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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几杯酒后,脸色便不自然地潮红,却是依旧端起纪慕云给他倒满的酒,那双盛满心事的双眸看向了姚梦怜。她的心,就这么慌乱了一下。
他不能喝太多酒的,她依旧记得他不能再喝这么多酒的,可他那双眼里却告诉她,若她不阻止,他宁死也要喝。
纪慕云再次向顾辰举起酒杯,姚梦怜却一下子抓住纪慕云的手,力度大到让杯里的酒晃出来倒在了她和他的手上,一片冰凉。
“别喝了。”姚梦怜放开他的手,仰头看他,带了些许的恳求。
纪慕云嘴角的笑僵住,拿了纸巾想要帮她擦手,她伸手去拿了另一张。
他依旧笑笑,笑意冰凉。然后俯在她耳边,浓烈的酒气弥漫,“你是为了我,还是他?”
姚梦怜拿纸巾的手一怔,却不由自主地看了顾辰一眼,顾辰脸色依旧潮红,却带着怒意看着俯在她耳边的纪慕云。
“你就只看得到他吗?就只懂得关心他?”纪慕云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是一阵风在她耳边略过。
待她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的时候,他却站起身往外走了出去,没有丝毫的迟疑。
黄小洛用手碰了碰她,“他怎么了?招呼不打就这样走了?”
“嗯。”姚梦怜闷闷地回答。
黄小洛还在说着:“先走也好啦,免得尴尬。”她说完还特意瞄了眼顾辰。“不过,纪慕云喝了不少酒吧,还能开车吗?”黄小洛示意姚梦怜看向门外开走的红色跑车。
姚梦怜忽然想起了他俯在她耳边时那浓烈的酒气,“小洛,我有事先走了啊。”她丢了一句话给黄小洛,急忙跑了出去。
在对面,纪慕云的车子在对面,她顾不上是不是红绿灯,有没有车子,她只想追上他,尖锐的喇叭声仿佛就在耳边。
一双手却把姚梦怜拉回了路边,她跌进一个怀里。
那辆红色的车子绝尘而去。
她抬头看向顾辰,泪眼婆娑,“你为什么拉我回来?我就快追上了,为什么?”她不顾一切地质问他,眼里都是怒意。
顾辰刹白着脸,“就为了他,你就连命都不想要了吗?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顾辰的声音嘶哑着,却悲伤着。
“以前?”姚梦怜喃喃开口。平静下来看着她面前的顾辰,他已褪去稚气,成熟帅气的脸庞,凉薄的唇。
她曾仰望的少年,曾给她许诺的少年,最后却亲手把她推开的少年。变成了如今的顾辰,他回来了,他跟她说他怀念以前。
她也曾等了呀,像个傻瓜等了,等到最后的绝望,所以她放手了,保全他的一切了。
可是今天,什么都变了,她回不到她的十七岁了。她许久不曾流泪的双眼,在她曾迷恋的顾辰的面前,泪水决堤。
姚梦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不知是为了回不到的过去,还是为了记忆中的少年,有的只是无边的哀伤,就这么积压在她的心里。
顾辰轻轻把她拥在了怀里,她把头搁在他削瘦的肩膀上,就这一秒也好,想还了多年前的自己一个心愿,再被他好好拥抱一次。
似乎有辆红色的车子撞入她的视线,然后消失不见,她离开顾辰的怀抱揉了揉双眼,依旧没有再看见。
“谢谢你,对不起。”她擦了擦眼泪,朝顾辰说了很矛盾的两句话。谢谢你的怀抱,对于回到过去,那么对不起,我再也回不去了。
顾辰想再说些什么,她却扬手拦了辆出租车,再也不看他。
车子开出一段路后,姚梦怜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顾辰的身影逐渐变小,但他依旧站在那里,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她捂住嘴,怕自己再哭出声来,对不起,心中的少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