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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寸剑芒吞吐,洞穿虚空而来。
青年挥剑横斩,若流星疾奔而去。
又是一次碰撞,天崩地裂,四周似乎失去了全部的声音,整个世界好像变得死寂。
一切动作,更像是被放慢十倍似的,诡异的扭曲。
只是刹那,恢复如常,可怕的刺耳至极的铿锵之声爆裂空气,如同浪潮滚滚咆哮,又无比的尖锐,刺入双耳之中,只感觉撕裂般的痛楚,仿佛无形之剑刺破耳膜刺向大脑直要绞碎。
只见黑色与白色两道剑光碰撞之处,有一点发亮的光点,瞬息间就像是超新星爆炸般的,炸开一道炽亮的光环,扩散四周,所过之处,空气被冲击震荡开去,形成一片几米直径的真空地带。
无数的黑白剑气炸散混合,好像烟花般的飞溅散落。
可怕的碰撞,反震之力极其强大,在炸开的炽亮光环之下,两道身影瞬息飞退,炸开的剑气,将他们身上的衣服切开一条条的裂口。
硬生生的顿住身子,再次相距五米,持剑直指对方,遥遥相对,气息牵引之下,互相锁定冲击碰撞,炸开无数的闷雷声响。
两人身上的气息,更为凌厉,更为浓烈,更为磅礴。
青年的双眼缓缓闭上,身上的气息也随之沉寂内敛,但端木宸敏锐的感觉到,青年的身上,有一股更加可怕的锋芒,正在酝酿正在汇聚。
一旦出手,必是石破天惊!
而此时,青年周身的空气,都沉寂下来了,没有丝毫起伏。
约莫三息时间,青年的双眼猛然睁开,绽射出两道凌厉无比的黑色气息,如同剑气般的激射而出,洞穿虚空,留下几米长的痕迹。内敛沉寂的锋芒也在瞬间爆炸,如同沉寂的火山突然爆发似的,竟然发出轰隆隆的沉闷巨响,让周围空气剧烈波荡。
似乎看到了,从青年的身躯之中,有无数的墨黑色剑气,瞬息喷薄而出,充斥四周,其锋芒之强烈,切割一切洞穿一切,无穷无尽,无可抵御!
剑气嗡嗡作响,如同被赋予生命般的微微颤抖起来,宛若滔滔暗河,顺着青年手指缓缓流淌而下,空气,直接被撕开,似乎连空间,都有被撕开的可能。
“我之剑,有无穷凌厉,有无尽锋芒,接我这一剑。”青年陡然凌空飞跃,一剑刺出,破空而来:“千锋绝杀!”
端木宸脸色一变,双眼颤动间,瞳孔瞬息收缩如针,倒映对方身影,仿佛一剑撕裂天空,从天外而来,锁定自身。远远便能够感觉到其中的锋芒仿佛无穷无尽汹涌而来,连空气似乎都变成了一把把的利剑刺向自己,无法闪避。
剑未至,周围的空气已经被渲染成暗黑之色,凝聚为一把把的黑色气剑,锁定端木宸,迅速激射而来,发出空气撕裂的咻咻声响。
“无法闪避……”端木宸极为惊骇,对方竟然也是领悟了剑意魄境的存在,一剑封困天地,竟然让他觉得连全力施展风中游都无法避开。那不仅是快,更是强,无以伦比的强,强得令人战栗强得令人发抖,仿佛在这一剑之下,苍生皆蝼蚁,生死不自知!
“既然无法闪避,那么……我就将之击溃!”深深的吸一口气,端木宸周身的气息内敛,他的意志、他的精神、他的灵魂、他的身躯、他的剑同步,脑海之中仿佛响起高亢吟唱之声:“剑者,当有锋芒,无所畏惧,不屈不饶,无怨无悔,仅以手中之剑,披荆斩棘,斩碎一切阻碍,直达彼岸!”
磅礴的,浩瀚的,锋芒的,霸道的,凌厉的,端木宸身上剑意直冲云霄,如同一把擎天之剑耸立大地,直指天穹,欲破云霄,登临绝顶。
冲射而来的仿佛无穷无尽的黑色剑气,瞬间一顿,仿佛被风吹过的烟雾,迅速溃散,破空而来的锋芒一剑,也在瞬间一顿。青年只觉得眼前似乎一暗,继而对方的身形暴增,如同巨人般的屹立在眼前,无法匹敌无可超越,只能仰望。那一股强悍之极的气势,让自己几乎窒息,自身气息一滞一凝无法流动,威力大减。
“叮——”
双剑交织,剑尖对碰那一点,空间似乎都破裂了。
“痛快!”
青年哈哈一笑,收剑入鞘。
“这么多年,除却我那几个师兄弟,单纯能以剑术胜过我的,兄台是第一个!”
由于只是斗剑,两人并未动用法力真元,只是单纯比拼剑术剑意,剑道意境。
端木宸也淡淡一笑,将太阿剑收起。
“这剑应该就是当年六道剑王的神兵,六剑之中的太阿?”青年饶有兴趣的看着端木宸,“兄台好福气。”
“斗剑已过,难道兄台不请我喝上一杯吗?”
青年抚掌大笑,“仁兄果是妙人,倒也不枉我备酒以待!”
“论剑若是我败,恐怕这酒我也没有口福了吧?”
端木宸笑道。
“那是自然,”青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傲然之意,“我北辰流风的酒,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喝的。”
端木宸承认,此人一身剑术高明无比,确实有狂傲的资本。
“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两人落座后,北辰流风举杯问道。
“在下复姓端木,单字宸。”
“原来是端木兄,兄台一身剑法,恐怕在这天下间也是数一数二的俊杰了。”
“北辰兄弟的武功修为也深不可测,为何之前一直没有听闻?”
“实不相瞒,兄弟我一直在宗门中修行,不久前刚刚从宗门中出来,还未了解这天下间的格局……”
……
北辰流风刚刚出道,难得碰上个剑道天才,而且还与自己意气颇为相投,心下高兴,和端木宸谈天说地,好不痛快。
不过两人所谈更多的,却是剑道感悟。
有时抚掌而笑,有时低头深思,有时争论不休……
直到黎明初至,天色渐亮,两人身上同时爆发出无比凌厉的剑意,随后消失。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放声大笑。
一夜交流,两人感悟颇多,一身剑道修为,更加精进。
“痛快,痛快!”北辰流风酒喝得比较多,面色通红,“怪不得师父教我出来入世,磨砺剑心,原来天下当真是藏龙卧虎,不可小觑。”
“若不下山,也遇不到端木兄弟,如此幸事,岂可无乐以助?”
他哈哈一笑,手放琴弦之上,十指如勾,迅的在九根琴弦上不断的波动起来,连绵不断,每道琴音,都好似战场上最惨烈的兵戈之音。杀气,如狼烟般滚滚而来,冲天而起。
韵律融入进琴音中,融入琴音内那种独特的神韵当中,让这清脆的琴音好似潮水般无视空间的界限。向四面八方挥斥而去,一点都没有因为距离的缘故而让琴音渐渐消失,反而始终如一。笼罩住上千里范围中所有生灵,都如同琴音就在耳边响起一样。清晰无比。
琴音渐起。
就听到,在琴音中,一点没有柔情似水。有的只是一种,将士出征前的金鼓战号齐鸣,众人呐喊的激励场面。将人的心神带入一种两军对垒的战场当中。那种风雨来临,浓烈的杀伐之气,冲天而起,笼罩在整个沙场之上。
“十大名曲中的《十面埋伏》?”端木宸酒意一下消散了不少。
“端木兄好造诣,正是《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流传甚广,又名《淮阴平楚》。这一篇章,其乐曲描写昔日楚汉战争垓下决战的情景。汉军用十面埋伏的阵法击败楚军,一代霸王项羽自创于乌江,刘邦取得胜利。
曾有强者云:“当其两军决战时,声动天地,屋瓦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使闻者始而奋,继而恐,涕泣无从也。其感人如此。”
乐曲共分三章,第一章又分为:列营,吹打,点将,排阵,走队四部分。充分的将大战之前的那种紧促气氛烘托出来。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表达出将士威武的气派,军队勇武矫健的雄姿。闻听者,无不崩进了心神,随着那一声声琴音,连血脉都要沸腾起来。真如置身在战场当中一样。
而第二章,又分为:埋伏小战,大战三部分,充分的将埋下伏兵,气象宁静而又紧张的场景,两军短兵相接,刀枪相击气息急促之景,乃至是生死搏杀的景象。将战场上的种种景象彻底的勾勒出来。
至于最后一章,却是显得悲壮无比,俨然是穷途末路。
一节扣一节,节节相连,简直是紧促无比,当真是古今战场杀戮之曲中屈一指的名曲。
“好一曲《十面埋伏》!哈哈,如此名曲,岂能无诗映衬?且听我道来!”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这句歌声一出,每吐出一句,胸中那盘踞着的无穷战意就仿佛是多出了一个匣口一样,直接破体而出,通体都浮现出一种畅快淋漓的舒畅感。心神都似乎在这瞬间,达到了一种升华。身上的战意,每吟出一句,就高涨一分。脚下的步伐亦向前踏着节奏而行。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端木宸手中的长剑,刹那间就刺出一片剑影,极寒气流在涌出剑身的一刻凝化成朵朵雪花般的光点,仿佛千万朵梨花突然绽开,大开大合,杀意纵横。
“好诗!好诗!”
北辰流风赞叹,手下琴音却越发高昂。
无数音符中蕴涵的独特神韵在弹奏到“点将”之时。霎时间就看到园林上空,诡秘的出现一种不可思议的景象。虚空中,赫然,出现一处古战场,无数将士从不断的在那急促的琴音中凝聚出来这些将士,都身披战甲,整齐排列,列成战阵,真如是在点将一般,琴音越快,出现的将士就越多,刀兵碰撞时出的杀伐之音。整齐站立的步伐声,一个个身上都流露出浓烈的铁血杀气。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一诗吟毕,一曲终了。
唯有那热血激荡之意,仍在二人心胸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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