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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以后的梁冬牧,又昏睡过去几次,打了一定剂量的安眠药帮助他睡眠。孟婧握着他的手,时而还能感觉到他心跳频率加快,或是每一次短暂向来以后会震颤。
梁梦真看到这一幕,叹了一口气,有些明白嫂子为什么愿意放手一搏了。
“梁医生,你来啦”坐在最门边的护士,看到梁梦真进来以后立即招呼。
孟婧立即收了手,她心虚了。
梁梦真冲她点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在,真难以想象后果”
“他半小时以前醒过来了,听说你来了,想见你”孟婧眼底也尽是疲惫,熬了十几个小时,她寸步不离。
梁梦真看了眼床上的人,抿着唇笑笑“这里有我呢,你休息一会去”
孟婧抬眼与她对视,满是不愿。
但梁梦真也没有让步,她依旧充满感激地笑着,拉着孟婧的手,耐心地相劝“我知道你担心我哥,但你自己也要休息,疲惫不是一个医生该有的状态”
孟婧点头,她不能再反抗了,点头说好。
梁梦真代替孟婧,坐在梁冬牧的床边,看着哥哥越发瘦削的脸庞,刀刻一样的棱棱角角,看上去可真的是不怎么有魅力。
皱起的眉头也一点不可爱。
梁冬牧的眼皮下的眼球滚动,感受到有人在为他盖被子,嘴角不乐意地抿起。
“哥,我是梦真”梁梦真侧身,她笑嘻嘻地用手去拍打他的脸颊。
因为安定的成分,梁冬牧醒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需要一些外部力量。
梁冬牧眯起眼睛,看了眼面前的人,大男孩一样哼哼唧唧了几声。
护士在一旁觉得真神奇,梁营长还有这么一面?
梁梦真一掌打在他的手背上“醒一醒!”
“梁医生”护士上前询问,她可不见孟婧医生能这么对梁营长啊。
梁梦真挥了挥手“你也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有事会闹出动静叫你们的”
护士犹豫的时候,梁冬牧已经醒了,乌黑的瞳孔,看着梁梦真发呆,思考了大约半分钟,艰难地开口“不要给我注射安眠药”
“药效已经过了,不会再注射了”梁梦真安慰这个大别扭哥哥。
护士见梁营长真的醒了,而且意识清醒,于是收拾东西就告别走了。
看了好几个小时,在这个小房间里,再是垂涎梁冬牧美色,也看厌烦了,更何况还有孟婧在。
梁梦真俯身,在梁冬牧的颈部垫了些叠的整齐的衣服,让他晕沉沉的脑袋能快一点清醒起来。
“孟婧呢?”梁冬牧伸出手,想按太阳穴,却没什么力气“好难受”
梁梦真对他真的是刮目相看了,当即帮他按起太阳穴,说话也是没什么好语气“你这一次晕倒,我没敢告诉妈,但将军那里是瞒不住了”
“恩”梁冬牧喉结滚动,眼睛盯着天花板想事情。
梁梦真看着他沉默的时候,自己也是沉默。
过了好一会,梁冬牧的意识恢复了,开口“真真……”
梁梦真猛地抬头,看向躺在床上突然喊自己真真的人。
“怎么了?”他侧过脸去看她“小时候不都这么叫你吗?”
梁梦真也知道,但她也知道,那时还是小时候,上大学以前的事情了。
自从哥哥当兵以后,很少回家,性格也变得沉默寡言,本来就骄傲得要死,后来变得更不理人了,很多次,她在家里与他在家里面对面遇见了,两个人说的话比同事之间还要陌生。
她扯着嘴角一笑,盖过自己的心酸,才说“如果头晕,我陪你出去转转吧,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梁冬牧点头。
驻地的旁边,有一片因为地势低洼与降雨形成的湿地,虽然看似平静的睡眠,周围还长着茂密的杂草,郁郁葱葱地很有生命力,但在这片水汪汪的湿地中间,你不知道那一块,就是吞噬人的沼泽地。
梁梦真挽着哥哥,一路走过来,士兵们的号子声渐渐变远,周围的路灯越来越少,一直到月光照耀的湿地附近,低矮的深蓝色天幕上星星闪耀,紧贴落地植物。
“你过来之前,妈和将军知道吗?”梁冬牧突然问,然后自顾说“别说”
梁梦真一怔,随即笑出声音,她的眼睛那么亮,看着梁冬牧的时候,鼻尖突然一酸。
“傻丫头,你哭什么”梁冬牧厚厚的手掌搭在妹妹的头顶“二十好几的人了”
梁梦真用袖子拂干眼泪“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耿耿于怀‘雏鹰’特战队被解散的事情,是么?”
“恩,我无法接受”他看着泛着银光的沼泽地,神色笼上一层宁静。
梁梦真站在他的身边不再说话,她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了,闹得挺严重的,将军他直接绑着梁冬牧上了飞敏安的军用直升机,那边又有六叔在那里,根本就是囚禁无疑了。
兄妹俩挨着肩膀站在一起,直到听见后方的草丛中有响动的声音,梁冬牧与梁梦真同时反映过来,警惕地板起后背。
“是嫂子”梁梦真轻声说。
她没想到宋玖陶不仅发现他们不在驻地了,而且还能摸到这边。但又勾起嘴角,她心里其实就是等着嫂子来的。
否则梁梦真有一百种方法,让宋玖陶找不到他们,而她身边的哥哥,有二百种!
梁冬牧勾着唇角笑,但很快又恢复了神情,只有须臾的一瞬间,全都被月光收入眼中,并没有被谁看到。
“你还会爱上宋玖陶吗?”梁梦真说出口以后,又拉了拉哥哥的手。
梁冬牧一定也发现草丛有人了,但他没说,她用眼神拜托哥哥不要说伤人心的话。
“不会”可他像是故意的,回答的干净利索。
梁梦真脑海里又闪过玖陶那张梨花带雨一整个下午的脸庞,说话的语气中都带着嗔怪“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梁冬牧苦笑,他看上去满不在乎的样子,轻松地舒展双臂,迎向湿地。
“那会喜欢上孟婧吗?”梁梦真带着试探的语气“她对你,已经超过了医学范畴的照顾”
梁冬牧抿着唇,没有立即回答,但却不否认,看着月光叹了口气以后,才说“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