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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美好的想象永远是停留在事情发生之前的,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样的难题,乔薇薇根本想象不到。所有坐在车上的人,都不知道joy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坐在火车副驾驶上的joy却按捺不住非要司机停车以后换到后面去坐。“哈哈!我来啦!还是坐在后面舒服啊!”joy好像一个好久没有出过门,刚刚拥抱了美好大自然的小孩子。太阳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灼人,坐在慢悠悠的货车后面,晒得每一个人都几乎睁不开眼睛,joy却非常享受这一切。
四位模特不停地抹着防晒用品,还撑起了伞,装备齐全。
李清碧也不示弱,在一边又是抹又是喷,把昨天买的围巾严严实实地披在身上,脸上的汗珠却在不停地往下落。
“你这是何苦呢?”乔薇薇在一边看着李清碧搞笑的样子忍俊不禁。
“我不想回去以后郁召鑫看见我都认不出我来。”李清碧一本正经地说道。
乔薇薇却不太在意这些事情,只是带着准备好的帽子,胡乱抹了点防晒用品,就这样暴露在阳光里,谁让她有一副天生的好皮囊,无论怎么都晒不黑,肌肤白皙到透明。车子摇摇晃晃地在并不平整的路上走着,大家几乎昏昏欲睡。“就在这里,停车!stop!”joy大喊一声。把所有昏昏欲睡的人都喊的惊醒了,大家条件反射地望着周围,查看有什么景色值得一拍。车停了下来,joy第一个跳下车去,大家跟着一个接一个下车。和司机交涉了一番,joy便带着大家朝前走去。前方是一片有些荒凉的大片空场地,地上满是形态各异的黄色石块,有大有小,大的几乎比人还大。“这个地方太有感觉了,你们觉得呢?”joy张开双臂,恨不得拥抱这些石块。大家看了看,纷纷点头,大家都知道joy选择拍摄的场地经常会这样随性而为,走着走着就会忽然停下来。
越是空旷的地方,越是让人觉得有种莫名的气场。
模特撑着伞走到一边,找了个舒服的石块坐了下来,身后的助理忙着搬运服装和道具,然后来到模特的身边,拿出几把随身携带的折叠椅,支起来以后扶着模特们坐下。很快,一个拍摄的小基地就准备好了。除了模特是坐着的,其他的摄影师,连joy都是站着的,joy好像见怪不怪,一点也不介意,反而很活泼的都出跑动着。
“这些模特看起来好娇惯。”李清碧有点看不过去了,坐在热的发烫的石块上,心情很不好。“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去工作了。”乔薇薇端着相机准备开始干活。“换衣服啦!”joy观察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非常满意。所有的摄影师都朝joy靠拢。
模特们开始按照拍摄的要求换上服装,换装的场地是就地临时用布匹拉起来的一块区域,看起来非常简陋。
李清碧这才有点佩服这些模特,竟然能在这么艰苦的环境里工作,也难怪有点脾气了。
“喂!你!过来帮忙啊!”模特看见李清碧坐在石头上无所事事的发呆,就对着她喊了一句。
李清碧极为不情愿地起身朝她们走去。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李清碧也只好认栽,谁让她就是以助理的身份过来的呢,不帮点忙实在是说不过去。
“去给我们拿衣服。”模特指了指箱子说道。
李清碧看了看大箱子,又看了看其他的模特助理,他们都在忙着手头上的事情,确实没有人有空过来帮忙了,只好硬着头皮朝箱子走去,搬着重重的箱子小步小步地挪动着。
乔薇薇一扭头,看见李清碧正在干着活,赶紧过来帮忙。
两人合力将所有的服装全部搬到了模特旁边。
“动作真慢。”模特却没有感激她们,而是嫌弃地说了一句。
“你这人……”李清碧刚想发作,却又被乔薇薇拉住了。
“忍。”乔薇薇对李清碧说了一个字。
李清碧一甩胳膊,郁闷地走到远处一个人坐了下来。待所有的模特换好了服装,摄影师们也调试好了相机,打光师和各种工作人员全部就位,大家开始了紧张的工作。joy一直在一旁忙着指挥,拍摄分成了四个小组,四个模特供摄影师拍摄,乔薇薇不幸地和其中那个总是刁难人的模特分到了一组,模特看见给她拍照的人竟然有乔薇薇,马上摆出了一副不配合的样子。“你看起来就是个小助理,joy怎么会找你来摄影?”模特不客气地对着乔薇薇说道。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工作内容,委屈你了。”乔薇薇并不想和她发生争吵,便当做耳旁风,听过就作罢。
模特依然看不起乔薇薇,其他摄影师都拍摄的很顺利的时候,她却总是在乔薇薇面前表现地不认真不投入。
拍摄的时间过半,大家终于休息吃饭的时候,乔薇薇疲惫地坐到李清碧的身边,看着自己摄影机里不尽如人意的相片,哀叹了一声。“我都看见了,那个模特明显工作不认真。”李清碧狠狠地瞪着那个模特说道。“是我没有建立和被拍摄者之间的感情,这是我的失职。”乔薇薇想起了昨晚散会之后joy带着她拍摄郁召焱时候对她的教导。
如果拍不出被拍摄者最佳的状态,那一定是摄影师的问题。
“你怎么总是帮别人说话,你看看她那副傲慢的样子,看着真不顺眼。”李清碧为乔薇薇打抱不平。
这句话却意外地让乔薇薇有了新的想法,为什么一定要和被拍摄者建立起很好的关系?模特的傲慢和偏见,有时候也是一种感情的宣泄,只要能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便是一副好的作品。
想到这里,乔薇薇忽然信心大增,找到了自己接下来的照片定位。
吃完饭以后,乔薇薇的模特磨蹭了半天,才懒洋洋地起身摆造型,乔薇薇在一旁闷不吭声,不像上午那样忙着寻找自己想要的感觉。改变了这种想法,拍摄似乎变得顺利了很多,乔薇薇看起来也越来越轻松。郁召焱在远处看着拍摄的现场,没有靠近,他在心里暗骂着joy老头竟然找了这么个连遮蔽物都没有的地方拍摄照片,害得他不能躲起来。
只能远远地看着乔薇薇前前后后忙着拍照片,但模特和乔薇薇之间微小的战争被郁召焱全部捕捉在眼底。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一切,不知看了多久,默默地转身朝回酒店的方向走去。这一整天,乔薇薇和李清碧彻底见识了joy的完美主义,一直到太阳下山,他才招呼着大家回到车上。joy今天似乎很不满意身边几个摄影师的照片,生气的时候抢过他们手上的相机,拍着照片,激动地讲解和示范。到目前为止,joy也还没有看乔薇薇的摄影结果,回去的车上,joy明显没有去的时候那么激动和欣喜,一个人坐在一边看着月夜,有些闷闷不乐。看着天空中的星星,没有任何建筑物的遮挡,那种震撼的感觉让乔薇薇情不自禁看出了神,这是在国内不会有的美景。回到酒店的大厅,joy立刻召集到家聚到餐厅,却不准众人吃饭。“看看你们拍出来的东西,你们自己满意吗?”joy厉声训斥到。大家低着头闷不吭声,joy看起来火冒三丈。
郁闷了乔薇薇和李清碧,中午两人因为太热,盒饭也没吃多少,现在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我好饿啊!能不能去吃饭啊!”李清碧小声在后面问了一句。“嘘……小心joy发飙。”乔薇薇扭头提醒着李清碧。
这一扭头,就看到郁召焱坐在不远处的餐桌上,点了满满一桌食物,正微笑地看着她们,原本不太吃得惯印度本土食物的乔薇薇和李清碧,看到这个场面,也不住地咽着口水。“故意的吧,明知道我们现在肯定饿得要命,还在我们面前点那么多食物。”李清碧一边咽口水,一边压低声音骂着。乔薇薇回过头来,不做反应,等着joy的安排。“乔薇薇,”joy忽然喊道,“拿着你的相机去郁总那边坐着等我。”joy这一句话,让大家都转过头来看着乔薇薇,又看了看郁召焱,心里不由自主觉得乔薇薇是靠着郁召焱的关系,才能得到joy的特别对待,关于乔薇薇和郁召焱之间的关系,大家更是陷入了猜测。乔薇薇有些尴尬,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被李清碧拉着朝郁召焱的餐桌走去。“我怎么觉得joy在撮合你和郁召焱?”李清碧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
乔薇薇闷闷不乐,硬着头皮坐到了郁召焱的对面。
“辛苦了一下午,这些食物是为你们准备的。”郁召焱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虽然看起来并不让人觉得习惯,却也比他之前的冷酷要好很多。
“你下午在哪儿?”乔薇薇脱口而出。
“市场调研,怎么?希望我去跟着你们一起摄影吗?”郁召焱抬头一笑。
“不是。”乔薇薇马上否认。饿着肚子的乔薇薇和李清碧也不管那么多,直接端着盘子里的食物开始吃,郁召焱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joy不知骂了那些摄影师多久,才缓缓地朝郁召焱这边走来。“完全没有拍出感觉。”joy一边坐下一边皱着眉头说道。“看来这一次的拍摄又要延时了?”郁召焱似乎很了解joy的习性。乔薇薇忽然一惊,难道joy找到她的事情,都是郁召焱在背后搞鬼?想起第一次和joy的见面,在大中华就意外地碰到了郁召焱,接着郁召焱又跟着来到了印度,并且和joy关系匪浅,这一切的巧合在乔薇薇看来都似乎有着一个预谋。“joy,我想上去休息一下。”乔薇薇此时心乱如麻。“累了吗?你的相机留下来我看看,你上去休息吧!”joy看着乔薇薇说道。
乔薇薇放下相机,和谁也没有打招呼,便转身朝走出餐厅,朝电梯走去。
李清碧赶紧跟上前去。
回到房间里,乔薇薇一句话也没说,心里始终想着这件事情,她以为这一切幸运的到来都是自己的努力得到的,但是现在看来,竟然都与郁召焱有着关系,想起大家对她误解的神色,她恍然觉得自己无论有多努力,都会被其他的事物所替代,大家看到的,并不是一个真实的她。
“你怎么了?”李清碧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休息一下。”乔薇薇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什么话也不想说。李清碧只好默默在一边看着书。楼下的餐厅,joy和郁召焱坐在一起,研究着乔薇薇相机里的照片。看着乔薇薇下午拍摄的模特图,joy赞赏有加。“真是天才,你看到没有,我这几个模特一点都不配合,可是乔薇薇并没有强迫她们做出改变,而是捕捉到了她们最真实的一面,别有一番滋味啊!”joy激动地捧着相机的手都在颤抖着。“她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郁召焱在一旁喃喃地说道。“你认识这么好的摄影师,竟然没有向我推荐,实在太不够意思了。”joy放下相机,看着郁召焱,眼神里透出责备。“我也是发现的太晚。”郁召焱在心里自责,他忽视了乔薇薇太多,竟然没有发现她有一颗如此色彩丰富的内心世界。“不晚不晚,我要好好培养她!”joy像是得到了自己向往已久的宝贝一样。
郁召焱淡淡一笑,真正地为乔薇薇而感到高兴。在床上躺了很久的乔薇薇,并没有睡着,反而是在一旁的看书的李清碧不知不觉睡着了,乔薇薇起身下床,在李清碧的身上披了一条毯子,便开门走出了房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也想知道joy对她下午的照片会作何评价,不知道此刻joy是不是还在餐厅。
乔薇薇一个人走到了餐厅门口,偌大的餐厅已经换上了昏黄的灯光,成了夜间的咖啡馆,整个色调非常有情调。
里面并没有多少人,乔薇薇一眼就看见了郁召焱,他还坐在刚才的地方,桌上放着乔薇薇的相机,郁召焱正眯着眼睛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对不起,我可以拿走我的相机吗?”乔薇薇快步走到郁召焱的面前,指着桌上的相机问道。“当然可以,这是你的东西,不过……你想不想知道joy对你的作品是什么样的评价?”郁召焱淡定地坐在凳子上对乔薇薇说道。
听到这里,乔薇薇当然迈不开步子,有什么可怕可躲的呢,只要心是平静的,她就不会陷入郁召焱的感情里。“你说说看,洗耳恭听。”乔薇薇索性搬开凳子坐了下来。“joy很欣赏你,你下午的照片是唯一让他感到满意的作品,以后你将前途无量。”郁召焱说道。
听到这些肯定之词,乔薇薇却皱起了眉头,她所担心的正是这一帆风顺的摄影之路,在所有人都被骂的时候,只有她是被特殊对待的,她并不喜欢。
“是不是你?”乔薇薇开口问道。
“什么?”郁召焱被乔薇薇突然而来的问题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问是不是你在暗中帮我?”乔薇薇满面愁云。
郁召焱恍然大悟,难怪他并没有感觉到乔薇薇对这一切成功的喜悦,反而是各种纠结的情绪,现在他终于明白乔薇薇为什么而烦恼着,原来是担心这一切都不是靠她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你凭什么认为是我在帮助你,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郁召焱一笑。“可是……可是joy的出现太突然。”乔薇薇回想起来,还是觉得不那么真实。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觉得,就这样吧,算是你欠了我一个人情,日后拿你一辈子来还给我。”郁召焱忽然开口说道。这句话,让乔薇薇和郁召焱陷入了尴尬之中,两人沉默了良久。“对不起,请你以后不要再帮我了,我没有一辈子可以用来还给你,”乔薇薇低着头,捧着相机说道,“我明天就去和joy说,我会退出这次的拍摄计划。”
说完,乔薇薇头也没抬,转身准备走出餐厅。
郁召焱的心猛的疼了一下,这个傻女人,竟然如此执着于这件事情,甚至愿意放弃她为之向往已久的机会。
“你站住。”郁召焱对着乔薇薇的背影喊道。
乔薇薇却并没有停下来。
郁召焱猛然起身,朝乔薇薇大步走去,一把拉过她纤细的胳膊,将她搂在怀里,深深地吻了下去。
乔薇薇拼命地挣扎,也无济于事。
“要离开这里的人不是你,如果你真的这么不想看见我,那我走。”郁召焱吻了很久,才慢慢放开了乔薇薇。乔薇薇愣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郁召焱扔下她,独自一人回到了房间。尽管希望可以不用看见郁召焱,不用对他产生念念不舍的感情,但听到郁召焱的决定,乔薇薇的心还是向被掏空了一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