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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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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昨晚发生的事,不但改变了叶少聪的人生,也将她的人生定下来了。

    妈妈的手一直半扶在她的肩膀上,有意无意的摩挲,周芷兰知道父母希望她现在说什么、做什么,微微低着头抿唇思虑了片刻,她终于打破沉默:“爷爷,干爹、干妈,还有爸爸、妈妈,你们都不用说了。少聪哥为了救我受了伤,现在还失去人生最重要的高考,我说什么也不会抛下少聪哥不管的。他去参军也好,希望他可以在部队上好好成长,无论多少年,我……都等他回来。”

    周芷兰话音未落,长辈们深深一惊。周家夫妇没料到女儿能主动说出这番话来,而叶家三位长辈,在吃惊的同时则是暗自欣喜。

    “兰兰……”白素心走过来,微微弯腰看着干女儿,眸底都是隐隐喜悦,“可是,少聪去参军,也可能一直不回来,一辈子都在部队了。你要做军嫂的话,很辛苦的,你懂吗?”

    “军嫂?”这两个离自己很遥远的字眼让周芷兰一时困惑。

    “呃……”白素心想了一下,描述性的解释,“就比如说,他很忙,而且不能时常陪在你的身边;当你有事找他时,他可能也不能赶过来;甚至,你遇到困难啊身体有些不舒服什么的,他也很可能不能来照顾你。你明白了么?”

    周芷兰只想着跟叶少聪一起生活肯定是一件很需要容忍的事情,却没想原来他去了部队就时常不在自己身边,得知这个消息她心里反而轻松了一些,“我明白了,不过,没关系啊,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他可以继续忙他的。”只要两人不在一起就好。

    大人们也不知道小姑娘是不是真的懂了,但是她既然都这样表态了,叶家再一味强词的话,倒显得矫情。老爷子面上的表情温和了一些,看着小姑娘赞赏的道:“既然你们这么坚持,兰兰自己也表态了,那这件事就暂且这样说吧。哎……我只希望少聪争气点,将来不求他功勋卓越,但求能配得上这样一个小丫头。”言辞间流露出不少对周芷兰的看重和喜爱。

    周家立刻陪着笑脸:“老爷子的担心多虑了,少聪绝不是泛泛之辈。”

    高考如期举行,叶少聪继续把自己关在家里,拒绝外界一切干扰。一开始还绝食呢,可后来想到自己要是真的饿死了,周芷兰那臭丫头肯定是最高兴的,于是别别扭扭的开始吃饭。

    白素心见儿子虽然不跟他们说话,也不出来透透气,但好歹肯吃饭了,心里还是欣慰不少,便亲自下厨,做了不少儿子最喜欢的饭菜,一天三顿送到房间里去。

    叶世勋看不惯妻子的做法,每次要发火都被拦了下来,老爷子在家里住了两天,总是说:“让那小子吊着,享享最后几天福,等到去了部队,看他跟谁闹去!到时候去食堂晚一点了,让他剩饭残羹都没有!”

    毕竟父子连心,叶世勋想想父亲的话也在道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妻子怎么纵容儿子了。

    周芷兰跟叶少聪出事的消息在大院里传播开来。听闻叶少聪胳膊断了,身上还挨了很多刀子,高考都无法参加了,有人嘘吁,有人暗爽,有人关心,有人说风凉话。所谓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张欣然关心着周芷兰,一听到这消息便赶紧去了周家,两人窝在房间里聊天。得知周芷兰并未受伤,张欣然松了一口气,便开始八卦。

    “芷兰,真的是叶少聪救了你啊?”张欣然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这两人的关系她是最清楚的,彼此看不对眼,针尖对麦芒啊!

    周芷兰捧着张爱玲的书,却没有心思看下去,有人跟她聊聊天,她也正好排解一下心里的烦躁。合上书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绿意盎然的树木,轻轻的一点头,“是的。”

    张欣然也走过来,两人趴在窗台上,“可是,你们不是一向不和吗。我听说是叶少聪救了你,自己还受了那么重的伤,真有些吃惊呢。”

    “我也觉得吃惊,可事实上,就是他救了我。”周芷兰用手撑着下巴,悠悠的一叹息,“让我欠了他这么大一个人情。”最后不得不赔上自己的一生。哎,古人讲的以身相许原来就是这般。

    张欣然见好朋友惆怅叹息的模样,故意开个玩笑逗逗她:“什么欠人情啊?你们从小就订了亲,他救你也是应该的,别想多了。”

    “欣然……”周芷兰看好友一眼,有些哀求的喊道。

    张欣然当然懂得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笑一笑又安慰道:“我一直觉得叶少聪是坏男生,而且对你也够可恶!可是……通过这件事,我忽然发现我们是不是误会他了?我觉得,他肯为了你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说不定心底里其实是在意你的呢。”只是没找到正确的表达方法。

    啊?没想到好朋友也会这样讲,周芷兰有些吃惊:“你真这样觉得?我们这么小……”

    “是啊,我就这样觉得。叶少聪一向桀骜不驯,在我们看来又不学无术,但其实说实话,他也没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而且听说他偶尔打架跟人结怨什么的,都是别人先欺负他的。”

    周芷兰无语了,“欣然,你怎么了?是叶少聪给了你什么好处吗?突然帮他说起好话来。”

    “什么啊!我对叶少聪有成见,很大程度上也就是因为觉得他老是莫名其妙的欺负你,所以讨厌这个男生。可现在看来,他虽然欺负你,但也为了你不顾一切啊……我就觉得,我们以前是不是看的太片面了?”

    见好友越说越煞有其事的样子,周芷兰甩甩手走开:“你想多了吧。那天晚上的事情,放着谁稍微有点正义感的,都会出手相救吧……”

    “是吗?”张欣然狐疑的瞟她一眼,想了想,“好像也是。不过,我总觉得,叶少聪救了你,这件事情看起来就多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难道这就是天意?”

    “……”

    张欣然的话,虽然又在周芷兰对叶少聪的冰封印象上砸出了一颗石子,但因为威力不足,这道冰也没有破出一个洞,只是“吱呀”裂了开来。那道裂痕没过几天就渐渐重新冻住了,周芷兰没有时间再去想叶少聪对她的心意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