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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上,大将军曹豹大马金刀的的坐在龙旗下,早有士卒给他搬了一张大椅。曹豹手搭在大椅两端,微微闭目冥思。
东郊狩猎每年一次,也不知道弄了多少次。每一次的狩猎,有朝廷的禁军在,就足够了。而且朝廷容许有一定数量的死伤率,以督促上京城的王公子弟。有这样的默许,禁军的压力一向不是很大。
看了看天色,曹豹淡淡道:“戌时已到,狩猎结束,鸣皇天钟!”
一名军士会意,走到祭台上一口黄金巨钟面前,敲动巨钟。
“当……”
黄金神钟鸣响。声音悠扬震荡于天地间,一道道肉眼可以看到地金色涟漪朝四方荡漾开来。很明显这也是一件不凡的法器。
片刻后,陆陆续续有人从山中走出,有的意气风发,有的神色萎靡,身上血迹斑斑,显然在山中经历过一番苦战。
端木宸四人悠哉悠哉地纵马而出,身上衣衫光洁如初,仿佛此次狩猎对他们来说更像是出游一般,让人无语。
“你们几个小子不会是躲在山中没动吧,”曹豹皱眉,“按规定,没猎到足够猎物,或是逃避狩猎的,是会遭受惩罚的。”
端木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旁的独孤绝掏出一个储物袋,向校场中一倒。
无数具妖兽尸体滚落而出,血气冲天,其中不乏妖君级别的强横存在。
不一会儿,刑天毅和杨浩临从山中走出,他们也是猎到不少妖兽,虽然不如端木宸他们那么惊人,但也是超额完成了任务。
最后出来的是周云聪、王腾几人,人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显然在那头魔君手下吃了不少亏。由于一开始就设计阴谋,后来又被封困在山谷中和那头魔君战斗,搞得他们没多少时间去猎杀妖兽。幸好他们齐心协力联手击杀了那头君阶巅峰,相当于半步涅槃的魔族,给他们加了不少分,才险险完成了任务。
至于那些因为兽潮袭击而没有完成任务,最后挨了三十军棍的倒霉蛋,郁闷的要死,个个大骂掀起兽潮的混蛋,而端木宸则是“不小心”流露出一段周、王、赵几人密谋的影像,顿时这些王公子弟的怒火有了宣泄的对象。虽然碍于几家势大,明着不好报复,但暗地里下下绊子还是可以的。
一时间,周云聪、赵锋涵还有王腾被搞得焦头烂额……
······
东郊狩猎后,端木宸迎来了一段平静的日子,每天在府中练练剑,读读书倒也过得怡然自乐。只是他的平静日子没能持续多久,上京城便迎来了天钦四十一年的新春佳节。
沧澜的新年并没有多有趣,也许是因为端木家家大业大,在接受他人的贺礼的时候,也要上门道贺,繁琐的礼节让他甚至觉得这过年,还不如不过痛快。
天际风雪越来越大,远远的望去,上京城里,无数楼宇屋顶,积雪覆满。
“快到元宵了!”
望着天空的积雪,许多士子小姐站在王府门口,喃喃道。门口,灯笼里红色的灯火射出,将他们的脸照得一片晕红。
春节十余日即过,转眼就到元宵节了。
元宵节,是春节之后的第一个重要节日。
正月十五,入夜时分,家家户户都在屋檐下挂起了红灯笼。街上的积雪早被扫到路边,无数烟花升空,鞭炮鸣响。大量百姓涌到街上,舞龙舞狮,普天同庆,一派盛世之景。
上京城的王公贵族之家,此刻灯火齐明,一片忙碌的景像。每年的元宵节,人皇都会大宴群臣,而所有诰命夫人、王公贵妇,也会受到皇后的宴请,入宫与皇后娘娘共度元宵。同时,上京城的王公子弟、士子佳人也会受到皇室的邀请,齐聚一起,享受宫庭美食。
这是一年之中,最热闹,同时也是所有王公子弟、才子佳人们最期盼的节日。
“世子,世子……,好了吗?时间快到了,夫人让我来催少爷,换好衣服快点过去!”换了一身锦衣的小狐女隔着门,拍打着窗棂,语气焦急道。
“小灵,回去告诉夫人我马上来。”
浴桶中,端木宸从修练中回过神来,睁开眼,对门外道。
“还好,没过酉时。”
端木宸看了一眼浴桶旁,还剩下一小截的香火,然后从浴桶中跨了出来。一道黑色的光华卷过,长橙上,一套迭放整齐的衣服浮空而起,没入黑色的光华中。
穿好衣服,端木宸长发披散,神情写意洒脱,从门里走了出来。
“少爷。”守在门外的两名下人抓了一件厚厚的白色狐皮大袄,走了过来,给端木宸披上。
“下去领赏吧。”他挥退了两名下人,向外走去。今天元宵节,是皇室宴请群臣,以示皇恩浩荡的时侯。
“上车吧!时间很紧!”
门口处,停了一条车龙,宣华夫人南宫月揭起柔软的车幔,对他招了招手。片刻之后,浩浩荡荡的车龙往皇宫驶去。
大街上车水马龙,欢声笑语不断。从天空俯瞰而下,可以看到一辆辆马车生着炭火,挂着红灯笼,从各处府第,驶往皇宫
黑夜里,沧澜皇宫如一尊史前巨兽,盘蹲在上京城中央。无数的灯火迸射而出,连天空的云团都被映照出来。
经过一重重关卡,检验了数次请贴后,靖安王府的马车才驶入了皇宫。
“皇宫已到,请各位娘娘、士子、小姐下马车!”
佑大的广场上,禁军罗列,守备森严。在禁军前方,是一名名面无表情的大内公公,捂着手,默默得等待。
“宸儿,皇宫到了。娘娘那边,宴席恐怕要很晚才会结束,你要是回来的早,就先回去吧。”
宣华夫人走下马车道。
“嗯,孩儿知道。”
两人只简单的聊了几句,立即有两名脸色白净的公公迎了上来。
“宣华夫人,这边请!”
“世子,通明殿在这边,请随我来。”
尽管同是皇室宴请,但身份不同,性别不同,举行宴会的地方也不同。
远远的,端木宸就看到皇城的西南方,驻立一座灯火通明的大殿。隔得远远,都能感觉大殿里,一阵热浪滚滚而来。
“世子,这边请!”领路的公公道。
通明殿足有数百丈长,大殿前纯白无瑕的白玉丹墀,分成几十阶,垂泄下来。丹墀往上,九个朱漆大门同时敞开,无数宫女、太监端着各式盘果,酒盏穿梭其中。
端木宸刚刚踏入通明殿,迎面就是一个三人合抱的巨大炭盆,里面的大火熊熊燃烧着,一股股热浪四面发散。他扫了一眼,发现大殿里这样的大炭盆最少有三十多个。
“公子,请问你是哪位王公门下?”耳中传来转转的声音,一名白衣宫装少女站在端木宸身前,低着臻首,软言道。
“靖安王府,端木宸。”端木宸回过神来,微微点头示意。
“原来是世子殿下,请跟我来。”宫装少女领着端木宸进入通明殿,在大殿最前方的酒桌处坐下。
“世子稍等,果脯很快送上来。”端木宸点了点头。
“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您来了。”
端木宸刚刚坐下,左右两边的的小侯爷、小伯爷们连忙站起来,一脸堆笑,满脸讨好。
“不必客气,都坐下吧。”端木宸淡然道。
不一会儿,九大世家的人纷纷而至。都跟自己的小团体坐在一起。
“饮酒吧,夜宴还有一会儿才能开始。”
端木宸端起小巧的青铜酒鼎,往自已和几个兄弟的酒樽里倒满了酒
沧澜王公士子饮用的酒,全部由朝廷工部以诸多天材地宝所酿。酒液呈琥珀色的,命名为琼浆,内含神曦,对身体修为极为有益,堪比灵药。由工部定量供应各王侯府第享用。这种酒甘醇、柔和,劲道不大,许多贵妇、夫人都能饮用。
琼浆中,取最优质的品种,提纯后,变为金黄色;被工部命名为玉液,进献给皇室。
他们现在享用的酒液就是皇室专享的玉液,只有在沧澜每年重大节日的时侯,才能在皇宫中享受到。
“司礼先生过来了,噤声!”
端木宸看了一眼通明殿上方,只见数名宫女、太监以及侍卫,拥簇着一名面目古板的老儒,正朝中间走来。这老儒穿着一身青色儒衫,两鬓微白,身上流露出一股老学究的气息。
“噤声,各府士子各归其位,不得喧哗!违者,逐出去!”
老儒站在通明殿上首,木鱼般的眼神扫了一眼四方,说道。
老儒的声音不大,但很快,热闹喧哗通明殿变得鸦雀无声。一道道目光都集中在这名司礼监身上。
老儒满意的点了点头,微一颔首,一旁有宫女用托盘奉上酒樽。老儒抓起酒樽,沉声道:“祝酒!”
殿内所有人士子立即站起身来,手里抓着酒樽,跟着道:“祝酒。”
“祝人皇万岁!”
“祝人皇万岁!”众人跟着道。
“皇后娘娘千岁!”
“皇后娘娘千岁!”众士子跟着宏声道。
“祝我沧澜天朝,江山社稷,传承万载,即寿且昌!”老儒又道。
“祝我沧澜天朝,江山社稷,传承万载,即寿且昌!”
“礼毕,诸位士子请饮酒。”
老儒以袖掩面,一饮而尽。殿内众人也跟着一饮而尽。刚刚坐下,便看见通明殿外,无数支璀璨的烟火,从夜色中升起,将大半个上京城照得一片灿烂。
祝词一结束,通明殿内立即热闹起来。一排排宫女鱼贯而入。端着各种美味佳肴,送到各位王公子弟桌前。一旁,也有宫女给他们们满上酒樽。更有许多乐师歌女,载歌载舞。通明殿里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我朝以武定国,以文治世。虽然是元宵佳节,但文武不可废。为了鼓励各位士子,勤修苦学。皇室决定,在元宵节展开灯会文试与武比。对于在文试和武比中取得名次的,给予丰厚奖励。同时,在文试武比中皆进入前十名的,能获得人皇赠予的一份大礼。希望各位士子,积极参加!”
晚宴快结束之时,司礼监又宣布了一个消息。大周御宴文武比的奖励,向来的规矩都是不公布的。但很丰厚是毫无疑问的。
“人皇赠予的大礼?”一名名士子都惊讶的望向了司礼监大人。在他们的印象中,以往文试和武比的奖励,一般都是以皇室和三公的名义给予的。从没有这么明确,是人皇给予的。
“大礼?什么大礼?高级功诀,稀世神材还是绝品丹药?”
众士子面面相望,都非常惊讶。司礼监既然说是大礼,那铁定是大礼无疑。众士子的好奇心,一下子引了上来。
但司礼监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他背着手,抓着金卷,转身朝来的方向走去。
“文武试在左殿,进去之后,有两个门,左侧为武比,右侧为文试。各位士子,各凭本事,去吧!”
声音一落,通明殿中,不少实力强悍的王公子弟立刻起身,朝左殿走去。
“算了,武比有他们参加,我们去也是白去。还不如留在这里,享受美食。”
通明殿里,看到那些实力强悍的王公子弟走入左殿大门内,不少士子立即打了退堂鼓,重新坐下,安心享受皇室佳肴。不过,也有不少强于文章诗词的士子,也走了进去。他们是冲着太傅的书画而去的。
太傅纳兰容若也是一位儒道修者,他的书画,在市面上一字千金,而且有价无市!大多数,都自已收藏起来了。传闻中,他学究天人,笔墨之间浩气凛然,放在宅中,能镇妖邪、阴魔。
慕容冲此来,便是冲着他的书画,若能得之并参悟,对他的儒道思想将极为有益。
至于端木宸,对那份神秘大礼颇为好奇,所以也没有离去,决定留下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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