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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番外: 婚礼前的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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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一滑,长腿拉直,扑通落地。

    痛,好痛。摔得好痛,甚至脑袋都晕乎乎的。失去知觉前,依稀间,听到浴室外,一阵拍门声,华鹊努力瞠目,动了动手指,努力要支撑着起来,终究是力不从心地停止了动弹。

    她以为残破的身子,终是走到了尽头。汩汩的热气传导着,慢慢地纾缓了疼痛,她的眉头开始舒展,睁开眼的刹那间,不经意一瞥,心底却是受了极大的震撼。

    想尖叫,喉咙动来动去,却发不出半个字。

    天哪,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环顾着他,衣裳不整,光裸着胸膛干什么?再看自己全身上下都换上装了。他……他干嘛了?

    华鹊努力回忆着当初的情形,脑子里一片模糊,怎么也记不得了。

    倒地之后的记忆,于她而言根本就是空白的,她动了动,支撑着身子要起来,殊不知,她这么一动弹,正好惊醒了刑明杰。

    “你醒了?”

    “我不醒,难道让你占便宜。”华鹊瞪他。

    “整个就一块冰。你有什么便宜可被占的?”刑明杰慢条斯理地拉拢着上衣。

    “我就是一块冰了,要你管?”华鹊跳下床,瞪他,再瞪他。

    “是啊,我是不想管你的。只是不想麻烦。”刑明杰摇头,狗骂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大抵就是她这样了。

    瞧瞧,昨晚上还是半死不活的,现在一好起来,立马来精神了,就知道和他干架,整个人都没有什么良心可言。

    “你,你给我打了什么东西?”瞅着地上的点滴瓶,华鹊紧张了起来,有医生给她下药吗?现代医生能医好她?

    “先是双唇发青,一脸惨白,再是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再是如落冰窖般的冰冷,你说你到底得了怎么病?”捡起地上的点滴瓶,刑明杰问。

    “是医生救了我?”华鹊问着,一脸的恍惚,“给我注了什么药?”

    “白粉。”

    “刑明杰!!”华鹊瞠目,有没有听错,白……白粉?

    “不用太紧张,就是白粉,我也有解药。”刑明杰挑眉,笑着做交易,“先告诉我,你得了什么病?”

    “没病。”华鹊没好气地应他,“你要敢给我注了白粉,我腌了你。”

    “哈哈。”刑明杰笑,“就凭你这半死不活的死样?”

    “你少得意了,我估摸着这是冲破了封锁穴道,清了寒毒了。”华鹊笑,得意地笑。

    “冲破了穴道,会怎样?”刑明杰一脸的探究。

    华鹊高兴坏了,“我自然可以回我的大晋国了。”

    刑明杰一片冷冽,断然拒绝,“不行!”

    “刑明杰,我是卖身给你了吗?”华鹊微笑,自然而然地白了某人一眼,谁拽他啊。眼下功力恢复了,他的那点蛮力又岂是她的对手。

    刑明杰未正面回答,脸色不太好看。

    以他的个性,鲜少有这种吃瘪的脸色,华鹊立马觉得满屋生辉,连带着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不能离开,总得有个理由啊?别想着蒙混过关,想着自己受了多少的窝囊气,华鹊心里委屈,怎么着也得让他给个明白说法,于是,走近了一步,直截了当地追问,“为什么不行?”

    刑明杰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华鹊是给他上套呢。

    他也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咬定她是莫成鲸,和她两两相厌,互恨到死。要么承认她是华鹊,与恐怖组织没有一丁点的关系,那么在一场声讨之后,华鹊转身和他说再也不见。

    “你说呢?”刑明杰精明一笑,笑案留给华鹊自己去猜测。

    奸诈如狐狸。华鹊脑瓜子唯一的反应就是这五个字。一个成功的谋士,是不会在这无关痛痒的问题上纠结。

    华鹊心里隐隐有什么东西冒起,又瞬时地被她打住了,眼看着数月的委屈都要在这一刻,得到平反,本以为是不言而喻的激动,却不想还是有些莫名的难受,像是有块石头落下了,却还是敲到了心坎上。

    摊手掌心,她觉得只要划出一掌,就能把他打成重伤。

    数个月来的委屈,痛苦,黑夜里的呐喊与纠结,从此一了百了。

    望着空荡荡的掌心,感觉得体内肆意流动的真气,眼眶之间不知不觉地兴起了层薄雾。只要一掌,所有的恩怨就可以结束了。

    结束了……

    “手上藏了什么古怪的东西?”刑明杰瞅瞅她的手掌,不解问道。

    华鹊抬头,斜眼睨他,心中忿忿默念着:要不要试试,说不定我一掌就能劈死你。

    “这场婚礼,你是伴娘,不要忘记了。”说着,刑明杰向她递了个礼品袋过去。

    “什么东西?”华鹊视线落在袋子上,不改戒备的本能。

    “礼服。”他一向话少,干脆利落地只说重点。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我以为你会期待。”扯住华鹊,烁烁的眸子里闪耀着戏谑的清芒。

    “等会见。”用力伸脱出手,华鹊凉凉应道,提起礼盒往身后拽,是的,总要划下句号,让一切就此结束,落下尾幕。或者李萌萌死,或者华鹊死。

    几个时辰后,就将有结果。

    轻扬的幅度带起明媚如春风的微笑,夹着胜利的骄傲,中性的阴柔并济在她身上展现着,构成这个屋子里最抢眼的生气。

    最终,她潇洒地转身,带走一阵微风。

    刑明杰脑袋抽搐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抽起根烟,疯狂地吸吮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真有所谓的穿越吗?会吗?

    直至今时今日,他仍是无法理解,真得无法理解。

    慢慢提步,走到台吧上,提起名贵的洋酒,看着精致的水晶瓶中涌动的金黄液体,脑袋越发地觉得浑浊了起来。

    他从未想过,他会如此清醒地看着自己陷入茫然与无措中。

    独自灌着浓烈的酒液,闭上眼,一幕幕地回忆着昨日的种种。她的惊恐,无助与呐喊,他的冷漠,残忍与无视。

    鲜明的对比,谱着一曲最为惨烈的误会。

    她口口声声的否认,他不否置疑的坚定。作为强势的一方,他认为自己完全是个苦主,在目睹了毒品下最为悲情的行尸走肉后,在收拾了那一具具残不忍睹的尸体后,在捧起鬼手骨灰的那一刻起,他发誓要将自己所受的苦,让黑鲸十倍奉还。他要为所有的无辜讨回公告。

    只是他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黑鲸。

    黑鲸有着很强的反纠察能力,埋得很深,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就这样错的彻底,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居然让他轻而易举地相信了,那日一面之缘的女人就是莫成鲸。

    根据就是那一张影像的重现合成,根据就是他让人取得的毛发检验报告。如果有人蓄意的安排和引导,那么他的所有结论,就成为泡影。

    他提着酒,蜷缩在沙发上,再次灌了起来,接近尾声了,所有一切都将落下尾幕。

    若有所思地倾听着室内空旷的寂寞,过去的种种似是一块大石骤然狠狠击中他的心脏,将他的信念摧毁,将他击败得一塌糊涂。

    他就这样悲喜交加地,喝着酒。他发现烟酒都无法使他平静,心灵的沉重,完全是别人无法理会的,如千只蚂蚁啃食,如万箭穿心。

    愁,如何面对他的这份过失?他的伤害,能否平复她的创伤。

    愁,愁极了。

    开着的白炽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空旷而寂寥的影子,看起来很凄美,一下子地狱的痛苦,彻底撕裂了他的心。

    他狠狠地砸了屋内所有的东西,从口袋里掏出烟,转到阳台上,靠着大理石板,望着空虚凄迷的景色,一根接一根地吸着尼古丁,淡漠的眼神在烟雾中忽闪明灭。

    明黄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寞而寂寥。

    呼之即出的答案,她是华鹊,不是莫成鲸。

    他是高兴的,可是恐慌也接踵而来,昨日的往事,桩桩件件都如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入心脏中,为什么他就不能停下手来,认真地倾听一下华鹊说的话呢?

    为什么当初他能如此的狠心?

    一滴滴晶莹的泪顺着眼角划下,他的情绪和压力已经濒临到了极点,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即将划上句号的结局,悲喜交加的情绪纠结着,在他腹中翻缠着。

    刑明杰毕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婚礼进行前,他已调节好了情绪,收拾好自己,准带走新娘与伴娘。

    她们两的身材差不多,加上两张一模一张的脸,让这两人相似度达百分之九十九。

    这样的两人同坐在婚车后面,忽然间变得有些诡异。

    婚车徐徐向前,一路上只闻得李萌萌欢快的笑声,刑明杰偶而还会应一两声,华鹊更多的是沉默。

    新娘与伴娘唯一的区别是礼服。新娘是长长的拖带白纱,伴娘则是粉色的高腰蝴蝶纱裙,显得稍皮而不失女人味。

    也不知道是谁的眼光,高领的纱裙,中西结合,复古味十足。当然相比新娘的低胸礼服来说,是含蓄典雅多了。

    在一幢哥别式的建筑面前停下车,侍者上前打开车门,刑明杰下了车,随即绕了个半圈,绅士地为新娘子开门。

    面带春风笑意的李萌萌下了车,随即挽着刑明杰的手腕就要走,好在刑明杰记得车上还有位,他强势要求出席的伴娘。

    刑明杰转身,拉开了车门,拽着华鹊下车。

    四目短暂的相结几秒,黑眸底忽然都盘旋着某种悲喜交加的情绪,神圣的婚礼殿堂里,或许就将成为一个人的临时审判庭。

    或将终结着一条生命,不论她是否是罪恶的。华鹊忽然想如果当初不给莫成鲸换脸,也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现,到底是她的出现,意外地间接助长了某种气焰和罪恶。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周围的闪光灯,卡卡地响了起来。

    无孔不入的记者,对着诡异的三人猛拍了起来,华鹊尴尬地低下头。

    刑明杰回神,收回手,迅速地转身,一切变得再正常不过。

    他清凉的目光对上五阳六色的阳光,不再有一丝异常的情绪波动,一贯的淡定,似笑非笑的倜傥,让他变得夺目而耀眼。

    坚定的脚步,忽然有了一秒的恍惚,红点,从他身旁迅扫过的红点,让他的脸色大变。

    有远程狙击手!

    显然这是个新手,加上人群脚步的移动,对方的定位有几厘米的偏差,才让他发现了端倪,蓦然转身,红点瞅准的目标是华鹊。

    “小心!”冲吼而出的呐喊声,响彻云宵。

    红色的光芒在明灭间收缩,无声的子弹如离弦的箭破膛而出。

    华鹊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这样看到一团高子的影子将她覆盖住,他的身子重重地向她扑了过来。

    身边响起失控的吵杂声,还有着呼啸而过的枪声。

    她本能地摊开双臂接住他的身子。只听一声声虚弱的呼唤随之响而又响,“你有没……受伤……”

    流弹不长眼,摊开的掌心,染红了一片鲜血。

    “受伤了吗,啊?”苍白的脸上,嘴唇微颤着,他不知道在那一枪之后,对方是否又扫出一枪来。

    对手太焦躁了,一切似乎都不在他的掌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