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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翊朝旁边的助手使了个眼色,对方已经大步向前,把文件抖在了慕容傅面前。
“慕容先生,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大儿子,已经把你公司里25%的股份卖给了我,而且,我手头还有一些小股东送上的股权,加起来,已经超过了30%。所以,不好意思,我已经是这家公司的主人,我接手了你的博彩酒店和洗浴中心一系列的生意,今天我就是来开新任董事会的。”
他装模作样地道:“哎呀,你今天也是来开董事会的么?”
慕容傅身子摇摇欲坠的:“什么,你说什么?”
不可能!
他的公司一下易主了,他怎么能不知道?
一股鲜血就堵在他心口,直往上冲到脑袋里,他想吐,也吐不出来。
“不过,你已经不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了,也没有必要通知你这种事情。”
容翊得意地一笑:“慕容先生,别忘了,检察院协调你们慕容家赔我的还有五千万没有到账,如果逾期不还,我就要让银行把你们家住的豪宅抵出来了哟。”
他仰天大笑着,在助手的簇拥下,得意洋洋地走进了公司大堂。
几个慕容傅认识的董事也先后出现了。
他们看见了慕容傅,眼神闪烁着,闪闪躲躲地打了招呼,鱼贯走进公司,竟是一副生怕和慕容家沾上关系的模样。
是的。
政治丑闻,生活丑闻,加上濒临破产,这样的慕容家,除了开口跟人提借钱周转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慕容傅捂住了心口。
他身子晃了几晃,管家连忙扶住他。
“找,找大少爷。”慕容傅眼睛都发直了,“我要问问他!”
管家连忙拨打了电话。
“老爷,电话没有能接通。”管家嗫嚅地道。
慕容傅坐在了门口的长椅上。
那本是供路人休息的长椅。
当初设计的时候,慕容傅是想展现他赌王的风范和大家气度,结果,现在,公司还在,却已经不是他的了!
他的手剧烈颤抖了起来。
“老爷,我们找姑爷……”
“老爷。老爷!老爷……”
慕容傅的身子软了下去,管家整个人都扶他不住了。
他唤着公司里的那些人。
那原本是老爷手下那些恭敬的员工,此刻,却冷漠地看着门外的老爷倒在地上,连走出来察看的意思都没有,更别提出手帮忙了。
管家心都寒了。
人走,茶凉,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他咬牙,硬是撑起了慕容傅的重量。
60出头的年纪,让他扛着人走两步就开始气喘了。
额头的汗,都滴了下来。
他颤抖着手,拨打了容若的电话:“姑爷……老爷,老爷出事了……救命啊……”
慕容傅被送进了容若的医院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容若一出抢救室,就脸色凝重。
“老爷……”管家老泪纵横,“公司被纳兰容翊那小子,吞并了。”
容若愣住了。
吞并?
“连同赌场?”
管家点头,声音哽咽:“姑爷,老爷怎样了?他还欠着纳兰容翊五千万,那天杀的小子……”
容若咬住了下唇:“他本来就血压很高,刚才一定是受了很重的刺激,加上最近这段时间……他脑部微细血管破裂了,我们,我们初步判断,他中风……”
管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中风?
难道说,老爷接下来的日子就只能躺在床上,歪嘴斜眼地过日子?
那样,老爷怎么受得了哇?
“你别这样,一切交给我。”容若沉声道,“你先去把小姐找来,我们一起清点一下,公司里还剩多少财产能偿还债务。对了,二少爷呢?”
管家抽噎着:“老爷怕他触景伤情,送他出国去了。”
“也好的。”换一个环境,或许比当众出柜要好得多。
容若点头:“剩下的,我来解决。让爸爸宽心,懂得?”
管家一个劲点头:“我能清退所有佣人的,但我不走,我要照顾老爷……”
容若大步地走向办公室里:“你再留下一个,帮忙照顾爸爸。其他人,让他们走吧。现在不比以前,没有开源,就只能节流了。”
他取出了钥匙:“我要出去一趟。如果翩翩来了,你让她守住爸爸。两个小时,要喂一次营养液,爸爸现在,根本就还不能动的。”
他匆匆说完,已经匆匆离开。
结果,等他回来的时候,翩翩坐在床沿发着呆,而管家则手忙脚乱地正替慕容傅更换着衣服。
容若大步走了过去:“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为难地道:“小姐喂老爷营养液的时候,不小心把东西全洒老爷身上了,所以我得连忙帮老爷换衣服……”
容若立马把暖风机打开,他的动作比起老眼昏花的管家快多了,很快,慕容傅的衣扣就被扣好。
容若动作娴熟地调配着营养液:“护士没有教你们吗?”
翩翩却带着哭音道:“我怎么知道注射器那样挤出来会流啊?你既然让护士教我,就让他们做就好了嘛。”
容若回头轻瞥了她一眼:“翩翩,你知道吗?爸爸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你必须学会自己照顾他,因为,慕容家已经不是过去的慕容家了。”
管家也帮忙扶起了慕容傅。
容若把软的干毛巾垫在慕容傅的唇下,他把注射器轻轻地推动着,液体就慢慢注入慕容傅的咽喉。
“不能太快,否则爸爸很容易呛着。他现在连吞咽的本能都没有,一旦呛着,那就是宣判死刑了,你懂吗翩翩?”
容若的动作相当流畅,营养液一滴也没有溢出。
他替慕容傅擦了擦嘴角,才将对方轻轻放回了床上。
他没有回头,只低声道:“现在慕容家还欠了外债,不过,你们放心,房子不会有事,你们还能继续住在那里。五千万的事,我搞定了。”
管家一惊:“姑爷,你……”
“保不住公司,我很抱歉。”他叹息着,“那本来是爸爸的心血……”
翩翩掩面哭了起来:“怎么忽然就这样了?以后,我还能怎样过日子?”
没有lv,没有爱马仕,没有其他奢侈品,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活里还剩什么了。
容若只道:“有我。不要怕。”
翩翩泪眼朦胧。
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她的心一阵阵悸动。
没有一刻,让她如此觉得,容若是这样值得去依靠。
只要有容若,就能有一切。
怪不得爸爸,那样喜欢容若。
非让她嫁给他不可。
可是……
她低下头,手紧紧地按住了自己的小腹。
她一脸凄楚,容若倒心软了:“翩翩,我可以在这里照看爸爸,你累了,就先回去吧。”
她摇头。
回去了,也只有自己一人面对空空的墙壁,她不要。
管家忙道:“我回去吧,给姑爷和小姐做了饭带过来,行不行?小姐,想吃点什么?”
翩翩嘴一张,又看了容若一眼,委委屈屈地道:“随便什么都可以。我现在不挑。”
容若心里悠悠地叹了口气,他朝管家使了个眼色,对方连忙掩门离开。
容若离翩翩近了几分:“翩翩,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但是,慕容家倒下了,是事实。你大哥把他手头所有的股份卖给了容翊,自己把财产一卷,都出国了,现在,你爸爸连公司都保不住,才会被气成这样。”
翩翩啜泣着:“大哥走了,二哥又那样,我,难道家里要靠我么?”
她的心寒了起来。
一个没有任何收入的家庭,要靠什么维持?
难道要靠她出去拍戏来维持?
“我,我除了拍戏,我什么都不会……”
她还会花钱,不过,这不算是什么谋生本事。
容若却微笑了:“有我呢。担心什么。”
翩翩的心暖了起来:“容若,你,我……我……我们还能……”
容若却看向了床上的慕容傅:“翩翩,我这个时候不会离开慕容家的。爸爸对我有恩,这一切,也是因为容翊不懂事引起的,我会弥补,这点,你放心。”
翩翩的心又是失望又是稍稍安定了下来:“你别忘了,我才是你正牌老婆就好了。”
她靠近了他,把自己的一头秀发都倾注在他肩头:“若,我……”
他的身子一动都没有动。
“是我的本分,我一定会做到。”容若看着窗外白云片片,轻声道,“但是你也该知道,我爱的是沈婉,我们的,没有其他可能的。”
翩翩咬住了下唇:“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就只对那个女人那样……”
话已出口,她还是硬生生地刹住了。
沉住气!
这样的女人,绝对不是容若会喜欢,会欣赏的。
她表情哀怨了几分:“算了,多说无益。若,你知道的,多久,我都会等的。”
他偏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不知道有些什么滋味在里面,看得她的心都发虚了。
她勉强坐直了,梳了梳自己微微凌乱的发,才装模作样地整理着父亲换下的衣服:“既然我们要长期留在医院里,是不是要准备一些……”
她的话没能说完。
父亲换下的衣服,汗味无法避免,更重要的是,还带着营养液那种浓浓的腥味,混合在一起,味道怪得要命。
现在的翩翩味觉更加敏感,她说到这里已经一阵反胃,忍不住就干呕了出来。
容若一愣,她已经奔进了洗手间,一阵翻天覆地地狂呕。
提了日用品进来的管家一脸喜色:“啊,难道是小姐有了?恭喜小姐,恭喜姑爷啊,”他奔到了慕容傅身边,泪流满脸,“老爷,慕容家真的是有后了!小姐怀孕了!”
翩翩从洗手间里出来,一脸灰白。
容若的眉也皱了起来。
怀孕?
他难道会隔山打牛?不碰她,她就能怀孕?
他眼神一沉,起身拉起了翩翩,就把她拉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她浑身颤抖着,手心极度冰冷。
“你怀孕了。”他说话的口气,是用的陈诉句语气。
翩翩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唇瓣颤抖着,别过了脸,不敢与他的视线对碰。
“孩子是谁的?”他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
沈婉不会骗他,这点他有自信。
翩翩的眼泪滴到自己的手背上。
她只是摇头。
“是容皓的对吧?”他声音极轻。
她身子颤抖了一下,回头看他,眼神里有哀求。
“你爱他,怀他的孩子,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
“我没有。我没有……”她梨花带雨地抓住了他的手,“若,我只是太寂寞了,你又不理我……他也不爱我的,现在,他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
她无所适从地哭着:“我想不要这个孩子,就能跟你一块好好过日子,可是,我又狠不下心,他毕竟是条小生命,也是我的孩子……”
容若面无表情地坐在了自己的皮椅上:“既然这样,就生下来吧。”
怎么说,都是他们纳兰家的孩子,虽然,不是他的孩子。
“不能让爸爸知道。”她蹲了下来,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爸爸一直不喜欢容皓,他以为,我和你过得很幸福,一旦知道孩子是容皓的,爸爸,爸爸……”她又是害怕又是担心,但心里还是有一分期待的。
容若没有说话。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终于,很久之后,她才听到了他的回音:“那就让孩子,当我是他的父亲吧。”
他起了身。
翩翩连忙跟了上去:“容若,你为我,为我爸爸,为我孩子做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的……”
他回头看她:“翩翩,以后的路,你得自己好自为之。”
看着她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他摇头叹息。
一个骄傲的千金小姐,沦落到今天这样靠人接济靠人同情的地步,到底该怪谁呢?
他不知道,他只觉得无奈。
能为慕容家做的,也仅仅是这么多了……
容若喝了一口汤水,微阖了眼睛:“唔,味道真的很不错。”
沈婉笑了:“那是当然啦。现在是秋燥,为了炖这锅汤,我特地跑到市郊去,跟人买了一只老鸭,用沙参玉竹炖了这么久,才有这么浓的汤水的。”
容若恍然大悟道:“唔,婉儿可是花了很多心思在这里面的啊。那你自己怎么不喝点?”
沈婉不以为意:“傻瓜,这汤浓了才有效。这么一只大鸭子,最后浓缩成了这碗汤,营养都在这里面了。自然是留给你吃的。你最近都那么忙。”
她的指尖抚过他眼眸之下淡淡的黑影,眼里是无尽的怜惜:“你是最近一直没有睡觉么?黑眼圈都跑出来了。”
容若抓住了她的指尖,凑到唇边一吻:“确实,两个小时要起来给慕容傅打一次营养针,来回地折腾……”
沈婉一惊:“营养针?”
“他中风了。”容若放下了她的手,“哪怕已经把若雪和孩子带走,容翊还是不肯放过慕容家……”
沈婉冷哼了一声:“那要看,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
坏事做多了,自然就会有报应。
只是,是由谁来报而已。
她没有这个能力,没想到,容翊的能力还真是不错啊。
容若叹了口气:“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过去的事情,追究还有必要么?”
沈婉樱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她换成了另外一个话题:“那,翩翩同意跟你分开了没有?”
“如果我都走了,那慕容家,就彻底倒了,慕容傅会希望自己不如死了好过的。”容若苦笑着。
沈婉眉尖一动:“意思是,你和她不会分手?”
容若把她拉坐在自己的膝上:“她对你没有什么威胁了。我答应你,过段时间,我一定会找她提的。不过,我也不能就这样甩下人家走了,要不,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我?陈世美?”
沈婉身子动了动,虽然极度不情愿,但是她怎么会不明白容若的顾虑?
她只低声道:“你总觉得他对你好,你却看不到,他们对我有多残忍。其实对我怎样,我可以释怀,我只是受不了,他们让我失去了孩子……”她低头,掌心按在自己的小腹上,钻心的疼痛,犹如泉涌一般,从心田向全身蔓延。
失去孩子的痛,一辈子,都烙印在她的心里,不能被忘记!
他握紧了她的手。
她的泪,滴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的心一痛。
“婉儿,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你放心!”他吻去她手背越滴越多的泪。
她没有做声。
他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薄唇覆盖住了她的樱唇。
她的泪咸咸的。
终于,她哽咽出声:“若,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
“我知道。”他把她抱了起来。
“汤……”她连忙提醒道。
他一口把剩下的汤仰头喝尽,抱着她上了二楼。
“唔……”两人密密地吻着,容若抱着她,脚步也丝毫不慢。
房门被粗鲁地踢开。
她被放到了床上。
房门也来不及关上了。
反正家里也没有其他人了。
她的衣服被拉开。
他的手急切地探了进来。
细嫩的肌肤被一一抚过。
身子的温度,一寸寸地蹿高了……
灯火光亮。
窗外凉风拂面。
而屋里风光旖旎……
直到沈婉悠悠醒转,窗外已经是天色大白了。
她动了动,暖暖的被窝里,却没有了容若的体温。
她抱住被子,猛地坐了起来。
房间之外,飘来了煎蛋的香味。
她赤着足下床。
果然,他在厨房里。
粥香四溢。
煎蛋焦香味道弥漫在空气里,让人食指大动。
容若转身,看见了她,脸上的神情也温柔了几分:“起来了?”
她走过去,揽住了他的腰,慵懒地把一头秀发在他背上蹭着:“今天不用去上班么?”
“陪你。”
他的胸腔内传来的奇异震动传导到她身上。
她的心一醉,笑容也是甜的。
“吃完早餐,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的吻落在她樱唇上,“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
她仰头看他,神情迷醉。
如果每天,两人都能这样厮守着,该多好?
只是,世间有那么多纷纷扰扰,他们也不过是俗人,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能偷得浮生半日闲,把其他的东西全抛诸脑后,已经算是难得的了。
沈婉狡黠一笑。
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当着容若的面,按下了关机键。
“那行,今天谁我都不理了,专心陪你。”
她的晶莹眸子凝视着他,他唇角含笑,也拿出了手机:“那我也专心陪你。”
他的手机也旋即关上。
她踮起了脚尖,和他密密地亲吻着。
他的舌尖描绘着她唇瓣的形状,那进出之间魅惑的舞步,让她想起了昨晚激狂的那一幕幕,顿时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了起来。
“想什么不健康的事了?”他故意在她唇边问道,指尖拨了拨她的酡红脸颊,“小脸都红成这样了。”
她才没有上当呢。
皱了皱小鼻子,她把脸转到了旁边,不去看他促狭的眼神:“是你在想不健康的事吧?人家那是缺氧!哼!”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忽然,滋滋的声音响了起来。
鼻端嗅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沈婉整个人跳了起来:“糟糕,沾锅了!”
她冲了过去,接手了大厨的工作。
面包片从面包机里欢乐地跳了起来,煎蛋,热熟的火腿夹到了面包片之间。
炼**甜,吃到口中齿颊留香。
粥水粘稠,米香虽然质朴却也令人满足。
容若微笑了:“果然,你还是行家。”
她靠在他肩上,喂了他一口面包:“只要你不天天只喝咖啡,只吃垃圾食品,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真的?”他眼睛一亮。
这小表情,绝对不是感动出来的。
沈婉陡然戒心顿起。
“你等会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神秘兮兮地道。
于是,两人大周日的清晨,就出现在澳门最大的电影院门口。
虽然规模是最大,可在这样微冷的清晨,售票窗口除了打着呵欠的前台小姐外,根本就空无一人。
容若走了过去,对方明显是勉强振作起精神的:“先生,请问你买几点的票?”
“现在的。”
对方又打了个呵欠:“好的,请进去吧,再过五分钟就开场了。”
前台小姐手抖着,差点没撕成三张票。
不过没有所谓了,整场,也只有这么两个客人。
算是以最小的钱,包了最大的场了。
电影已经接近上映,整间影院里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屏幕上放映着广告,隐隐映出空空的座位。
沈婉脚下一滑,容若稳稳地拉紧了她的手。
两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电影已经开场。
沈婉的手,被他抓在了掌心里。
那顽皮的人,竟然手指在她娇嫩的手心里划着圈。
又麻又痒的感觉,从手心一直上行,让她的脊背一阵酥软。
“别嘛。”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里竟被染上了一丝情*欲的味道,她的脸一红,膝盖已经被他顶住。
她只穿着薄薄的单袜。
他温热的掌心在她膝盖处轻轻地抚弄着。
她怕痒地身子颤了颤:“嗯……”
她的鼻音慵懒,整个人更被他搂入了怀中。
那手如同灵巧的蛇,一下就钻进了她的衣服里。
她嘤咛了一声,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她的衣服被撑得高高的。
那坏人,灵巧的指尖挑开了她胸衣的前扣,掌心一覆,已经握住了她的娇软。
他的唇瓣就贴在她耳侧。
细嫩的耳垂被他含入口中,极度宠爱地舔吻着。
她膝盖一软,已经要坐不住了。
她低低地道:“别啊……”
虽然这里只有两人在,可毕竟是公众的地方,万一,有人来……
他轻笑着摇头:“你不是说,做什么事,都愿意的吗?”
她的舌头顿时像被猫叼走了似的。
那可恶的人啊,居然用这招!
她不安地动着身子,却反而让他双手都探入了衣内,把她的身子都包围了起来。
不知道何时起,她整个人被抱到了他膝上。
她无助地靠在他身上,双腿被他的膝盖顶开,双手紧紧地握住座位的扶手。
她浑身颤抖,只能像只小猫一般轻声地叫着,却还得苦苦压抑住自己内心狂野的野兽。
她的一只手,被他拉到了裙下。
薄袜和小底裤,被他扯了下来。
她一阵羞赧。
从表面上看起来,她好像身上的衣服都很完整,只是头发乱了,唇瓣肿了,脸蛋红了。
可只有两人清楚,在那衣服下面,她的双腿被分开,凉风正往她身体里面蹿,她胸前大敞,正任由他品尝……
他解开了她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顿时,白皙的波浪涌入他的眼帘。
他满意地一笑,双手掰开了她的大腿。
悉悉黍黍的声音,是他正解开裤头拉链发出的。
“唔,唔……”
没有意外地被充满,让她全身都弓了起来。
让他不要在这里的话,堵在了口边,说也说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
她的身子被顶得撞到了前面座位的靠背上。
她的双手用力地握紧了前面的柔软红色布料,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太羞人的响声。
巨大的荧幕上,是枪林弹雨的激烈。
在下面的座位上,更是一对深爱的人狂野的爱情舞步。
沈婉忘情地仰高了颈。
汗滴沿着她修长优美的脖颈慢慢滑落,最后滚落衣内,掉到那白皙的肌肤之上。
紧闭的双眸,如蝶般剧烈地眨动着。
身子弯曲的弧度,似乎也已经到了人类的极限。
可没有极限的,是心头的爱。
在狂野的动作中,她褪去了羞赧,放弃了矜持。
她仿佛在浪尖上飞翔一般,一次次地,被甩到了高空,又一次次地从海浪的最高峰处狠狠地摔落。
她无法抑制自己身子的颤抖。
娇吟声破碎……
只是,心头是甜的。
他的狂肆,不仅表达着他对她的爱,还能,给她带来一个新的孩子。
她的眼泪从紧闭的眼角里滑落。
她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孩子,你快点来吧!
重新来当妈妈的孩子……
这次,妈妈就算拼了命,也要把你生下来……
哪怕要妈妈,马上死去……
华灯初上。
两人手牵着手,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信步走到自己家门口,铁门之前,却有一个身影在轻轻地蠕动着。
沈婉一惊,喝道:“是谁?”
那缩成一团的人影,才可怜巴巴地抬起了头,看见了沈婉旁边的容若,大眼睛里,更是里面蓄满了泪水。
容若大步向前,扶起了对方:“翩翩,你怎么在这里?”
翩翩吸了吸红红的小鼻子,她的手心冰冷,一下就握紧了容若的手。
他的手一动,却没有缩开。
翩翩才凄楚地道:“容若,你去了哪里?我到处找不到你,打你手机又是关机,我没有法子,只能在这里候着……”
她说完,泪已成行。
夜晚的澳门,天气已经颇凉。
她穿着单衣,冻得浑身簌簌发抖。
容若脱下了外套,披在她身上:“进去再说吧。”
沈婉唇角勾起一抹没有笑意的微笑,跟在了两人的身后,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翩翩。
“慕容小姐深夜到我家,不知道有何贵干呢?”她冷眼旁观着。
翩翩并不看她。
她只哀怨地凝视着容若:“银行的人又来了。说大哥之前公司做生意欠下了一笔款子,是爸爸做的担保,现在大哥找不到了,时间已经过了诉讼期限,他们要来收我家的房子……”
翩翩啜泣着:“我找不到你,只能和管家伯伯一起,把东西先清了出来。容若,我没有家了,爸爸也没有家了,这可怎么办啊?”
容若皱起了眉头。
怎么忽然有这么一出?
之前都没有听慕容傅提起过啊?
他略沉吟了一声:“既然这样,那你们总得想个地方落脚。唔……”他本来想把翩翩父女俩安置到自己的私密小宅里,想想,还是犹豫了。
那里是自己和沈婉最后的退路,万一将来……
他眼睛一转,已经有了主意:“既然这样,那我让人帮忙,你和爸爸,先暂时搬到这里来住吧?”
沈婉的眼睛瞪大了:“不是吧?容若,你……”
“这里的房间还多着,先安置他们,等后面我再想办法。”
容若已经替慕容家偿还了五千万的款项,慕容傅的后续治疗也还需要很大一笔钱,现在让容若再掏出一笔钱来买房子给他们住,既不现实,沈婉又不可能答应。
更重要的是,这套房子的主人,并不是他,纳兰容若,而是沈婉。
这也是当时慕容傅送赠给他的。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容若这点,是牢记在心的。
沈婉却不慌不忙地拿起水壶,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慕容傅现在是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着的吧?”
翩翩警觉地看着她。
“看什么?觉得我怎么忽然不傻了?”沈婉笑了,“拜你所赐,我记起来所有的东西,所有,所有……”
翩翩打了个冷战。
她不自然地撇了撇唇:“那,那恭喜你啊。”
“也恭喜你。”沈婉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现在还有脸霸占人家的男人,人家的房子,慕容小姐确实是靠脸取胜的,不过,以前是脸蛋够漂亮,现在,是脸皮够厚!”
翩翩脸色一白。
她求助地看向了容若。
这招,果然相当好用。
容若立马拉了拉沈婉的手:“够了,婉儿……”
“够?我的可怜是因为我当时傻了,难道,现在慕容小姐的可怜,也是因为傻了?”她摇了摇头,脸上笑容带着嘲讽,“你可知道,这间房子的业主是谁?不是容若,是我!”
翩翩咬紧了下唇。
沈婉的冷嘲热讽简直像是在甩她巴掌。
可是,她没有能力反驳。
她只能大睁双眸,任由豆大的泪珠从眼里滑落:“那行,我走,寄人篱下,我慕容翩翩也不受小三的威胁。容若是我的丈夫,我不能让我丈夫为难!”
她转身要走,却被容若拉住了:“翩翩,你别倔了,婉儿她没有恶意……”
“我知道,大把有钱人家里三妻四妾的,都能平安无事地共处,我也就认了,你喜欢她,只要你喜欢的,我都喜欢。”翩翩哭着说道,“只要你开心,多大的委屈,我都能咽下。”
她哭得是梨花带雨:“我知道,我和爸爸成了你的负担,我也已经跟管家伯伯商量好了,爸爸住院一天,就花一天的钱,我想着,反正我们能照顾他,爸爸也就那样了,干脆搬出医院,到家里来,还能省一大笔钱。要不,房子被收走了,我也不会这样着急了……”
沈婉冷冷地笑了:“抱歉,那医院,是容若开的。他一点不会跟你们收一分钱的,治疗费用方面,你们不用担心。甚至,你也可以住在医院。既然天大的委屈都能咽下了,又何必介意先住医院?喔,对,你还会演戏呢,不如去酒吧什么的,给人跳个舞,也能挣不少喔。”
容若朝沈婉摇了摇头。
“婉儿,别说了。”他看着翩翩道,“你就安心住下吧。我明天让人过去把东西搬过来。爸爸确实老住医院也不太好,现在,他需要的是调理身体。我本来已经跟一个保姆打好招呼了,现在,让她提前过来便是了。”
沈婉气得咬紧了下唇。
莫名其妙,她的家里挤进来这么些人,她的日子还用得着过?
她把容若拉到旁边:“你是想找这么个人来恶心死我是不是?”
容若握住了她的肩,轻声道:“你想不想让她同意离婚?”
“同她个脑袋!”沈婉又气又恨,“她对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我现在还得好吃好喝供着她?给她住,给她请佣人,给她伺候老爹?我是犯贱么?”
容若知道她委屈,只能低声安抚道:“你别急,这不过是过渡时期。等离婚了,我给她一笔赡养费,她自然就必须自立了。可现在慕容家这么困难,我不能一走了之,婉儿,如果我这样做了,我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
沈婉紧紧咬住了下唇。
她拉扯着他的衣袖:“你得是我的,我什么都能让,就是不能把你让给别人……”
他拥住了她:“翩翩这点会不清楚吗?她现在已经没有往日锐气了,你就当做好事吧?”
以德报怨,不是沈婉的作风。
可为了容若,她只能哑忍。
她忿忿地瞪着翩翩,一言不发。
“你和爸爸都住在楼下吧,方便。”
容若交代着,“今晚你先住下,明天我让人过来收拾收拾。现在爸爸这身体,很多东西都得重新配置的。”
护理床,护理便盆,轮椅……
这些,以后都离不开慕容傅了。
翩翩委屈地应了。
她打开了房间,屋里除了一张床,是空空如也。
她笨手笨脚地找着床褥。
沈婉看不下去了。
“你不要乱翻我的东西。”她打开了衣柜。
里面的被褥全套码得整整齐齐的。
她手脚麻利地抽出来,抖了一抖,不到五分钟,连同被套都全部整理完毕。
小床虽然简单,但看起来素雅干净,翩翩嫌弃了一下,还觉得能接受。
沈婉心里可怄死了。
更怄的是,翩翩还无辜地看了容若一眼:“额,容若,这里有面吗?我自己煮个面,我还没吃晚餐呢。”
这小姐,说煮面,其实是烧房子吧?
锅里还没加水,就放在了滚烫的炉火上,一块无辜的面饼被扔了进去,顿时,嗤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翩翩三小姐被吓得连连尖叫。
她拿起锅晃了晃,那声音更响了。
油滴溅到她手上,她娇呼了一声,把整个锅都往外一扔,楼上的沈婉,就听见了框框当当的声音。
这翩翩,手也太准了。
这么一扔,小巧的牛奶锅砸中了灶台旁边的食用油,那油壶一倒,哗啦一声,炉火一下冒得三丈高。