视频不间断播放,就像这个屋子里有人一样……就像这个屋子里有个乔宁非一样!
“乔宁非,你站住!”门口传来喻曼的声音,温苗苗一个激灵,连忙关上灯躲到衣柜里。
“咔擦!”开门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显然喻曼也跟了进来。
片刻的静默之后,喻曼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这样的一个房间,你把温苗苗放在什么位置?!”
温苗苗无声地笑了笑,她没想到喻曼会帮她说话,同时也心惊,她迫切又害怕地想听到乔宁非的答案。
“这两者并没有关系,”乔宁非有些烦躁,“你们为什么总要把温苗苗和清月扯在一起?!”
“不是我们想把她们扯在一起,而是你!是你乔宁非分不清死人和活人!”喻曼愤怒指责,“你看看这满屋子的照片,你看看清月的脸,她是不是长得像温苗苗?!”
“不像!一点儿都不像!”乔宁非冷道:“还有,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死人’这两个字,不然就是高成波我也不会给面子!”
“谁稀罕你的面子?!”喻曼几乎是叫骂起来,“温苗苗虽然是个八婆二百五,但也没理由让你这么糟蹋,不想要的时候就让人滚,想起来又去找她!这半个月她都在下面兜了百八十回了你有没有下去见过她?!”
“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怎么不能混为一谈?!”喻曼打断他的话,“我告诉你乔宁非,温苗苗好歹也是个女人,是女人我就会站在她那边,你要是还想玩儿这个替身的把戏,我就让你演不下去!”
“嘭!”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温苗苗在衣柜里死死捂住嘴,又哭又笑,她没想到自己活了十八岁最错的事不是爱上了乔宁非,而是错过了喻曼这么一个死党……
乔宁非挪动步子走到墙边,抬头望着照片里的清月,喃喃道:“清月,她像你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乔宁非缅怀够了,终于关门离去。温苗苗在衣柜里早就蹲得脚发麻,出来的时候差点没站稳,歪倒的那一下,她竟然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肚子!
肚子……她轻轻抚摸着,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了……
温苗苗是个很干脆的人,她爱乔宁非,但是乔宁非爱着另外一个女人,她才构了架的温馨世界转眼就被强拆了,她不想放弃孩子,但是乔宁非从一开始就放弃了他们。她很小就没了母亲,她不想她的孩子一出世就没了父亲,乔宁非,我们,就这样吧……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她望了一眼照片,笑泪满面。
温苗苗在家里窝了两天,茶不思饭不想,可把雷老爹急坏了,差点又要冲过去跟乔宁非同归于尽。温苗苗懒得理他,让他一个人在旁边作,等雷老爹冷静下来了,她也想通了。
温雷看着自己女儿坐在床边小口小口地吃着饭,试探着问道:“女儿,你跟爸老实说,是不是介意我结婚的事儿?”
温苗苗瞥了他一眼: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婚礼什么时候办啊?”她问道。
“后天……”温雷顺口就答了,答完才有些懊悔,低眉顺眼地看着温苗苗。
温苗苗想了想道:“也好,趁早把你的事儿办了,我心里的大石头也就放下了。”
温雷满头黑线:女儿,你没弄清楚谁是爹吧……?
温苗苗把脸一拉,撩起眼皮看他,“怎么,不乐意啊?”
“乐意!乐意!”温雷如果有尾巴,这会儿恐怕也翘起来了,屁颠屁颠喜气洋洋地就跑出去了。
温苗苗愣了一会儿,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满地的落叶,才惊觉,秋天都要结束了!
温雷的婚礼办的有模有样,也算给了小护士一个交代。新娘化妆室里,贝琳达牵着温苗苗的手,笑道:“苗苗,谢谢你。”
温苗苗有些别扭,这么漂亮一姑娘怎么就成了自己后妈,想不通。
贝琳达以为她还不习惯,拿起新娘捧花冲她眨眼睛,“今天的花你一定要接住啊!”
温苗苗瘪瘪嘴,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放心,我一定接住!”
贝琳达拍拍她的肩膀,道:“行!等会儿把位置站好了!”
温苗苗完全没想过自己老古板的爹竟然会整这么洋气的婚礼,婚礼现场真的布置的很漂亮,虽然跟这一大堆粗话不停的老粗们有些不搭调。
神游了一会儿上面就在交换戒指了,神父一说新郎可以亲新娘了,雷老爹就绷不住了,抱着贝琳达就是一通狼吻,底下的人全部欢呼鼓掌,拍桌叫好。
终于到扔捧花的时间了,贝琳达冲温苗苗使劲打眼色,温苗苗把袖子一拉,架起势就准备开干。虽然这里来的全是三教九流的人,但别说,女人还不少,来抢捧花的女人也不少,膀大腰圆的,温苗苗卯足了劲挤到前面,抡了抡胳膊。
捧花一飞出来,一群女的就冲上前去抢了,温苗苗细胳膊细腿的,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脚下一个打颤,人就往后倒去。
温苗苗抬头看着天,有点听天由命的味道,这么一摔,会不会把孩子摔出去,摔出去也好,省得她上医院了……
不过,结果总是出乎人的意料,她没撞上地,倒撞上了一具结实的胸膛,然后更出人意料的是,那捧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飞到她怀里了。
捧着花还在发愣,周围的掌声就响了起来,乔宁非将她扶正,低声在她耳边道:“苗苗,你今天很漂亮。我们别吵架了好吗?”
乔宁非大手包着她的手,她的手里捧着花。
“这是注定的。”乔宁非说着一个旋身单膝跪在她面前,捧出一个戒指盒,凝视着她,“苗苗,嫁给我好吗?”
温苗苗眼睛发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她看着跪在面前的男人,竟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脑海中反复回荡着的是他在那间屋子里呢喃地唤着另一个女人名字的声音……
其实,她才那“另一个女人”……
手里的捧花落地,她用从未有过的认真看着他,“我不愿意。”
乔宁非面上的笑戛然而止,温苗苗今天有些不对劲!
拉住转身欲走的人,他急急问道:“苗苗,你到底怎么了?”
温苗苗挣脱他的手,忍住泪意,低声道:“我没怎么……我先走了。”
等温雷安顿了来喝喜酒的人,回到别墅的时候,竟然空无一人。忆起温苗苗刚才在婚礼上的模样,他顿时就坐不住了,连忙召集手下人出去找人。
乔宁非失魂落魄地回到无罪,百思不得其解,过了会儿喻曼出现在他眼前,他才突然勃然大怒,“喻曼,你跟温苗苗说什么了?!”
喻曼还觉得莫名其貌,一看乔宁非心虚上火的样子,又忍不住讥讽两句,“我能说什么?你那点儿事还用我说?”
高成波连忙过来拉住乔宁非,道:“老大,别闹了,小曼怎么可能做拆散你和温苗苗的事!”
乔宁非知道,但他就是忍不住心慌,他害怕看到温苗苗那样的眼神,那种要弃他而去的眼神!
“老大,”坤沙推门进来,“温雷在找温苗苗。”
“她怎么了?!”乔宁非一个激灵。
坤沙摇头,“具体不清楚,应该是不见了,温雷酒席都没吃就开始找人了。”
乔宁非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一边还道:“找人!”
高成波和坤沙相视一眼,纷纷跟了上去。
*
温苗苗去哪儿了呢?当然是医院。
她很怕疼啊,虽然广告上都说是无痛的,但是听其他人说真的很痛,这医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竟然一个堕.胎的都没有,弄得她想缓冲一下都没机会,护士一把就把她拽到了手术台上,还附带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温苗苗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大姐,这不是我心甘情愿的!
医生还没来,护士大姐就忍不住了,“我说你们这些年轻姑娘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有了孩子还打,以后想怀都怀不上!”
温苗苗没说话。
“你这姑娘,才十七八岁吧,这么年轻就来做这个,孩子的爸爸呢?”
温苗苗依旧没有说话。
护士大姐看她表情黯淡,于是在脑中YY了一下,又道:“姑娘,别这样,人生还是很美好的啊,过去的就过去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是不?”
“有你这样遭遇的女孩子我也见过,可人家不照样活的好好的,所以,别放弃,别抛弃……”
如果不是气氛不对,温苗苗真想笑喷,什么叫“她这种遭遇”,她遭遇什么了,流氓乔?
擦!还真是“这种遭遇”!
“大姐……”她扯了扯嘴,护士大姐连忙凑过来,“你更年期到了吧?”
护士大姐老脸一拧,一巴掌拍在她头上,“乱说!姐更年期早过了!”
温苗苗无语凝咽。
然后,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来了,温苗苗皱了皱鼻子:怎么是个男人……
那医生也皱了皱鼻子,正打算说什么,手术室的门就被人大力撞开,乔宁非风风火火地冲过来抱起她,左看右看,心慌慌地说道:“苗苗,你没事吧?孩子呢?孩子也没事吧?”
温苗苗眼泪就飚出来了,因为……她真的很怕痛!
咬着乔宁非的肩膀使劲流眼泪,乔宁非现在对疼痛完全没知觉了,只是心疼地搂着怀里的小女人,不停地拍打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以后我什么事都跟你坦白好吗?”
温苗苗望着他,“你知道了?”
乔宁非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喟叹一声,拥住她道:“傻瓜,我查了监控录像。”
“小气吧啦的,”他取笑道:“这么点小事都不肯给我机会说清楚吗?”
“我从今以后只喜欢你,只爱一个叫温苗苗的傻女人!”
温苗苗喜极而泣,狠狠亲了他一下,“你说的,不准反悔!”
乔宁非郑重点头。
皆大欢喜,温雷也凑了过来,“乖乖,今天真是双喜临门,我也要当外公了!”
乔宁非和温苗苗相视一笑,温苗苗抬头对医生说道:“我不做手术了……”
乔宁非眼神阴郁,“幸好你没动手……”
医生抬了抬眼镜,无视他的眼神攻击,冷冰冰道:“动什么手术,怀都没怀上怎么流?我说你们小夫妻就不能正经一点儿严肃一点儿吗?当医院是什么地方?马戏团?”
“不会吧?!”温苗苗错愕地看着他。
一声把化验单递给她,“你自己看看!”
温苗苗瞄了两眼,抬头讪讪一笑,“真不好意思,乌龙了……”
乔宁非真是好气又好笑,这都什么事儿啊?不过不管什么事儿,碰上温苗苗就特定不正常了,这次的事,想一想,也是意料之中嘛!
爱怜地搂住她,他道:“没关系,咱以后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