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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女人到底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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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让小智进肖家?!”一个过分压抑的颤音,使朱莉微微一怔,细细听之才听出是保姆沈霞。

    “你总要给我些时间,你也知道凤平她一直不同意”肖元信的声音压得更低,随后便是女子轻轻地哭泣声和男人的劝慰。再说些什么朱莉已经听不见,因为那个时候她必须选择立即离开!

    明凤平也不知哪根筋通了,还真同意肖元信认个‘养子’的提议!这就是今天沈霞心情愉快的原因,跟朱莉聊得也多,闲得十分亲近!

    朱莉其实对沈霞的印象还不错,即使知道了她与肖元信的不正当关系,她也没有对这女人表现出一种反感。她觉得,女人这样对自己,总是有原因的!若与爱情无关,便是与其他情份有关!

    “少奶奶,那个我听说肖先生要收养个男孩,你怎么看?!”沈霞将朱莉的房间打扫干净,正准备退出去之际,试探性地问了过去。

    朱莉已经重新坐在了竹椅上,锁向窗外的视线移到了门口。她看到沈霞站在门口,一只手提着拖布,另一个只扶着门把手,准备要出去。

    沈霞的脸上挂着笑意,脸有些微红,能看出她心底的忐忑。她是怕的,因为孩子或者因为肖元信,她潜伏在肖家那么多年,孩子可能根本不知道有她这个母亲。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让自己的孩子得到应有的一切。

    朱莉知道沈霞需要做足多大的勇气,才敢向朱莉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来。她想不明白,肖家上下都知道她只是一个挂牌的少奶奶,为什么都喜欢问她问题?女主人明凤平是,保姆沈霞也是,甚至包括肖元信,昨天还敲门特意问了她一些茶道

    她只是在一个角落里,久了其实大家都会淡望,可不经意间望过去,似乎一下子就会将人心填满。朱莉抿着嘴看着沈霞的等待,抚了抚凸起的小腹,淡道:

    “不错,小家伙有小叔叔了!”

    沈霞的脸上顿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意,似乎得到了一个认可似的。她当然知道朱莉在这个家里的特殊地位,连肖元信都待她恭恭敬敬。一个男科医师,能使市长儿子那么拼了命、不计任何手段地想得到,自是有她的过人之处。

    朱莉在不久前刚刚参加的一场领导家庭聚会,她的名字便在瞬间不胫而走。多半是印象不错的,说肖家的儿媳妇既美丽又大方。

    其实肖元信也没曾想过,他临时起意让朱莉参加家宴会造成这般好的效果,连省长都不经意多看了她两眼。

    肖元信让朱莉去‘金朝’,故意让她跟陆紫晴私聊一阵,其实已经确定莫凡会在那时忍不住见朱莉。所以他暗自买通了能上顶层的内部人员,让明凤平去逮莫凡的丑闻。莫凡的丑闻没逮到,他得了个好儿媳,也不错。

    莫凡更是绝,引着肖元信来逮他!想至此,朱莉又是想到了那个可怕的梦,全身打了一个冷颤,继续晒太阳!

    沈霞退出去不一会儿,肖家就热闹了起来,因为肖元信的‘养子’已经接了回来。朱莉也不好一直坐在屋中,在管家的招呼下,来到了大堂。

    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规规矩矩地站在大堂中央,身上是套深蓝色校服,书包大大鼓鼓地背在身后。男孩的身材比同龄孩子要瘦弱一些,长得十分漂亮,有几分肖元信的影子,可像沈霞的地方居多。

    大眼睛,高鼻梁,抿着嘴角,有着同龄孩子少有的镇静与成熟。男孩叫肖智,十二岁,于城郊的孤儿院长大。朱莉不免多看了两眼那孩子,心里有些疼,她的身边有外婆,肖智有谁呢?!

    “叫嫂子!”肖元信坐在沙发上,低低地吩咐男孩,指了指从房间里刚刚走出来的朱莉。

    “嫂子!”肖智立即回过身来,叫了一声,十分礼貌地鞠了一躬。朱莉冲他淡淡一笑,在肖元信的示意下,也坐到了另一角的沙发上。

    不一会儿,明凤平从二楼慢慢腾腾地走了下来,眼睛瓢了一眼大堂中央,眼睛狠狠地缩了缩,脚下的高跟不自觉地一滑,努力地稳了稳,才成功地走到了楼下。

    “叫妈!”肖元信又吩咐,明凤平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边,一脸生硬,可见内心正是压抑着熊熊烈火!

    肖智很聪明,虽看出了明凤平的反感,仍是十分恭敬地叫了‘妈’,鞠了躬!明凤平也十分大方得体,从兜里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塞到了孩子的书包里。

    很快,后厨主管报告可以开饭了。

    几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大餐厅走去,朱莉看到了隐在角落里的沈霞。她偷偷地看了两眼肖智,又急忙地低着头,泪水已经是抑制不住地流着。

    肖智并没有注意到角落,或者说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角落,朱莉之所以注意那块儿,是因为她知道沈霞是肖智的亲生母亲。

    一行人落座于餐桌前,朱莉淡淡地看了下肖元信的表情。肖元信的眼底深得像潭,看不到底,可很清楚地能看到一点,他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沈霞!

    微微地低下眼睛,朱莉接过下人盛给她的清汤,抿了一口。大家都在动筷,只有肖智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坐着。他坐在朱莉的身边,看了一会,学着朱莉的样子也喝了口汤,跟着朱莉一起拿起了筷子。

    朱莉意识到这孩子是在学她,不免微微地笑了笑,这孩子真是敏感又聪明。其实吃饭没什么好学的,人的一种本能而已。可这孩子知道自己入了大户人家,自是要讲究一些。

    朱莉伸手拍了拍小家伙的头顶,夹了些远处的菜放到了肖智的餐盘上,淡笑道:“想吃什么跟嫂子说!”

    “谢谢嫂子!”肖智也笑起,嘴角现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这才放开了吃起饭。

    朱莉只是简单的小照应,可看在明凤平眼里格外地刺眼,像是只有她一个人不待见这孩子,或者说她一个人被孤立了起来。

    站在远处的沈霞投来一计感激的眼神,便立即转身走到更远处。肖元信的眉心微微一阔,似乎很庆幸朱莉站到了他的这一侧。

    朱莉吃自己的饭,完全不知道、也不去揣摩这些人在动什么心思。她并不掩饰喜欢肖智这孩子,虽然表情如常,可细微的动作便能看出她对肖智的格外对待。

    肖智这孩子一进肖家大门,一幅客客气气,不与任何人亲近的模样,可却一下子在朱莉嫂子的笑容里卸下了所有的谨慎,十分愉悦地吃了入肖家的第一顿丰盛的餐宴。

    整个过程其实十分和谐,虽然明凤平的表情一直很生硬,可也不伤大雅。就在几人说说笑笑间,餐厅入口处,摇摇摆摆地走进一人。

    “呀哈,我不在的日子大家都很欢乐呀!”肖一鸣,先闻其声,后见其人。走起路来摇摆,是因为腿上的伤还没有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他的视线第一时间锁在了妻子朱莉的脸上,因为她脸上正在绽开一个他从来也没有见过的笑容,美得像花儿一样。他有些怔,整张脸都憋得有些红,咬了咬牙转移视线,恶狠狠地定格在肖智的脸上。

    “这小子是谁啊?!”肖一鸣阴阳怪气地尖叫一声,踢了踢肖智身边的椅子就坐了上去,继续打量着男孩儿。

    肖一鸣的眼睛仔仔细细地盯了一阵,突然哈哈一笑,伸出手向父亲肖元信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得咧,爸,你不用跟我介绍,这不就是我弟嘛!等会,我再好好看看哈这鼻子跟我还挺像,也就是像老爸你啦。可这眼睛嗯,真好看!让我想想”说着,肖一鸣认真地抠起下巴,思索了起来,三秒后,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哈哈道:

    “嘿,像咱家的保姆沈霞!”肖一鸣的话,使整个餐厅都陷入了一个危险的尴尬境地,可还不算完,他没有发泄痛快。肖一鸣不顾及父亲的黑脸,更不在乎吓得全身发抖地肖智,更没瞧得起震在外间的沈霞。他一边扒拉着自己的手指头,一边喃喃地嘟囔着:

    “爸,我算算哈,你是十八岁放精种让我妈生的我,那就是三十六岁放精种让沈霞生了这小子;沈霞是我同学,跟我同年,十六岁同学聚会来咱家,钻的是我的被窝儿。哎呀,我的爸呀,我玩了两年不要的女人,你捡过去给睡了?!可你咋那么确定这小子是你的种,很有可能是我的种呀,对不对?!”

    肖一鸣以十分诚恳的态度对上了老子肖元信一阵青、一阵紫的冷脸,只见肖元信握住筷子的手抑制不住地在颤抖,他身边的妻子抿着的嘴唇也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朱莉是震惊的,却只能微微低首,以手轻轻地撰住了肖智的小手。那小手冰凉冰凉,没有温度,像是有些麻木了。

    肖智并没有颤抖,他是在品味肖一鸣的话,所以显得麻木。呆了一会儿,感受到朱莉嫂子的关切,慢慢地回暖,也慢慢地明白了肖一鸣的话。

    在寥寥无几的几个下人眼里,似乎这种父子相对的场面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他们面无表情,可仍是向朱莉与肖智投去了疑惑的眼神。这种戏码他们看惯了,那两人可是头一回见着,怎么表现得如此镇静?!

    ‘扑通--’一声,沈霞没有办法再坐以待毙,冲进餐厅就跪了下来。首先给明凤平磕了两个头,又给肖一鸣磕了两个头,额头很快就溢出了血珠。

    “夫人,少爷!是我沈霞不自量力,是我妄想攀龙附凤,我下贱。可是小智是假无辜的,他什么也不知道,生下来就被我送到了孤儿院。小智吃了很多苦,很懂事很乖巧。求求夫人,求求少爷,请你们给小智一条活路!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是去死!可请你们能够能接受小智,好好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