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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天人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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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冰冷的手指,开始慢慢的抚上了自己的已经毫无瑕疵的脸颊……

    可是,在五年之前的某一天。

    “快,紧急手术,病人由于触碰礁石,又泡了过久海水,脸部浮肿且伤口腐烂,要是不紧急手术,脸上一定烙下难以抹去的疤痕!”

    迷迷糊糊之间,她只觉得自己的天空都完全灰暗了起来,周围的声音在起起伏伏,就好像是很长时间浮沉在冰冷的海水一般。

    “报告,呼吸已经渐渐正常,血压跟心跳也已经做过急救措施!”一道好听的声音,迷迷糊糊中,让她感受到了一抹暖意。

    “加快缝合,伤口缝合上药,动作要快!”白大褂不住的在旁边游游走走,那时候的她……却只是一心想要求死。

    墨……我是不是已经死了呢?就让我来陪你吧,不然,你太孤单……惨淡的笑着,在无数凄厉的梦境之中,她终于在脸颊麻木的痛楚之下,再一次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醒了?”记忆犹新的是,一位中年的胖大叔,不断的为她做着病例记录。

    “为什么,要救我?”因为脸颊麻掉的关系,莫颜的声线无比的生硬,脸上因为缠着白布的缘故,怎么看都是怎么可怕。

    “为什么不想活呢?”在小小的海岛之上,似乎已经见多了这样的病人,医生只是淡淡的询问道。

    “有什么意思,他已经不在了……”莫颜眼神空洞的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刺鼻的药水味,让莫颜的鼻子一阵紧皱。

    “他不在了,可是,新的奇迹却出现了。”医生接过莫颜的检验报告,唇角居然闪过了一片不可思议的弧度。

    “奇迹,是不可能出现在绝望的地方。”莫颜冷着脸,麻木的脸颊,伴着打着点滴冰冷的手臂,一股刺骨的凉意,马上便是随着全身蔓延了开来。

    “姑娘,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呢?好险你知道么?才两个多月的小生命,也算是顽强了,你都这样了,他还这么奋力的在挣扎,你还有什么资格觉得生无可恋呢?”旁边的一个小护士,看着此刻莫颜消极的模样,马上便是咋呼着开口。

    “什么?”

    莫颜却是一把弹了起来,而后包着厚厚纱布的手,却是不住的颤抖,仅存的能活动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医生跟护士道:

    “你们……在说什么?”

    “你真是太大意了,姑娘。”胖医生只能不住的摇头:“要是我们搜救的再晚一会,肚子里的那块肉就算再坚强,也马上就要从你身上流失了,要是你还这么想求死,怎么可能对得起肚子里挣扎到现在的那个小东西?”

    “你是说……我,我……”

    怀孕两个字,就这么艰难的卡在喉咙里,短暂的惊愕过后,转瞬间便是一顿狂喜!

    是宋墨的骨肉,宋墨的啊……

    “姑娘,天大的什么事,比得上自己的骨肉至亲么?”看起来也是个过来人,胖医生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逝者已逝,来者可追,说不定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小天使呢……”

    “孩子……”

    她只是掩着自己的脸,开始不住的抽泣,不是因为身体的痛楚,而是因为五味杂陈的那颗心!

    “不要哭了,姑娘,你的脸会好起来的,但是恐怕……恢复成以前的模样,就很有难度了,请你谅解,我们这里只是个沿海小岛,技术实在是有限……”

    含恨的时光回到现在,莫颜的双手,再度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千回百转的心绪,终于在自己使劲的平复之下,才慢慢的恢复一贯的平静。

    命运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兜来兜去,居然又再度将他们拉到了一起……她愣愣的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而后慢慢的抱着膝盖坐了下来。

    “墨,现在,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你……一个面目全非的我,一个已经丝毫没有过去痕迹的我……”

    就算是这样,看着他对着自己那陌生的眼神,还是让她心如刀绞了起来。

    ……

    总裁办公厅。

    书桌旁的榻榻米之上,此刻只有一道些许落寞的影子,睁着漆黑的眼睛,安静的盯着上空的天花板。

    赵天诺再度敲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宋墨这幅出神的模样。

    似乎……有什么心事?

    条件反射的揪起心,赵天诺无奈的想道,每次一有这种状况,就表示一定有人会倒霉。

    “总裁,这是您吩咐我找的资料。”恭敬的举了个躬,赵天诺这才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了榻榻米旁边。

    “知道了,出去吧。”宋墨漆黑的瞳仁,似乎还是处于没焦距的状态。

    “总裁,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让您知道一下。”赵天诺推了推眼镜,一张斯文的脸蛋上满是儒雅的气息。

    “说。”

    “那就是,我们在仔细看了全场的监控录像之后,发现了这个。”赵天诺镜框下的眼波微闪,而后将下面的一张图像抽出,单独递给了宋墨。

    宋墨只是微微的挑了挑眉……

    可是随即,却是绽出了一抹冷笑!

    果然是他,还真是阴魂不散。

    “总裁,看来我们这一次,是……”

    “乱什么。”宋墨忽的站起身,原本冰山扑克的冷硬脸颊,竟是弯起了一抹奇怪的弧度,就好像是——看到了猎物一般的嗜血眼神!

    让赵天诺全身的皮肤都紧绷了一下,因为这就足以表示,他们的总裁,必定已经有了十足把握的计划。

    “吩咐下去,解除公司的所有戒备,一切照常,多拨一些意外伤害费用给医院的人员。”

    宋墨只是老神在在的吩咐道,完全没有看到一边赵天诺完全不可思议的眼神。

    “可是总裁,您这样,我们不就等于——”

    “怎么,对我的话,有异议?”宋墨一个冷凝眼神,又再度将自己的话全都咽到了自己喉咙里。

    “不敢。”赵天诺完了,弯了弯身子,而后便是匆匆的走了出去,事实证明,他心中念着的,竟然是刚才那小女人倔强的眼神。

    宋墨看着那熟悉的大门再度闭上,心中也不住的闪过了一抹难以形容的阴霾之感。

    很好,他还没行动,那一个个的,都已经都坐不住了,是么?

    右手食指,却是慢慢的向右边的小圆台上,砰砰砰的敲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