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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你真的讨厌我，你现在就跟我说，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一根筋地纠缠你。”
每一次，她都只能用狠话去赌，赌他对她仍有一丝在乎。
即便，每一次给她都是失望。
可是，她还是如此去做。
这一次，亦如此，口是心非。
面对着季阳良久的沉默，夜安安心口不时传来了刺痛的感觉。
仿佛，空气随即压抑地窒息。
季阳不说话，她再也接不下去，那双眼睛依旧那般漆黑明亮，有水光在流动，仿佛随时都会真的哭出来……
季阳心口一抽，皱眉，沉声：“夜安安，别哭。”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眼睛有事，不能哭？
伴随着季阳的话，夜安安便感受到一只温暖的手，替自己擦拭着眼角的湿润，如此简单的一个举动。
便让夜安安的心动荡地格外厉害。
夜安安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却忘记了反应。
下一瞬，更让她感到诧异的是——
季阳冷不丁伸出手将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低语：“夜安安，对不起……”
夜安安微微一愣。
季阳眸色暗沉，嗓音黯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呆在我身边，你会很危险？”
若不是他，她又怎么差点死去。
如今，还变成了失明。
然而，夜安安抿了抿唇，坚决地说道：“我不怕，只要能待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季阳眸色深谙地盯着她：“夜安安，我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值！”夜安安努力地昂着脑袋，重重地点了点头：“四年了，如果不值得，我早就放弃了。”
这一次，倒是季阳愣住了：“什么四年？”
夜安安自知自己说漏了嘴，撅着嘴，把四年前，季阳从一个疯子手里将她救过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
如果不是夜安安提起，季阳早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恰好那天，就是他和傅黛的婚礼。
如果不是夜安安，他就不会迟到了，而傅黛更不会以为他的迟去而当场拒婚。
难道，这都是命中注定。
他所有的事情，都因为这个小丫头而改变了。
就在这个时候，夜安安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顿时换回了季阳的思绪，他这才想起，这个小丫头的衣服湿了。
再加上下雨天……
季阳二话不说就将她抱回床|上，让妇人拿来了一些衣服，再准备了一些热水给夜安安洗一个热水澡。
在这个乡村地方，没有淋浴，只能将就地用木桶洗澡。
季阳关上门，走到床边，暗沉地盯了一眼夜安安，沉默不语地伸手，解下夜安安衣衫的纽扣。
夜安安整个身子僵住了，自然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脸颊顿时滚烫起来：“季阳，我是不是很麻烦？”
季阳低沉的嗓音传来：“怎么说？”
“我看不见，却让你伺候我，连我都觉得自己很没用。”
“那就老实点，接受手术。”
某人的呼吸似乎开始不稳。
“如果，做了手术之后……”夜安安却全然不知，自顾自地开口说道：“我还是看不见怎么办？倒不如没有手术，那到时候，就不会有失望了。”
季阳没有吭声，只是将光~溜~溜的夜安安小心翼翼地抱进木桶里，刚抽身离开，夜安安却下意识攥紧他的手臂。
“你陪我。”
季阳深深地凝视着她，嗓音沙哑：“接受手术，无论你能不能看见，我都陪着你，永远当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