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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浩然说不出话来了，脸上挂着的，满满的都是苦笑。
赵炎锋所说的，他又何尝没有感觉？只是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他久久无语，低着脑袋，赵炎锋看不到他的表情，也就猜不到他是什么想法。
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一直喝着茶，等着凌浩然，他相信，他很快就会知道他想知道的东西。
毕竟，现在面临危险的，是他的孙女，没有人比他更加在意凌若研的安全了。
纵然，凌天成真的和他们凌家有多么亲密的关系。
凌浩然没有让他失望，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样子，凌浩然忽然抬起头来，这一个老人，此时脸上和眼中有着浓浓的疲惫。
这不是累，只是伤，伤在了心里。
也只有在这时候，才能从凌浩然身上看到一点普通老人的神态。
他苦笑不止，整个身子都依在了沙发上，好像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一般。
仰着脸，微闭着眼睛，轻轻张口，有气无力的说道：“凌天成，是我父亲抱养的一个孩子，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事的话，他应该叫我一声哥哥……”
只是这急救话，赵炎锋就彻底呆住了，秘闻，这绝对是江海市最大的秘闻。
凌天成，江海市其中一个黑社会老大，混的也算是顶尖的那种，竟然会是盛世集团的董事长，凌浩然的弟弟？虽然不是亲的，但是这消息要是传出去的话，肯定能成为各个新闻门户的头条。
按照辈分的话，凌若研，应该还要叫他一声……二爷爷吧？
凌浩然不理会赵炎锋的震惊，好像完全陷入了回忆之中，自顾自的说道：“他本来是我父亲一个至交好友的儿子，只是由于被人陷害，他们一家人，除了天成之外，全部遭了敌人的毒手，我父亲得到消息的赶到他们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天成一个人，坐在满是尸体，献血遍地的家里！”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由于贪玩，偷偷跑了出去，没想到，回家之后，看到的就是那残忍血腥的一幕，或许，从那时候开始，在他的心底，就种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不止是仇恨他们仇家，他是仇恨所有人，就连对身边的人，也抱有浓浓的敌意！”
“我父亲在安葬了他们一家之后，就把天成接到家中，把他当做儿子对待，可能是心疼他的遭遇吧，我们家人都对他出奇的好，那时候我们还不明白，等他长大之后，我们才知道，对他好，其实是在害他，是我们一手促使他，把心中那仇恨的种子，逐渐长成了参天，他的心底，只是一个扭曲的世界！”
“曾经，有一只小狗只是冲着他叫了两声，后来，被他硬生生的扒了皮，剁成了肉片，嗯，满满一盆子的肉片，他看着那满地的献血和肉，兴奋的笑！”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一家人才意识到这孩子的问题，可是，那时候也已经晚了，他对任何人都是笑嘻嘻的，我们就算是想开解，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凌浩然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又看到了凌天成儿时的样子，既是心疼，又是无奈。
“后来，随着天成一天天长大，他所作的事也越来越过分，越来越难以让人容忍，有一次，在外面和人打架，他硬生生的把人家的耳朵给咬了下来。”
“我父亲，那时候对他真的是又爱又恨，等人家的家人找来的时候，一狠心，索性就没管他，任由那家人对他又打又骂，其实，我父亲那时候也只是想让他吃些苦头，以后做人，做事不要这么绝！”
“可谁想到，他一气之下，直接离家出走，直到我父亲病故的那天，才回来了一次！”
“我父亲担心他，在弥留之际，嘱托我，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把盛世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暂时放在他的名下，不过，保留我们凌家人随时都可以收回的权力。”
“刚开始的时候，他无论怎么样都不肯接受这些股份，甚至对我也避而不见，我吃了几次闭门羹，也死了心，心想，随他去吧！”
就这样一直过了十几年，他在外面的所作所为我也有所耳闻，又去找过他几次，可他一次都没见过我，我只能暗暗留心，叫人在暗处关照他，不然，以他那心狠手辣的性子，又怎么能在黑道上混到如今这种地位？”
“我以为，我们凌家的关系，会这么一直保持下去，可没想到，在五年前，他亲自登门，找到了我，跟我所要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而且想要在集团内部挂名一个常务副总的职务。”
“这本是我父亲的安排，而且，那一天，他第一次喊我大哥，我真的很高兴，也很欣慰，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只是，我心中还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转变，加上对他的性格有些……呵呵，不瞒你说，我是对他有些恐惧，我实在是无法想象，当初一个小孩子，是在怎样的心态下做出把一只小狗剥皮抽骨的事情……”
“反正是因为种种顾忌吧，我就没把他的事还有他和我们凌家的关系告诉若研，而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也对这些事闭口不提，更加没有在外人面前提起过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话音落下，凌浩然用手揉着太阳穴，整个人情绪有些激动，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
赵炎锋也是久久无语，这么说来，凌天成和凌浩然的关系……还真是让人头疼。
凌家对凌天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本来就不欠他什么，又把他养这么大，还平白无故给了他百分之十的股份，他本该知足的，可是……人的心思哪有那么容易猜测？
现在的凌浩然，也没有了说话的**，疲惫的靠在沙发上，看样子有准备在这里直接睡一觉的意思。
赵炎锋也了解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当下告辞离开了凌浩然的办公室。
走在回凌若研办公室的路上，赵炎锋仍旧在消化着今天得到的消息，现在摆在眼前的问题，有些棘手。
如果凌天成和凌家只是普通合作关系，那赵炎锋没什么说的，该这么办就怎么办，必要时候下死手也毫不犹豫。
军人嘛，一切以完成任务为目标，至于过程什么的，都没那么重要。
可凌天成和凌家有实实在在的关系，那赵炎锋就不得不考虑一层人情因素。
杀了凌天成的话，凌浩然那边答应吗？
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赵炎锋改变了去找凌若研的想法，直接向着大厦外走去。
先出去透口气再说。
盛世集团本就在市中心最为繁华的地段，周边有着成熟的商业圈，商场超市什么的比比皆是。
现在赵炎锋完全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他私下瞅了瞅，看着这拥挤喧嚣的人群，一双一对，有男有女，当然，也有男男，女女更是不在少数，他们在一起亲亲密密的亲亲我我，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跟媚儿姐相处那么长时间了，是不是应该给她挑个礼物？
赵炎锋摸着脑袋向一旁的新世界大型商场走去。
赵炎锋脸庞棱角分明，身材匀称，也称上是一个帅哥，穿梭在人群中，也有着不低的回头率。
赵炎锋也四下来回打量着，时代不一样了，女性的基因好像也发生了突变，五官越来越俊俏，身材越来越曼妙，不仔细看的话，还挺养眼的。
成明阳今年二十五岁，从出生到现在，他的成长可谓是顺风顺水，上头有个有权有势的老爹，走到哪里都是被众人追捧的对象。
不过，成明阳也不是白痴，知道能跟他说上话的人，都是在社会上有些身份地位的二代，所以，在学校的时候，他就刻意笼络了一些值得结交的人，组成了一个看似团结的小圈子，而成明阳，自然是这个圈子的老大。
他的这些小弟们，做什么的都有，商场的，官场的，黑道的，这不，经过一个有混官场老子的小弟的介绍，他还拜在政法委书记孙耀堂的门下，成了他孙耀堂的干儿子。
当然，如果成明阳只是有这点能耐的话，也不足以被黑道上的老大们放在心上，关键是，他的手下还有一个神秘的势力。
谁都不知道他手下的那些人事从哪来的，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在他手中一样。
那是一群彪悍骁勇的人，曾经，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帮派和成明阳发生了矛盾，结果，一夜时间，那个悲催的帮派，彻底烟消云散，他们老大还有五个堂口的堂主在一夜之间全部暴毙。
而且死法各不相同，被毒死，被电死，被砍死，被吊死，被淹死，被摔死，反正是应有尽有。
也真是从那一天起，成明阳才算是真正在江海黑道展露了实力，被所有黑道老大视为同等级甚至更牛逼的存在。
从见到赵炎锋的那一刻起，成明阳就已经知道了这是谁，是什么人，故意刺激赵炎锋，只是为了找一个激化矛盾的借口罢了。
大家都是文明人，杀人，也是要讲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