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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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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先生对她笑着的样子,令苏晓琪想起了父亲,渐渐地与眼前的约翰先生的形象重叠了起来,她在心里把他当成了这个世界的唯一亲人。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换到一套衣服走下楼梯,约翰先生手里拿着一份邀请函在看,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冲她笑了一个,“今天还想去逛逛看吗?”

    “这是什么?”她开口问道。

    “佛罗伦萨古董年展,想去看吗?我带你去。”约翰先生转头问道。

    到了意大利这些天来,她的好奇心强烈地被引起了,点了点头。

    约翰先生说道:“古董展会在几天后开始,意大利最好的艺术品将会在那里展出,我和助理季米特先生也准备筹划十八世纪最杰出的画家作品的画展。”

    “就是我在画廊里看到的画?”

    “对,有一批是画家巴罗维亚的作品,他是18世纪最杰出的画家之一。”

    电子台历上时间,1月17日。

    她仰着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没错,这里是美国,她被公司外派到这时工作第十天。

    林响起床洗漱后,自己做了早餐,坐到餐桌前用餐时,电视画面上播放着早间新闻,女主播说道:“新型cihs流感开始在日本、中国、印度开始流行……”

    啪!叉子落在了地上,这条新闻竟与她的梦完全吻合,一种莫名的恐慌淹没了她,不会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她绝不相信在十个月零十七天后,人类迎来的是这样一个可怕的未来。

    一颗冷漠、美丽的小行星在十个月后进入太阳系,与其间的星球碰撞,产生的能量将比地球上储存的全部核武器要强几千倍以上……即使这个国家拥有着按照1000万吨的核弹空爆设计掩体,也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灾难中活下来。

    人类最恐惧的东西也许并非是出于对未来的无知,和不确定性。而是,预见了破灭的结局,对于未来十分确定,却无法改变的东西,是更为令人恐怖的事情。

    电视画面上,众多治安人员和警车阻断的街头,女主播在画面上流着冷汗,说道:“——它来了!”

    这颗冷漠、美丽的行星在几个月前飞入了太阳系,与其间的星球碰撞,产生的能量将比地球上储存的全部核武器要强几千倍以上……

    一道白光直刺她的眼睛,她花了很长时间才让眼睛重新适应:

    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头忽然有些疼,

    这里是……哪里?

    充斥着潮湿气味的昏暗走廊中,我被某个人引领着迈步向前。

    当我的眼睛渐渐习惯了黑暗,我明白了周围的状况。

    理应被灯光照得亮堂堂的,但那座建筑的走廊却总是弥漫着难以试去的阴影。

    男人——

    “我可是对你抱有很高的期待啊……因为你是集合了我们……科学研究的精华,所制造出来的。”身边的白衣男人,微笑着说道。

    我面无表情地回望着他的脸,心中没有任何感慨。喜悦也好,悲伤也罢,抑或是痛苦,我都感觉不到。似乎感觉器官都麻痹了那般,我无法将语言作为语言来理解,它只是以声音的形式从我耳畔流过。

    “来,走吧。有一个人一直都在等待着你的出生。”

    我跟着他,站到一扇门前。男人把手背放了上去,那上面所纹的刺青闪烁起光芒。像是感应到了它一般,门上浮现出花纹。接着就听到机械的声音,门打开了。

    “惊讶吗?这个是用x打开的。”

    “你也马上就能得到了。”

    沙子踩在脚下的声音,粒粒滚落在风中,细细的流沙声,轻微地划过耳边,如古老岁月里缓缓流淌的惆怅地歌谣……

    沙漠中,一个旅行者抬起头,举起白皙的手背遮住饱满的前额。任风吹乱丝丝乌黑的发丝。

    入眼的距离漫天风沙吹过,烟尘滚滚,枯黄叶子萎缩在低矮灌木枝丫瑟瑟发抖。

    年轻女孩背着旅行袋站在沙砾地,身着七分袖的心形领t恤和修身牛仔裤,束着稍长的马尾发梢斜掠纤颈后,洒脱身形被云间光线拉出一道幽暗无声的影子。

    蹲下身,从旅行袋里摸出指南针,注视着圆盘上的箭头,转来转去转个不停,失去了方向。

    女孩来到这里,是因为父亲的失踪,和一个神秘打来的电话。

    三天前,她踏上了前往青迈的旅途,为了追查这件事情——为了寻找蛛丝马迹而来。

    三月十四号的这天晚上,一个神秘的电话在深夜里响起,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从梦中惊醒,耳膜边响个不停的铃声刺激着人的听觉神经,少女躺在床上睁开眼,按亮了床边柜子上的台灯,起身。

    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走到话机旁,拿起响个不停的电话,心想这么晚了,还有人打电话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接通了电话,听到了一个带有磁性的,细微、遥远的声音问:

    “请问是姬林歆小姐吗?”

    “你是谁——”少女揉了揉惺松的眼皮问。

    “我是谁无关紧要!请听我说,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儿,请阻止你父亲明天下午前往同一处地方,现在,我联络不上他……”话只讲到一半,电话突然就断掉了。

    神秘的口吻,开玩笑么?心攸地紧张起来,也许…不是玩笑呢?手中立即调出了电话机里夜晚时间所有的来电记录。

    ——来电显示里面一片空白。

    深夜里神神秘秘的,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电话,一个不详的影子从心里一闪而过,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吗?她突然感到忐忑不安,按照日程父亲明天就会回来了,他或许现在在飞机上——想到这里,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窗外,树影摇曳。朦胧月色在地上变成一层蒙蒙雾霾。少女头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渐渐地入了梦。她看到了前面有一条黑暗又狭长的通道,那条长长通道的尽头是刺眼的白光,模模糊糊出现一个蓝灰色身影。

    梦中呈现一幅阴雨景象:一个少年独自穿过悠长的巷道,周围见不到一个人影。现在,他看到了那面涂着黑色油漆和骷髅头的墙,墙已经很旧了,上面充满了斑驳的痕迹,一个废弃的建筑物。

    “你是谁?你在干什么?”她的声音隐藏在空气中传来。

    “我不知道。”少年仿佛透过空间看到了她的影子。“我在想,那个建筑里面有什么东西?”

    突然从远处传来了雷鸣般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天崩地裂的响声传来,随着墙体震耳欲聋的坍塌,围墙处出现了一道缺口。

    她心里一惊,绝对不要靠近那堵墙,没有人能够走出来——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少年的脸,他正在看着那块坍塌了的地方。

    “你不能进去。”女孩飘浮在空中。她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不想让他进去。

    女孩说道:“有危险!快回来。”少年依旧站着,但目光却投向了那堵墙。

    他似乎听不到她的声音,他对自己道:“我要进去看看。”

    少年向墙体坍塌的缺口走去,女孩下意识地感觉应该拦住他。她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会出事的——

    “哥哥,回来!”她的手臂穿过了他的身体,少年已经进入了那道围墙,再也看不到他的踪影了。

    他永远消失在了那里……

    哥哥……

    渐渐地睁开眼,柔软一团的枕头被一个小水渍的坑浸湿,哥哥,她从没见过他长得什么样子,这个名义上的亲人早已不在人间了啊……

    苏林歆,一模一样的名字,唯一与她不同的是性别和姓氏。

    ——她为什么会梦见他?

    在她几岁时,就消逝在生命中的人,模糊了面目的人……记忆中也未曾见过那般的景象,为什么会做那个梦?

    少女的姓氏不随她的父亲,也不随母亲,她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她姓姬,女孩继承了祖母的姓。姬姓是一个古老的姓氏,属于她已逝祖母那个庞大的家族,奶奶坚持要把这个姓氏过继给她。

    她如果不是叫姬林歆,则更像是他的影子。

    父亲送给她的全都是男孩的玩具,从小教她国棋象棋,拼图和各种模型摆法……

    天知道,她孩子时多想要一个玩具娃娃和一架琴!可是父亲并不了解,他一直以为那是她喜欢的东西,总是遗忘了她的性别似的。

    从小被匆匆地锁进二十层高楼,没有兄弟姐妹,没有邻居伙伴,习惯伴着忧伤地音乐沉沉睡去……她学会了漠然,不习惯与人交谈,不习惯与人们亲近。不喜欢与小朋友们喧闹,习惯在纸上乱画以倾诉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