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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行踪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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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雪跟着林樾来到23楼,林杋的病房。

    整个病房空荡荡的,除了病床、沙发、玻璃桌和床上半躺着的林杋之外,没有一个人,和往常热烈又人山人海的气氛节奏有着天差地别。

    齐雪刚开始还以为进错了房间,待看到林樾大跨步冲到病房旁边,才知道,原来床上的真的是林杋。

    “哥,你怎么样了?”林樾眉心微蹙,急切的看着林杋,“大过年的,发生了什么事啊?”

    前两个月刚做的骨髓移植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是不保证会复发的可能性,并且吕医生也明确表示,如果白血病复发,再用骨髓移植治疗,是没有任何效果了的,换句话说,如果复发,就没有活命的希望了。

    林杋扭头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林樾急的不行,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一路小跑过来,此时累的正大口大口喘着气。

    “年夜饭做了什么?怎么满嘴清风气?”

    林杋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半开玩笑的口吻,云淡风轻,齐雪站在门口,看到他扭头时,眼神里的失落孤单,顿时让人心疼,齐雪守着秘密的心有些动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为年柒和林杋好。

    “哥,”林樾不满意哥哥的转移话题,瞪林杋一眼,“这大过年的,你到底怎么回事?刚才宋叔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医院,然后还没有说完,电话就挂断了。我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赶过来了。对了,宋叔呢?”

    “他电话打的太勤快了,我觉得是他想回家团圆,就让他回家过年了。”

    “过年”俩字被林杋咬的有点轻,失落和寂寥之感格外清晰。

    林樾“……”

    似乎听出来哥哥声音里的落寞,林樾顿了顿安慰道,“哥,等下我和齐雪接你回家,就算我们都各自成了家,可怎么说也是一家人,过年也该一块聚聚了。”

    林杋好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我跟你回家干嘛?等下,我当然是要回自己家了。”

    说着,掀开被子,走到沙发上拎着自己的大衣,手里拿着深灰色的围巾缠在脖子上。

    “您好!”门忽然间被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护士推开,“请问是林先生吗?”

    林樾看了眼林杋,替他点了点头。

    “这是吕医生让我拿上来的药。并且交代林先生,身体虽然已经康复了,但是还是禁忌过度饮酒,这样对前期的治疗很不利。”

    “过度?饮酒?”林樾惊讶地接过来药盒,上面写的满是蝌蚪文,密密麻麻,齐雪根本看不懂是什么。

    “嗯,吕医生交代身体要紧。”敬业的护士说完之后,就推着小车子离开了。

    “哥!你这……”林樾话还没有说话,整个人就被林杋重重推开,这记力量让人始料不及,林樾被哥哥推的撞到了齐雪身上,齐雪被他撞的酿酿跄跄的退了几步。

    等俩人回过神,林杋已经冲进了卫生间,接着里面传来微弱的干呕声音。没一会儿,门被打开,林杋脸上湿漉漉的,还挂着水珠。

    “哥,你这怎么回事?!”林樾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林杋的胳膊逼问。

    “没事。你疑心病又犯了吧?”轻轻拂开林樾的拉扯,林杋装作若无其事,慢条斯理的穿大衣。

    林杋一张嘴,站在离他一步远之遥的齐雪,都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更何况就站在他面前的林樾。

    “哥,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林樾黑着脸问,额头上青筋隐约可见。

    林杋淡淡看他一眼,似有不高兴,否认道,“没有。”

    林樾登时大怒,“哥!到现在你还不肯给我说实话?你喝酒都喝的吐血,也还要死活不承认?!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做了骨髓移植手术,不能有任何的复发现象,否则,就真的性命不保了!当初你顽强的想要活下来,是因为嫂子,为什么现在要自暴自弃?如果嫂子知道了,你这不是让她心疼吗!”林樾表情也心疼的松动了下来,“哥,我知道嫂子离开,让你很难受,可是你现在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嫂子哪一天回来了,看到你这个状态,你让她怎么……”

    一番话似乎说到了林杋的心里,他搭在门把上的手,久久没有动作,像是在思考林樾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微微垂了垂头,拼着鱼死网破的决心似的,颓废道,“阿樾,我知道,你也喜欢柒柒,如果,我真的出了意外,你就代替我照顾她吧。你不用为了避嫌,表决心,故意拿着一纸合同来蒙骗我,和齐雪结婚。当初你忍痛割爱,哥哥很感谢你。现在给不了她幸福,我很抱歉,只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让柒柒再受委屈。”

    这一番明显已经迟到了的真相说出来,齐雪和林樾都呆呆的愣了。像是过了很久一样,猛然一股凉风灌了进来,齐雪抬头看过去,原来是林杋开了门走出去。

    最初,小柒对这个婚姻的抵触,不仅是因为和林杋是陌生人,更是因为,他是林樾的哥哥。或许她从知道情爱的那时起她就懂,生活在农村里的她,就算是找个好男人结婚,也不一定会很了解对方,小柒自始至终都知道,婚姻可以无爱,生活可以无爱,可是人不能离开生活。

    她没有想过一定要嫁个自己爱的男人,所以也就在大学时期放纵自己,那么一心一意的追夏申。这些小柒都和齐雪说过,并且,后来在电话里,她也不止一次的流露出对林杋不经意的关心,虽然她不说,可齐雪知道,小柒也是在慢慢的动了情。

    林樾这两天对自己的宠溺,如果放在刚结婚那会儿,她或许会有罪恶感,毕竟这是小柒爱的男人,可是现在完全没了,因为她知道,小柒爱的是林杋。

    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林杋就那么轻轻松松的要把小柒踢开?

    一口老血在齐雪胸腔里回旋,上不去下不来,她冲到门口,迅速揪住林法的大衣摆,厉声问道,“你去哪里?”

    林杋脚步不停,不含任何表情的话,淡淡在医院的走廊上飘着。

    “回家,等柒柒。”

    夜色深重,浓的像是一方化不开的墨。

    此时满天都是绚烂的烟火,在泼墨一般的据大背景下,旋彩缤纷的让人惊叹不已。

    年柒高高地站在市中心最大的酒店房间里,窗帘拉的大开,方便她更加一览无遗的看到震撼唯美的景观,脸上保持着的淡笑参杂着一丝苦涩。

    窗外的景致,此时在她眼里只是一副会动的画而已,具体有什么内容,她根本无心欣赏。

    手机铃声就在这时,伴随着一朵巨大的烟火绽开“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才缓缓接过来。

    “喂,小雪?”

    电话那头齐雪的声音格外小心翼翼,“小柒,你现在还在巩城吗?”

    “嗯,买的明天下午的客运票,我回趟老家。”年柒垂头,看着一朵烟花从地底急速升上来,在半空中完美绽放,发出激动人心的“咚”一声巨响。

    “今天好歹也是除夕,你,要不来家里吃一顿年夜饭?”生怕年柒起疑,齐雪又赶紧补充,“就在我原来的那个出租屋里,不是林家。你过来吧,我都准备好了,咱们一块聚聚。”

    “现在嘛?”年柒看了看墙上已经指向9点的钟表,“这会儿已经晚了吧?都九点了!要不明天吧。对了,你怎么今年过年没有回家?”

    电话那头的齐雪用眼神问了问旁边的人,见对方坚决的摇头,她忽略掉后面无关紧要的问题,“现在吧。今天除夕夜,还分什么早晚吗?我等你,快点过来啊!”

    说完,生怕有什么破绽被年柒发现,她赶紧挂了电话!

    年柒拿着手机又呆呆的看了会儿外面的烟火,没有往齐雪那里去的打算。

    就算是除夕夜,她也不想出门。

    她合上酒店的窗帘,打开电视机,都在播放着新年春节联欢晚会,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有些索然无味,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电视机里传出来的阵阵欢呼和开怀大笑的声音,明明是很搞笑的小品,年柒却觉得一点也没有意思。有坐了一会儿,她拿了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又死命的响了起来。等年柒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二十多个未接电话了。除了有三个是齐雪的,剩下的都是同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擦着半干的头发,没有多做打算,继续窝在沙发上看晚会。

    门铃响的时候,她已经脱了衣服爬上了床,就要睡觉。门铃忽然间被人按响。

    她忽然想起来,七点多的时候,让人在十点的时候,送上来一杯牛奶,但是现在她摸了摸肚子,貌似不想喝了。暖和的被窝里又舍不得起来,她也干脆不再管外面的门铃声,想着等会儿外面的人发现里面没人,估计就放弃了。

    哪知道,外面的门铃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侍者的耐心。

    年柒有些疑惑的闷声问了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